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因為難受甚至微微弓起了身子。


    她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娘子,明明就是個妖精!


    做傻子時,他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了變化,隻以為自己是發燒了。可此刻他無比清醒,知道自己身體出現了怎樣的變化。


    背後那個什麽都不懂的玉桃,就像是即將引爆炸彈的煙火,越不懂卻越要靠近他。


    可他卻不能。


    裴寧隻得隱忍著,低聲道:「沒有怪你,隻是我的身體有些發熱。」


    沒辦法,隻能用之前傻子用過的理由。


    身後剛才還貼著他的熱源突然散去,一瞬間,裴寧瞬間覺得心裏還有點空落落的。


    不過一會,那隻小手又貼了過來,一隻手背覆在他額頭處,另一隻覆在玉桃自己的額上:「好像是比我的熱一點。」


    「寧郎,你不要睡那麽外,天冷,不要著涼了。」


    那雙手攀上裴寧的胳膊,將他往自己方向拉了拉。


    裴寧偏過身子,看到黑夜裏玉桃那明亮的雙眸,隱約還能瞧見唇邊的酒窩。


    裴寧暗自嘆息,他做太子時,除了父皇和母後,誰都不曾讓他上過心。


    可在這說寒酸也不為過的桃花閣,麵對這小女子,他卻拿對方什麽辦法都沒有。


    裴寧往裏挪了挪身子,玉桃並未再靠上來,不過她伸出一隻手,握住了裴寧的手。


    「別動,萬一夜裏你發熱了,我便能感覺到。」


    夜色裏,玉桃聲音清澈,不摻雜一絲情.欲,倒讓裴寧剛才浮躁的心一點點平復下來。


    裴寧身體隨著心一起靜下來的時候,身旁的玉桃已隱約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


    他靜靜側過臉去看著玉桃的睡顏,無奈又寵溺地笑。


    明明是玉桃說握住他的手即使夜裏熱起來也能感覺到,這倒好,她睡得比誰都快。


    今日的夜色格外亮,玉桃的睡顏安靜而嬌俏。


    裴寧伸出另一隻手,將玉桃額前的頭髮撥到一旁去,又細心將隆起透風的被子為她掖好。


    明日是該讓呂定盡快找個教琴棋書畫的師傅了。


    他已不想再等,也怕自己等不了那麽久。


    他隻想讓眼前這個女子,盡快隻屬於他一人。


    名正言順的。


    翌日清早,在雞鳴響過第一聲後,玉桃就起了床。


    她心裏裝著事,雖然近幾日不用營業,也不必如此一大早就上市場去買菜,玉桃還是早早換好衣服出了門。


    玉桃揣著銀子,街上行人還不多,倒是商販們都已經冒了頭。


    算算日子,還有小半個月便是寧郎和小雪的生辰了,趕著今天出來,一是需要找木匠定幾套桌椅,再去給寧郎和小雪準備生辰禮物。


    如今一天比一天冷,玉桃攏了攏脖子上一圈毛茸茸的圍巾,將兩隻小耳朵埋在裏麵。


    玉桃踏過一地寒風,心裏卻不覺得冷。


    今年是給寧郎過的第一個生日,又和小雪是同一天,雙喜臨門,是得熱鬧熱鬧。


    裴寧摸向床一側,手上落了空,床麵已有些發涼,看來玉桃走了有一陣。


    他撐起半個身子來,窗戶外這才閃過一個人影。


    「殿下,您醒了嗎?」


    呂定不知在外麵侯了多久,見著裴寧坐起這才靠近,小聲詢問著。


    「嗯,進來吧。」裴寧瞥了一眼關好的門。


    呂定掀起窗戶,一眨眼的工夫就翻了進來。


    見裴寧還坐在床上,裏麵隻穿一件白色中衣,單膝跪地道:「殿下,我為您更衣。」


    「不必,孤在外無需人伺候。」裴寧擺擺手站起身來,低頭捋了捋自己的衣衫。


    呂定沒敢抬頭,緊攥的拳頭卻出賣了他此刻的想法。


    從前的太子殿下,從起居穿衣到洗漱吃飯,什麽時候不是被五六個宮人圍著伺候。


    如今的殿下不僅凡事親力親為,還會主動幫裴娘子做事,若是他將這事告訴呂辛,他定以為自己是吃多了酒說胡話呢!


    不過是一個鄉野丫頭,竟有如此魅力,將從前那些高門貴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都一一實現。


    現在看來,太子殿下確實比之前有人情味了許多。


    「你起來吧。」裴寧換好衣服甚至還將被子疊好後,這才讓呂定起身。


    「喏。」呂定站起身來,但頭還是低著。


    裴寧坐到桌前,給自己斟了一壺茶:「有件事孤要你盡快去做。」


    「請殿下吩咐。」


    「去找一位教琴棋書畫的老師,這件事馬虎不得,要快。」


    呂定猛地抬起頭,他隱約能察覺到太子殿下這番行為的含義,可他打心眼裏不敢相信,還是猶豫著問了出來:「殿下您的意思是……」


    「孤要帶玉桃迴宮。」


    第44章


    ◎殿下一定是瘋了!◎


    殿下一定是瘋了!


    這句話呂定可不敢說。


    他再次撲通跪到地上,為自己捏了把汗,卻還是硬著頭皮磕了一頭,道:「殿下,三思啊!」


    沒想到一向言聽計從的呂定此刻竟有忤逆他的意思,裴寧微眯雙眼,抿起嘴盯著跪在他麵前的男人。


    「三思?」裴寧哼冷,寒聲道,「你告訴孤,孤要思什麽?」


    呂定冷汗簌簌從後背部落下。


    麵前的太子殿下如在東宮時一樣,冷漠,不近人情,大家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會被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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