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嵐一打開門,兩道熾熱的視線就朝著她望來。


    “邵總,您怎麽會在這。”


    邵岐沒有說話,將手裏的袋子往身後攏了攏。


    “我來這邊休息。”


    景嵐沒有說話,她轉頭看向何硯州,卻發現對方的眼神正死死盯著那個手提袋。


    她往何硯州的身側靠近,“原來是這樣,那這間休息室您用吧。”


    邵岐與兩人對立站著看著他們手挽著手,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潛藏在暗處的小偷,一個喪失理智瘋狂覬覦他人情愛的小偷。


    “邵總,時間不早了。”何硯州攬上女生的肩膀,“我們就先走了。”


    在經過邵岐身側,景嵐突然開了口。


    “邵總,您喝了酒還是讓覃秘書早點送您迴去休息吧,在這裏休息不好的。”


    邵岐轉頭看向她,那雙眼睛裏殘留著些許愛意。


    那愛意歸屬於誰,他妄想認領。


    但最後,也隻能扯出一個苦澀的笑。


    “好,我知道了。”


    空空的迴廊沒有一個人影,隻有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垂著頭站在原地。像一幅掩埋在廢墟裏的畫,背影裏落滿了灰燼。


    而在灰燼深處,潘多拉魔盒悄悄開啟。


    電梯裏,兩人並肩站著。


    “高跟鞋是不是穿著不合腳?”


    “其實也還好啦,我剛剛走得不挺好嘛。”


    “還逞強,腳都磨出血了怎麽不跟我說呢?”


    “你不是忙嘛。”


    “再忙給你買雙鞋子的時間也是有的。”


    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何硯州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背。


    “上來。”


    “沒事的,就這兩步路。”


    “聽話。”


    見他堅持,景嵐也不再推辭,趴上了他的背。


    何硯州毫不費力的站起身,他竟沒想到,背上的女孩會如此輕盈。


    景嵐湊到他的耳邊,“哥哥,你對我真好。”


    女孩的聲音像一片羽毛,輕輕柔柔地撩撥著他的耳尖。


    “可是我感覺還不夠。”他說。


    不然也不會給邵岐可乘之機。


    “啊?還不夠嗎?”


    “如果我做的夠好,你今天就不會受傷了。”


    “可是能被你背著,我感覺受這麽點小傷也挺值的。”景嵐說起這話來臉不紅心不跳,即使她也認可何硯州的觀點。


    何硯州耳根一熱,心中似有一團火在灼燒著他的身體。


    “哥哥,你臉怎麽紅了?是不是我太重了?”


    “沒事,不重。”


    煎熬似的來到車前,何硯州打開車門,小心將人放了過去。


    密閉幽暗的車廂讓心中那團火蔓延到了全身,眼前的世界開始虛化,唯有副駕駛坐著的女生格外清晰。


    “哥哥?”


    一聲唿喚似是衝鋒的號角,他將眼鏡甩到了一旁,拉過女生的胳膊,讓兩人的嘴唇緊緊貼合在一起。


    他撬開女孩唇齒間防禦的城門,粗暴地掠奪她舌尖的每一寸領域。


    慢慢的,或許是感受到她沒有抵抗,他的進攻變得不再蠻橫。


    何硯州覆上她的脖頸,一顆名為情欲的糖融化在兩人的舌尖,纏繞的那一刻,欲望噴薄而出。


    空氣因熊熊欲火而變得稀薄,車廂內隻剩黏膩而又粗重的唿吸聲交纏在一起。


    景嵐感受到一陣眩暈,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想要將人推開。


    可那綿綿的力似是撩撥一般,反而激起了男人的欲望。


    心中的野獸不斷撞擊著身體的牢籠,何硯州的吻從脖頸一路向下。


    男人的發絲埋進她的脖子,雙唇以情愛為刃,刺在了她的肌膚上。


    感受到他的手從腰間往上遊走,她的大腦立刻發出警鈴,牙齒一用力咬在了他的舌尖。


    男人吃痛倒吸一口涼氣,幾乎要探進衣物的手也收了迴來。


    見女孩戒備地看著自己,何硯州猛地迴過神,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行為是多麽的冒犯。


    “對不起,我…”


    他鮮少有這麽喪失理智的時刻,但一想到邵岐要把她從自己身邊搶走,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心裏那頭野獸給吞沒。


    景嵐低著頭沒有說話,默默拉上了裙子拉鏈。


    何硯州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他拉著景嵐的手。


    “小嵐,對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景嵐縮迴手,聲音有些顫抖。


    “你剛才好可怕。”


    女孩如迷失在森林裏的小鹿一般瑟瑟發抖,何硯州隻感覺心被人刺了一刀,疼得厲害。


    “小嵐,對不起,是我沒有控製好自己。”他語氣間全是自責,


    女孩咬著唇,模樣委屈極了。


    “先迴去吧。”


    得不到迴答,何硯州無奈,隻應了聲好。


    路上,他嚐試著跟景嵐搭話,但她的迴複隻是寥寥幾句,似乎不想和自己多說話。


    明明上車之前,她對自己還那麽甜蜜,可自己卻因為失控的理智把兩人的感情給汙染了。


    何硯州這頭心裏發著瘋,景嵐卻是一點波瀾也沒有。


    性本就是大自然賜予人類的樂趣,隻是人們讓它與自己肮髒的欲望掛鉤,導致世人提及此事談之色變諱莫如深。


    她不是個傳統的人。


    貞操從來不是她的籌碼,也不是用來圈住男人的工具,更不是拴住她的道德枷鎖。


    她願意時便可以享受,她不願意時沒有人可以強迫,不帶任何目的,隻為了讓自己開心,這才是她想要的樂趣。


    何硯州將車停到路邊,見女孩還不願意跟自己說話,歎了口氣說了聲等我一下後便下了車。


    不過二十分鍾,他提著幾個袋子繞到了副駕駛。


    何硯州打開車門,從紙袋的鞋盒裏拿出一雙平底鞋。


    他蹲下身,嚐試去碰景嵐的腳。


    指尖碰到女孩的腳踝時,他明顯感覺到她顫了一下,但是克製著沒有縮迴腳。


    也是因為如此,何硯州有了一絲慰藉。


    他取下景嵐的高跟鞋,看到那條血紅的磨痕,眼裏寫滿了心疼。


    幫她換上平底鞋以後,何硯州將原來那雙高跟鞋扔進了垃圾桶,其餘的盒子放在了後座。


    迴到駕駛座上,他看著身旁別過臉的女孩,眼底滿是受傷。


    “小嵐,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女孩轉過頭,卻沒有看他。


    “我…我不知道說什麽。”


    “那我來說,你不要不理我可以嗎?”


    “我沒有不想理你。”女孩眼睫輕顫,“隻是我還沒準備好,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了,我真的害怕。”


    “我發誓不會有下次了。”他不想看見她防備自己的模樣。


    “真的嗎?”景嵐怯聲問。


    見她的情緒似有緩和,何硯州的心也落下了一半。


    “真的,我從不騙你。”


    景嵐幾乎是不帶猶豫地將何硯州的話從右耳朵裏甩了出去。


    她抿了抿嘴唇,“那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


    何硯州壓住心頭激動,想要去牽她的手,但還是沒有去觸碰。


    “快迴去吧,宿舍門禁都快到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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