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一人出入戒備森嚴的柳府其實並不難,但想要帶著十名樣貌奇異的蛇女逃出,幾乎是不可能的,林寒一一詢問過蛇女是否有武功基礎,其中兩人在以往達到了四段人位的水平,但因為被送到柳府之後受到了殘忍虐待,剩餘的體力已然不多,更有幾人身體虛弱,隻能憑靠著同伴攙扶才能行走,自然是對林寒的計劃起不到什麽幫助。


    “好在之前我來過這柳府,對這一帶的建築還是有著一定的印象的,這樣一來倒是方便我安排事宜。”林寒的記憶力出眾,對於先前了解到的柳府構造記得分,便看這關押蛇女的偏院地處柳府中心,便計上心來。


    “那個,我已經有計劃了。”林寒走到幾名蛇女麵前,看見她們穿著暴露,便不由得撇開目光,卻不知她們是否有名字,一時愣住不知說什麽。


    其中那名蛇女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林寒的舉動,倒是表現得頗為平常,道:“恩公,我們幾人之中我最為年長,我叫海洛,有什麽事都可以給我說。”


    林寒道:“那好,我就直接說了,我的計劃是這樣的,一會兒你們就全部躲藏在這裏,我會將這裏營造成你們逃跑的樣子,這樣即便在我離開的時候有人前來,也會第一時間去其他地方追捕。而我則前往西院那邊,將柳家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然後我便迴來帶你們離開,你們可以先穿著這些侍衛的衣物,來遮擋一下自己的尾巴,免得出去的時候被一些無關人等注意。”


    名為海洛的蛇女與其他同伴一一應是,林寒稍作安排,便踩著牆壁前往西院,而西院正是柳開的住處,林寒雖然救了蛇女,但還是想直接將柳其敦的注意力牽引過去,隻有那樣,他才肯全心全意地幫助臥華山。


    海洛見林寒離去,竟然有些失神,道:“恩公的這般身法,怕是能與族中的銀蛇護衛較量了。”


    卻說柳開正在臥房裏與那名新來的女子玩著情趣遊戲,突然一聲木頭炸裂的聲音宛如悶雷炸響,柳開憤怒地從床上爬起來,抬頭便是大罵道:“誰啊,膽敢闖入本少爺的房間,不想活了嗎?”


    卻見林寒一隻手掐住柳開將他頂到牆邊上,一隻腳則踩著一名中年人,卻是柳開的護衛向光,柳開恐懼地望著來人的恐怖手段,眼神瞥見門外呻吟倒地的十數名侍衛,更連七段人位的向光都被打得不知死活,一時驚恐難止聲音顫抖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是柳家獨子,你不能殺我。你想要什麽,要多少銀兩,我爹都能給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林寒赫然看見柳開褲襠處流下一股液體,這個欺軟怕硬的紈絝子竟是被自己這模樣嚇得失禁,不由得感到好笑,譏諷道:“你這膽小的性子倒是辱沒了紈絝二字,比起那名滿秦王朝的徐樊世,你倒是連個嘍都算不上。”


    柳開忙道:“是啊是啊,我就是個混蛋,我就是個廢物,大人不要殺我,免得髒了您的手……”


    林寒在戰場上見慣了寧死不屈的鐵血漢子,今日見了這作惡多端卻又膽小如鼠的柳開立馬覺得十分厭惡,遂一把將之丟到一旁,道:“如你所願,殺你真是髒了手,我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殺你,隻是讓柳其敦看清一些東西,你們並不是良善之家,我也不用多說廢話。這句話還請你轉讓給你柳其敦,既然決意卷進這旋渦,便需要作出一個選擇,不然隻會被來自四麵八方的風撕碎。”


    話音剛落,那被林寒踩在腳下的向光卻是猛地暴起,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向著林寒刺來,並大喊道:“休傷少爺!”


    林寒早有防範,身形一轉,左臂出肘砸在向光的胸膛上,然後反身一腳提出,向光的身體砸出去十多米,死活不知。


    林寒冷哼一聲道:“若不是你這種惡仆護刁主,也養不成這樣欺人霸市的紈絝,今日你也算罪有應得。”


    “柳少爺,怎麽了,外麵怎麽這麽吵嚷?”那蒙在床上的女子著身子冒出頭來,看見這門外一地侍衛,不由得麵色慘白,大喊出聲:“啊!殺人了!”


    林寒全然不管這女子,因為先前與向光的打鬥已經將其他侍衛驚動了,而他的目的也是在這裏,想來柳其敦應該帶著家丁向這裏趕來了,隻能說計劃很完美,執行也是很順利。


    “不知是哪位臥華山的好漢,放了我兒子,一切好商量,若是傷了他,我定與你們不死不休!”門外傳來柳其敦粗獷的喊聲,林寒不由得心中一喜,暗道:“這柳其敦果然寵溺兒子已然成了弊病,雖是這樣便於我實施計劃,但是這柳其敦也是注定命運可憐,說不定以後便會被這個兒子害死。”


    林寒款步走出房門,看見這庭院四周布滿了手持刀劍的家丁,柳其敦站在門外十米開外,左右站著向連與另一位氣宇非凡的中年武者,應該便是另一位七段人位武者。林寒卻也不懼,以柳家現有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困住他,他完全


    可以放心施為。


    林寒道:“柳其敦,別來無恙啊?上次一別,本以為柳家主會長些記性,但是,沒有預想到的結果啊!”


    柳其敦麵色一冷,強撐起一臉笑容道:“原來是六統領大駕光臨,柳某有失遠迎,卻不知我兒現在何處?”


    林寒道:“你這不成器的兒子我沒有心思殺他,現在在牆角躺著,估計是被我嚇暈了。當然我也不是不敢殺他,若是柳家主再將我們當做傻子,估計很快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柳其敦強掩住內心的憤怒,伸手攔住想要動手的向連兩人,道:“多謝六統領寬宏大量,柳某知道怎麽做了,還希望臥華山的好漢們給我柳家一條生路。”


    林寒腳踩牆壁,揮手打飛前來攔阻的幾名侍衛,身影迅速消失在眾人眼中。向連與一眾家丁想要追殺,柳其敦冷著臉揮手止住,喝道:“林寒是八段人位武學大師,他要走我們攔不住他,隻要開兒沒事就好。”


    向連道:“那我們就甘願充當臥華山的馬前卒?老爺,與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我們遲早會被羊塔風和其他官員盯上的,萬一東窗事發,我們也會成為山匪的同黨。”


    柳其敦沉吟道:“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隻是暫時幫助臥華山,我自有思量,若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我們還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


    林寒為了保證行蹤不暴露,故意先走出柳府,又悄悄地從另一邊進入以接應一眾蛇女,好在柳其敦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西院柳開身上,林寒要做到這些太過簡單。


    重新踏入那處偏院,林寒突然後背一涼,起於本能的迅速反應,一把抓住了背後刺過來的短刀,林寒本想將出手的敵人擊倒,卻看到正是那名叫做海洛正持著短刀,認清來人是林寒後立馬鬆開了刀械,頷首低眉道:“恩公抱歉,因為你穿著跟那些惡人一樣的衣服,我一時沒有認出來,冒犯了恩公,還請見諒。”


    林寒手指夾住短刀,又遞給蛇女,道:“你沒有什麽錯,有點防備之心挺好,將這把刀收好,以後我不在你們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現在趕緊跟我走吧,我已經將整個府中的人都引到西邊了,想來一時半會不會發現你們。”


    之後林寒便帶著十名蛇女沿著東邊的牆壁逃出柳府,雖然途中遇到了幾個靈敏的侍衛,卻好在林寒反應敏捷,在他們出聲之前將之打暈,使得這場出逃頗為順利。在灰色長袍的掩飾下,若是不細細查看,蛇女的身份定然不會暴露,林寒便靠著這種偽裝,成功將蛇女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城牆邊上,那裏接應的杜衡與早早等候。


    “六統領,為何不見四統領與薑鳴將軍?我方才聽到城中一片喧囂,揣測你們遇到了危險,但因為任務在身,不敢輕易離開,請統領恕罪。”杜衡與與十多名軍士單膝跪在林寒麵前,林寒倒是麵色平淡,身後的十名蛇女卻是受到驚嚇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林寒道:“杜衡與將軍,你的任務就是在這裏接應我們,沒有什麽過錯,薑鳴與羅湖估計是被困住了,我將這裏的事情安排下,隨後便去幫他們。這十位姑娘是我的朋友,給你個任務,將她們安全送出城,然後你親自將他們送往附近山林,由著她們自己的意願何時去留,若是你不能完成,軍法處置。”


    “是!”杜衡與頷首迴應,卻見林寒湊近他耳邊,輕聲道:“她們是其他野域的蛇女,但是不能輕慢,若是有其他軍士對她們無禮,你須嚴懲以儆效尤,不能讓她們再受委屈。”杜衡與驚奇地望了這十名被長袍包裹的人影,卻是沒有再問什麽,又道:“是!”


    林寒又轉身對海洛一眾蛇女道:“他們都是我的部下,我已經囑托過他們將你們送出城外,隻要你們覺得安全便可以隨時離開,此人憨厚善良,你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我的兩位同伴還在城中需要我去幫忙,我就不送你們了。”


    海洛與其他蛇女相視,最後海洛走上前來拉住林寒的手,頷首一吻,道:“恩公,多謝一路幫助,這是我對於恩公的報答,祝福你災禍盡散。”林寒卻是感受著手背上傳來的奇異觸感,麵色微微一變,道:“不是你們所有人的報答嗎?”


    林寒隨後也不遲疑,急忙告別了蛇女,便朝著城中奔去,他背上扛著一個兵器盒,其中裝著銀白刹螭槍,薑鳴的方轅長戟與羅湖的白虎铖牙大刀,因為先前三人便衣入城不能攜帶武器,所以隻能將武器暫放在杜衡與手中,此時他們卻已經暴露,這把武器是時候派的上用場了。


    千楓客棧內,樓主常安靜坐在臨窗的位置上,身後站著煉茶師、插花女與另外兩名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武者。


    煉茶師輕咳兩聲,道:“樓主,城中的觀察者傳來消息,薑鳴公子正在被羊塔風的甲兵圍攻,秦王朝的多寶將軍羅曜華、貪狼將軍李正興和征甲將軍呂刑陽正在參與鬥將,三對二的戰局,薑鳴與那位


    臥華山的四統領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常安輕歎道:“以往拉攏薑鳴這年輕俊傑倒是上麵的旗主的命令,但是他現在已經加入了臥華山,我們也沒有太多幫他的理由了。”


    插花女子上前,略帶感傷道:“可雖說我們第七幕乃是橫跨整個垣野界域的超凡組織,可是,卻逃不開是非因果。我們與那位薑鳴公子交情不淺,若是這次我們不施以援手,恐怕日後的旗戰可能有麻煩。”


    常安微眯雙眼,道:“小白,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那旗戰何等兇險,薑鳴的年齡與實力雖然達到了那層限製,但是那本是生死之戰,即便我們救了他,怕是也辦不了我們千楓客棧。”


    煉茶師老者眼神一沉,思忖道:“那薑鳴可是欠我們好些銀兩……”


    這話被人聽在耳中,插花女子抬起頭望著這個名義上的父親,而身後兩名年輕的武者也是將目光投過來,正當他老臉有些掛不住的時候,常安卻是發話了:“老白說的沒錯,那小子還欠我們好些銀兩,若是他死了,可沒人償還了。”


    “嗯?”兩名年輕武者疑容滿麵,千楓客棧會缺幾萬兩白銀?為了這樣一個理由出手參與秦王朝的政事,怕是有些太過荒唐了吧?


    常安咧嘴一笑,道:“浩、淼聽令,我現以第七幕駐朱天野秦王朝交趾城千楓客棧樓主的身份,命令你二人暗中解救薑鳴,不得暴露第七幕的身份,此任務乃是我千楓客棧的大事,隻許成功。


    兩名叫做浩、淼的年輕武者拱手應是,他們突然才反應過來,在他們兩人在外執行任務之時,樓主結識的這個年輕人似乎有著獨特的魅力,竟值得樓主用這種拙劣的理由去幫攜。


    插花女子卻是抑製不住地笑了,但立刻覺得在這種頗為嚴肅的場合頗為不合適,遂轉過身去,一時之間常安也覺得頗為尷尬,將頭轉向窗外,道:“快去吧,勿要耽誤了。”


    羊塔風本來不想要直接與臥華山的人衝突,因為在他認為隻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權勢才是最重要的,而被龐路手下的將軍當做槍頭,無疑是會削弱自己的勢力。但因為臥華山幾位統領與秦王朝的幾位將軍在城中大戰,他被局勢逼得無法再隱而不發,若是一味退縮隻會在城中百姓的眼中失去威望,可是麵對著依舊強大的臥華山,他卻是下不了狠心將之圍殺。


    羊塔風弓腰笑著道:“三位將軍,我已經將這兩名山匪圍住了,但他們卻是八段人位武學大師,我的人恐怕無法將之擒獲,要對付他們,還要三位將軍出手。”


    呂刑陽哪裏聽不出來羊塔風話中的推脫與引禍之意,他與李正興、羅曜華對視過眼神,眼眸中露出一抹難以覺察的陰翳,冷哼道:“羊塔風城主,協助我們清剿山匪本就是每個秦人的責任,雖然城主暫時幫不了什麽忙,但你手下這些護城甲士也不能閑著,薑鳴與羅湖困在裏麵,但你的手下卻不布陣,你是想放走他們嗎?”


    羊塔風麵色一寒,但麵容上還要保持笑意,呂刑陽三人在官職上遠遠大於他這個城主,他們又是征伐山匪的大將,他怎麽能有頂撞,隻道:“三位將軍放心,我早已經派遣手下布陣了,可是五千多人的大陣,要完全布置起來還要些時間,城兵多年沒有經曆大戰,在布陣方麵難免比不得幾位將軍的部下,若是讓那山匪趁著我軍布陣之時逃脫,倒不是在下的職責了。”


    李正興三人暗罵了一聲“老狐狸”,羊塔風這番話又將責任推給了他們,他們不得不盡快戰勝薑鳴與羅湖,李正興麵色冰冷地喝道:“這些不需要你來告知,我們現在就入陣,還希望羊塔風城主能及時派遣手下支持,以盡快圍殺那臥華山統領,以免夜長夢多。”


    “是,將軍請放心!”羊塔風躬身作揖,看著三人騎馬入陣,嘴角躍上一抹笑意,低聲道:“打吧,打吧,都死光才好,沒有你們,我交趾城才最安全,我這城主的位置也最穩固。什麽征甲將軍貪狼將軍,什麽四統領六統領,隻不過都是一些雞犬之輩嗎,真正的大勢永遠掌握在執棋人的手中,四皇子殿下可真是計謀如神。”


    李正興道:“老羅,你去對付薑鳴,我與呂刑陽將軍先去對付羅湖,我們會迅速擊敗羅湖甚至將之擊殺,而你隻需要借助這些甲兵的力量將薑鳴困住便可。”


    羅曜華卻是怒臉一橫,道:“這是什麽話,我出手自然是要將那山匪活捉迴去,上一次隻是出了點小差池,那小子陰險無比,才看破我的毒針,這一次我定會讓他沒有還手的餘地。”


    見羅曜華策馬去挑戰薑鳴,李正興與呂刑陽朗然大笑,不得不說的是,羅曜華這總受激將的毛病也確實可愛。呂刑陽道:“我們也盡快出手吧,千萬不能讓他二人團結在一起,好在林寒逃出去了,不然我們對付起來還真有些吃力。不過這次,羅湖的頭顱,我們可是拿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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