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


    太被動了。


    景嵐討厭這種因為權勢差異而陷入被動的感覺,在絕對的權力麵前,自己即使耍再多心機都抵不過人家的一句話。


    如果真有台長為辛開民保駕護航,想搞垮他簡直癡人說夢。


    怒火堆積,景嵐慢慢踩下油門。


    跑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她眼前的場景變得有些模糊不清,就像她不肯揉揉眼睛去看清的現實。


    突然,前麵的路出現一個大拐彎。


    景嵐猛地踩下刹車,因為慣性她的身體猛地向前倒去,額頭也重重地磕在方向盤的品牌標上。


    她坐了好一會,直到額頭上傳來一股溫熱的感覺,她才漸漸迴過了神。


    抬起手,景嵐在額頭上抹了一把。


    嫣紅的血落在指尖,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將車開到一旁的空地,打開車門,景嵐走下了車。


    她檢查了一下車子,好在拐彎處沒有什麽障礙物,沒受什麽刮擦,


    鬆了口氣,她坐在了路邊的石墩子上。


    額頭上的鮮血也懶得處理。


    經曆這些事,景嵐知道想要自保不參與鬥爭是絕對不可能。


    權力就是一個旋渦,隻要參與其中就不可能會有獨善其身這個選項。


    能選的,就隻有兩張牌。


    刀俎,魚肉。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選擇。


    景嵐不做魚肉,但手握權力這把刀的人卻一次又一次地砍在她的身上。


    讓她不得不麵對這鮮血淋漓的事實。


    雖說自己現在有佟兆英做靠山,但私心裏,景嵐不想讓兩人的關係摻雜那麽多利益的東西。


    況且辛開民現在能跟她在台裏五五開,也代表靠她是沒可能把對方拉下馬。


    景嵐望著頭頂的樹,很茂密,完美庇護了 她。


    可也僅僅隻能給她庇護,其餘的,什麽也給不了。


    她低下了頭。


    抹去了再次滴落下來的血。


    景嵐攥緊了手,掌心被染紅。


    她眼神從落寞變得堅定。


    隻有拿著刀的手才會沾滿鮮血,所以她注定是那個要拿著刀的人。


    一個一個,自下而上。


    砍掉所有阻擋她路的人。


    跑車的引擎轟鳴吵醒了郊外的長夜,紅燈倒數結束,銀色跑車如弦上之箭以迅雷之勢衝了出去。


    盡管隔音效果很好,但杜鳴彥還是因為這聲音皺了皺眉頭。


    他放下手裏的平板,抬手揉了揉眉心。


    靠在後座上,杜鳴彥閉上了眼。


    車廂內安靜無比,沒有任何聲音,可一陣音樂卻不知從哪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這音樂很熟悉,他卻想不起來。


    音樂慢慢往前推進,直到一個小節處,他突然看見有一對男女站在聚光燈下起舞。


    杜鳴彥看不清兩人的麵貌,一步步往前走。


    待走到近處,他才恍惚看清了兩人的臉。


    是兩張熟悉的臉。


    他們笑得燦爛,笑得甜蜜。


    仿佛一對熱戀的情侶。


    他站在黑暗處,仿佛一個觀眾見證他們的愛情。


    一陣酸澀的感覺從心頭湧起。


    音樂慢慢停了下來。


    他們也停了下來,周圍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掌聲。


    杜鳴彥不想鼓掌,他隻覺得吵鬧無比。


    這時,台上的人慢慢貼近。


    兩人的唇僅在咫尺之間。


    杜鳴彥感覺自己的心髒就像是被丟進了陳年老醋壇,那股冰冷酸澀的感覺變得愈發難受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親吻之時,眼前的畫麵突然出現了裂痕。


    杜鳴彥猛地睜開眼,眼前是司機熟悉的臉。


    “杜總,到了。”


    “好。”


    他調整好情緒,拿上東西伸手打開了車門。


    王麗霞仍然如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等著他。


    “媽,這麽晚了你就不要在外麵等了。”


    “我這不是怕晚上開車出什麽事。”王麗霞抬頭看他額頭,“你怎麽還出汗了,晚上這麽涼快。”


    “沒事,可能穿得有點多了。”


    “那把外套脫了吧。”王麗霞說,“小王剛燉了銀耳湯,你待會喝一點吧。”


    說罷,新聘的保姆便端來了一碗銀耳湯放在桌上。


    杜鳴彥腦子裏還在想那個夢,脫下外套後,淡淡應了一聲。


    這時,杜夢歡也下了樓。


    “哥,我的東西你帶迴來了嗎?”


    杜鳴彥點點頭,將手上的書遞給她。


    “夢歡,你也來喝點銀耳湯吧。”王麗霞說。


    “好。”


    杜夢歡坐到餐桌上,看著對麵的哥哥有些心不在焉的。


    “哥,你怎麽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沒事。”


    杜夢歡抿了抿唇,“好吧。”


    保姆端來了銀耳湯放在她麵前,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


    剛放進嘴裏,她的表情立刻扭在了一起,手中的勺也沒拿穩,失手掉在了衣服上。


    “燙死我了。”她嘴裏不停吹著氣。


    王麗霞趕忙拿走勺子,接著又扯下一張紙替她擦掉衣服上的銀耳湯。


    “你也是莽,剛從鍋裏盛出來的肯定燙啊,不曉得吹吹再吃。”


    “我看哥吃得挺好就以為不燙。”杜夢歡看向杜鳴彥,“哥,你真的一點都不覺得燙嗎?”


    “還好。”


    “怎麽可能!”


    “好了好了。”王麗霞打斷兩人的爭執,“先吃完,然後待會去把衣服換下來洗洗,這銀耳湯裏麵有糖不洗的話容易招蟲子。”


    “知道了。”


    王麗霞扯著她的衣服看了看,“你這衣服怎麽買的這麽大,像男生的衣服,而且以前也沒見你有這件衣服啊。”


    她神色有些複雜,“夢夢,你是不是談朋友了?”


    杜夢歡忙否認,“不是的媽,這是景嵐姐給我買的。”


    聽到這話,杜鳴彥停下了喝湯的動作。


    “景嵐?”王麗霞問,“她怎麽給你買這麽大的衣服。”


    杜夢歡怕母親不信,將當時聚餐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是這樣啊,小景這孩子挺好的。”王麗霞點點頭,“那你好好感謝人家沒有。”


    “本來想請她吃個飯的,但這段時間醫院一直很忙,就忘了這個事。”


    “那你下次…”


    王麗霞的話剛起個頭,卻被另一個聲音給打斷。


    “媽,你上迴那道紅燒魚做得挺好的。過兩天你生日,再弄一次嚐嚐吧。”


    王麗霞覺得有些奇怪,明明以前他沒有提過吃紅燒魚,怎麽現在突然提起了這個。


    “你喜歡吃,那到時候我就弄弄。”她看著兒子,“我記得小景也喜歡吃紅燒魚。”


    果不其然,王麗霞發現自己說完這話,兒子的表情有些鬆動。


    “夢夢,到時候也問問小景要不要過來一起吃個飯吧。”


    “好,那到時候我問問。”


    王麗霞再次看向兒子,隻見他又重新拿起了勺子繼續吃了起來。


    畢竟是養了三十多年的孩子,自己這個做媽的怎麽可能又不懂他的心思。


    能有個上心的人也好,這樣她也可以放心了。


    她收迴眼神,站起身去廚房重新拿了個勺子給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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