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林子健的哭聲感動了上天,楊帆的手竟然動了動,兄弟,你沒死。林子健激動萬分,抱起楊帆朝前跑去。


    終於有警車停在了他們麵前,一個警察探出頭:“發生了什麽事,剛才是不是你報的警!”林子健哇哇大叫著:“快,快去醫院。”看著林子健懷裏像血人一樣的楊帆,那警察跳下車來,幫著林子健把楊帆抱在車裏。


    才到車裏,開車的警察的就認出了一身是血的楊帆:“是刑偵大隊的楊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林子健催促著快開車,邊簡單地述說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警車拉著林子健和楊帆朝醫院奔馳去,林子健感覺楊帆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林子健從來沒有這樣惶恐過,他發現自己有多害怕,萬一楊帆真死了……


    不過他很快就在心裏不停地呸自己,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隻盼著趕快到醫院,可是到醫院的路,怎麽這麽漫長啊!


    自從把楊帆送進手術室後,林子健就像一個木偶人一樣,機械地在手術室門外踱來踱去,直到楊帆的領導趕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趕來找林子健問話,林子健才止住了這個機械的動作。


    楊帆的領導姓曾,大家在背後都喜歡叫他彌樂佛,這是一個很樂觀的中年男人,整天像個彌樂佛一樣笑眯眯的,仿佛他的字典裏,根本不知道憂愁兩個字要如何寫。


    可是今天,他卻一反常態,林子健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楊帆,所曾經給他描繪過的模樣,他不算很大的眼睛,此刻正發出一種叫做嚴厲的光芒,他從見到林子健後,眼睛就一直瞪著林子健,卻一直沒有說話。


    隻到過了好一會,他才對林子健說:“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楊帆到底為什麽會和你攪到一起的?”


    什麽叫先聲奪人?


    這就是,林子健本來一句話也不想說,心裏隻顧惦記著楊帆那點事,可此刻,他卻感覺到了壓力,仿佛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正被審理的犯人,所以他張了半天嘴,愣是不敢說出拒絕的話,隻好耐著性子,精略地講了一下前因後果,和自己所發生的事情。當聽到林子健講到烏鴉時,彌樂佛開口了:“混蛋,是誰讓他輕易行動的,他難道不知道,我們為了烏鴉這個線人,費了多少功夫,可現在讓你們一攪活,全暴露了。”


    林子健這才意識到,楊帆為了幫自己,不隻生命受到嚴重威脅,還犯了如此嚴重的錯誤。而這一切,全都是為了自己。


    正當他暗自興歎,有此朋友,一生何求時,手術室的門推開了。


    林子健幾乎是跳過去的,對著第一個出來的醫生說道:“醫生,病人現在怎麽樣了?”


    那個醫生疲憊不堪地說道:“命是暫時保住了,不過……”


    看醫生吞吞吐吐的樣子,林子健更急了:“不過什麽?”


    那醫生扭過頭,看了一眼還在手術室裏的楊帆:“他的腦部有淤血,沒法取出來,如果24小時後,能醒過來,就沒事了,如果醒不過來,你們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再也不會醒來。”


    什麽?會成為植物人。林子健突然像瘋了一樣,不顧一切衝進了手術室:“楊帆,你醒醒,你快點醒醒。”


    一個小護士瞪著眼睛說道:“病人現在需要,絕對的休息,你現在怎麽迴事?”


    林子健被兇得不敢再出聲了,隻好靜靜地看著渾身上下,被包裹得像個粽子的楊帆,和護士們一起推著手術床,朝加護病房走去。


    加護病房裏,彌樂佛對林子健說:“我會找人來守著楊帆,他一醒來,我會通知你的。迴去吧!”


    林子健看了一眼楊帆,固執地搖了搖頭:“不,我不會迴去,楊帆要不是為了我,也不會躺在這裏。”


    彌樂佛歎了一口氣:“那好吧,我會再派一個人來替換你,我得迴去部署抓捕虎哥和李麗美的事,我們不會讓楊帆的血白流的。”


    林子健點頭,目送著彌樂佛走出病房,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楊帆身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楊帆,心裏一直默默地念著:“兄弟,你不要嚇我,你千萬不要嚇我,你趕快醒來吧!”


    一小時過去了,二小時過去了,楊帆一直沒有醒來,來輪換林子健的人,來了幾撥,又去了幾撥,林子健始終不願走。他的嘴裏唯一會問的就是:“虎哥抓到沒有?李麗美抓到沒有?”然後繼續沉默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守著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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