歐陽淮以為是權利限製了她,激動問道:“如果你是掌權者呢?”


    “我當不了掌權者,即使當了我做不到。”蘇禾打破老爺子的幻想。


    “為什麽?”


    沉默了很久的宇文霆突然問道。


    蘇禾聳聳肩,很光棍道:“因為人多了不好管,我也不耐煩管。”


    這倒是實話,她確實不太懂管理。


    “你是怕貴族不服從你的管教?”宇文霆又問。


    蘇禾不反駁,“算是吧,畢竟人家也有人,而且錢財和人力比我雄厚,憑什麽聽我的,憑我力氣大?”


    宇文霆眉頭緊皺,“那你如何能保證新生門的人都聽你的,服從你的管教。”


    蘇禾一聽笑得十分燦爛,“因為這裏是我地盤,他們必須聽我的。”


    歐陽淮有些激動,“普天天下莫非王土,你來當掌權者,天下的人都聽你……”


    “爺爺!您聽我說完。”蘇禾無奈歎了口氣,


    “我之所以能保證新生門能像我說的那樣生活,是因為他們都是普通老百姓,要求隻有吃飽穿暖,我真的能讓他們吃飽飯,我說到做到了。”


    因為所求標準低,她能滿足,可是整個天下不可能都是這樣的普通老百姓。


    “但是我是掌權者的話就不止要管天下百姓,還要和權臣、和世家、和商人打交道,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門閥貴族是重患?”


    宇文霆心裏有些不舒服,感覺自己以及家人被人貶低了。


    “難道不是?不論是誰當上那個位置,你們想奪權的貴族世家都是民不聊生的罪魁禍首不是嗎?”


    “如果是我這樣的草莽登上那個位置,你們肯定不服,最後肯定少不了一戰。命好的當你們的傀儡,繼續坐在高位卻沒有實權。命不好的直接被拉下來,甚至害死家人。”


    “如果是你們貴族登上那個位置,還是少不了權力的鬥爭,最後還是要麽當別人的傀儡,要麽慘死。”


    宇文霆越聽臉色越難看,“不是所有的門閥士族都愛權。”


    蘇禾看了他一眼,“這話我不可否認,但是世家經過幾代聯姻,人脈關係錯綜複雜,誰能保證沒被別人利用了呢?”


    “還是那句話,我不參與你們的戰爭。”


    宇文霆冷笑道:“說得簡單,如果天下人都擁立你,你真舍得不出山?如果別人用家人威脅你,你還能坐得住?”


    蘇禾看男人的眼神瞬間變冷,輕笑一聲,“宇文公子想的倒是久遠,天下人都是擁立我這事那得很久以後的事,至少短期內我還沒這個能力服眾。”


    “至於用我家人威脅,嗬!那倒要看誰有這個勇氣!”


    她承認自己隻是沒有守天下的能力,所以也就懶得去奪天下,但是要是有人惹到她,那她不介意出山搞事情。


    惹急了她,誰還管這曆史軌跡改變與否?


    宇文霆聽了心裏莫名不舒服,看著蘇禾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相信,如果真有人拿家人威脅她,她真有能力讓別人死無葬身之地。


    就憑她那能炸山的武器!


    歐陽淮見兩人之間氣氛緊張,勸道:“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丫頭既然有這個好東西,就跟這小子分享一下也沒什麽,都是為這天下蒼生好。我保證,這小子不會出賣你。”


    宇文霆無奈,有氣無力道:“我一直把她當自己人,怎麽可能出賣她?”


    蘇禾還是沒那麽信任他,輕飄飄地迴應,“哦,那也得等我有多餘的再說。”


    “那現在總能說說都是什麽糧食,產量如何了吧?”宇文霆問。


    蘇禾聳聳肩,“現在說有什麽用?等收獲的時候,你自己看唄!”


    反正最近她是不會把種子給別人的。


    場麵又一次陷入寂靜。


    轉眼又過去了兩個月,宇文霆的人訓練結束了,這中間新生門山穀忙得熱火朝天。


    插秧,養稻花魚,種蔬菜、辣椒、棉花等等可以晚種的作物,中間蘇禾又出山買了一批黃牛和奶牛。


    這天,宇文霆突然找上門來,說是有錢一起賺。


    辰州有兩富戶,為富不仁,無惡不作,民生怨道,想邀請新生門的人一起去討伐他們。


    蘇禾緊緊盯著宇文霆,“你們貴族也喜歡搞劫富濟貧?”


    這麽做不是有損名聲嗎?


    宇文霆笑了笑,“我們這是替天行道,收獲的錢你們用於建設新生門,我們會交給平民百姓。”


    蘇禾聽著覺得別扭,所以他們成了劫富濟貧中的貧了唄?


    雖然之前她確實有這個想法,但是並不想讓外人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之前已經合作過一次,也沒必要扭捏,於是答應了。


    正好現在農忙結束,新生門的男人都是給匠人打下手而已。


    眼看房子快建好了,趁此機會多賺點錢,讓村民們多點私產。


    七天後的晚上,兩撥人馬聚集在辰州城外。


    “你確定咱們這麽大咧咧地打進去沒問題?”


    蘇禾透過頭套的兩個骷髏洞,滿是懷疑地看著男人。


    宇文霆看著女孩的造型忍著笑意迴道:“確定,這兩戶人家名聲不好,被悍匪劫持百姓隻會觀望,不會幫忙報官。”


    “那你的人完全可以啊!幹嘛叫上我們?”蘇大牛突然問。


    宇文霆看著兄妹倆一樣的造型,一樣懷疑他人品的眼神,感覺有些心累。


    “他們家這兩年才搬到辰州的,黑風寨被你們滅之後才開始大肆散財建房,我的人不夠。”


    這話一出,兄妹倆眼神瞬間放光。


    這得多大的家產啊?!


    沒過多久,出去打探的馮初一迴來了。


    “門主,羅家確實很大,一共又二十幾個院子,占地差不多五十畝,外圍差不多有一百個護衛巡邏,看守的挺嚴的,隻怕不好直接闖入。”


    蘇禾摸摸下巴,“才半年就礦建這麽大?”


    “嗯,羅家家主本是甬路縣人,前幾年入贅剛剛南遷的隴西董家分支,前年得到王家的賞識後迅速崛起,之後就在辰州安家,不過因為黑風寨的原因,他們並沒有這麽放肆。”宇文霆解釋道。


    蘇大牛納悶撓撓頭,“才安家兩年,他們能幹出什麽人神共憤的事,讓公子都看不下去了?”


    蘇禾也看向宇文霆,她也想不出這家人有多壞,讓這平時形如麵癱貴公子忍不住動手。


    宇文霆看著兄妹倆單純清澈眼神,有些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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