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後神清氣爽離開書房後,照徽帝重新換迴了晦暗不明的神情,忍著怒氣喊著江洪。


    守在書房門外的江洪聽到裏麵的動靜,急忙推門進去。


    也不知為什麽,每次見過皇後娘娘,聖上的心情總是不明朗,今日也不例外。


    明明看著皇後娘娘離開的時候,是那樣的興高采烈,他還以為這次聖上與皇後娘娘感情又變好了呢。


    江洪忙不迭地小跑至聖上身邊,盡量將頭垂到最低:「聖上。」


    照徽帝抿著嘴,猛地一拍書桌,語氣裏滿是怒氣:「江洪,去給朕差,這南方水患的摺子上午才遞到朕的書房裏,中午皇後怎麽就得到消息了!」


    江洪顫抖著打了個激靈,趕忙跪到地上磕頭道:「奴才領命。」


    照徽帝這樣的壞心情一直持續了兩周,在召見宮燁承後,徹底爆發了出來。


    「你母後兩周前如何向朕保證,說你知道錯了,一定能將事情辦好,你告訴朕,你辦的是什麽事,彈劾你的摺子都快摞成山了!」


    照徽帝冷著臉將手中的摺子砸向跪在地上的宮燁承。


    宮燁承嚇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麵對著扔過來砸到身上的摺子,他躲也不敢躲,隻顫抖著辯駁:「父皇息怒……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兒臣……」


    「嗬,不怪你?」照徽帝看著地上癟著嘴的宮燁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你就跟朕說說,到底怪誰?」


    第69章


    ◎不成器的逆子◎


    宮燁承跪著往前挪了兩步,眼中半是無辜,半是氣憤:「父皇,年年都要給南方水患撥銀子,其實國庫裏銀子已經撥不出那麽多了,兒臣為了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隻能去向一些官員要錢,兒臣就不信他們沒貪銀子,都跟兒臣哭窮也就罷了,竟然還上書彈劾兒臣,兒臣是皇子,他們竟然如此大膽……」


    「夠了!孽障!」照徽帝恨不得將手邊盛著熱水的茶杯砸向這恬不知恥的宮燁承,「你哪是去要錢?這奏摺上寫的明明白白,你這這分是去抄家!還膽敢威脅朝中大臣拿不出銀子就要收押人家的女兒送去青樓,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宮燁承從未見父皇如此惱怒過,嚇得低下頭縮著脖子,顫抖著蠕動著嘴唇:「父皇你千萬別因為兒子動氣……」


    「想叫朕別生氣,你瞧瞧你辦的這些事!朕有那麽多兒女,你是唯一一個讓朕不省心的,虧得你的母後特意來為你作保,你就做出這些混帳事來!」


    「可是……」宮燁承癟著嘴,「戶部是真拿不出那麽多銀子來了……」


    照徽帝冷笑一聲:「拿不出銀子?與其去抄別的官員的家,不如先去查查你的帳,聽說大名鼎鼎的四皇子自打進了戶部,可是賺的盆滿缽滿了!」


    「父皇!」宮燁承臉色刷的慘白一片,「莫要聽信小人讒言啊父皇!」


    「究竟是不是讒言,你自己心裏清楚。」


    宮燁承心裏一晃,跌坐在地,低著頭,不敢再出聲。


    確實,他在戶部是飽私囊收了不少,可那都是別的官員為了打點關係孝敬他的,他堂堂大齊朝四皇子,想巴結他的官員多了去了,他就是收了又如何,這朝中,不都是一層一層扒下來的嗎。


    即使他不收,也隻會便宜了別人而已。


    與其落入不知道誰的口袋中,還不如讓他拿了,還能給別人行個方便。


    照徽帝看著宮燁承縮著頭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宮燁承抖了半天的手指,最終還是沒有再罵出來,而是提高了聲調向書房門外喊道:「江洪!太子還沒來嗎!」


    宮燁霖自在桃花閣聽呂定說父皇在書房好了好大的火,便忙趕迴了宮中。


    此刻正在門外候著,沒有父皇的旨意,他也未敢擅自推門進去。


    「究竟是怎麽迴事?」宮燁霖問著同在門外守著的江洪。


    江洪硬著頭皮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宮燁霖。


    書房內,照徽帝刻意沒有壓著嗓子,怎麽訓斥宮燁承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南方水患的事,他最近也有所耳聞,梁文山自那日被照徽帝召見後,也都對他和盤托出,想著自己估計很快就會接到父皇的旨意南下,這才天天都往桃花閣去,想著與玉桃多待些時日。


    沒想到這半個月,父皇竟沒召見過他一次。


    再次聽說,便是傳來的消息,說是皇後從中截和,讓四皇子宮燁承攬了去。


    宮燁霖自是穩坐東宮,對於宮燁承的能力,他是再清楚不過,學習不上心,倒是淨學了些旁門左道,好不容易在皇後的央求下,父皇讓宮燁承到戶部去任職,可他在戶部的所作所為,宮燁霖也略知一二。


    呂定和呂辛為宮燁霖幹著急的時候,唯有宮燁霖不慌不忙。


    若是沒有母後,宮燁承什麽事都做不成,就是個草包。


    可他也沒想到,宮燁承竟然膽大包天到去搜人家朝中大臣的家,難怪父皇今日這樣生氣。


    「江洪!太子還沒來嗎!」


    聽到門內父皇的喊聲,江洪看著太子殿下,畢恭畢敬行禮:「太子殿下,請吧。」便把門打開了。


    宮燁霖進書房後,用餘光瞥到跪在地上抖若篩糠的宮燁承,不自覺挺直了背。


    他行至宮燁承旁邊,行禮問安道:「父皇,您叫我。」


    直到看著宮燁霖,照徽帝的怒氣才微微平息了些:「想必梁少傅都跟你說了南方水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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