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了多少人。」厲其琛看他們往側殿走去,目光落到之處和範延皓看的一樣。


    「除了二房,大房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派人盯著陸永易。」


    範延皓嘴角一咧,忙乎了好幾天,就不信還藏著:「我親自去。」


    範延皓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過了會兒,有護衛前來稟報。


    聽罷,厲其琛眉宇微皺:「她還說了什麽?」


    「夫人隻說要再想想。」


    「她現在人在何處?」


    「已經離開濟生堂。」


    ……


    濟生堂外不遠處一處矮牆旁,溫如意走到那兒後,停下來看著不遠處,這條路鮮少有人走的路上,石板上長滿了青衣。


    溫如意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無奈,許久,她長長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無情不似多情苦啊。」


    豆蔻望著自家夫人,從濟生堂出來後就一直歎氣,一路歎到了這兒,忍不住問:「夫人,您剛剛為什麽不寫了,若是能讓開善寺的師傅給您祈福,就一定能驅邪消災。」


    「豆蔻,你不覺得那大師出現的太及時了麽?」


    豆蔻不覺得:「寺廟裏有僧人不是很正常,再說夫人您這幾日是有些憔悴。」


    溫如意搖了搖頭,轉頭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俏皮道:「我呢,平生最不舍得的,就是看著美人傷心難過。」


    豆蔻還是沒聽明白,想繼續問,見夫人臉上的笑意漸漸退下去,轉身去看,那邊牆頭上多了一個人。


    厲其琛站在那兒,也不知什麽時候來的。


    厲其琛站在那兒,神情中沒太多情緒,周遭的一切卻仿佛是受他吸引,連鳥雀聲都輕了,安安靜靜。


    距離之前那次看到他,已經過去了三日,穿的還是溫如意為他換上的那身衣裳。


    這三日,他怕是連歇息的功夫都沒有,一直在外麵。


    他第一步走下來時,溫如意迎了上去,福身:「王爺。」


    厲其琛看著她這一身素衣,頭上僅用了一根竹青色的玉簪固定,長發瀉下披在身後,不似婦人,倒像是個姑娘家。


    須臾,他開口,語氣有些淡:「不怕鬼了?」


    溫如意保持著微笑,心裏有些暴躁,她就說麽,哪有這麽恰好的事,她求菩薩了就有和尚出來給她解惑,她要超度了那僧人就答應,敢情全是他安排的,虧的她沒多說什麽,剛才要是把生辰八字寫下來,迴頭他問起來,豈不是說不清了。


    於是,溫如意望著他真心實意道:「王爺您在,妾身就不怕。」


    最好是經常留宿在小庭院裏,這樣她就能睡的更安穩了。


    厲其琛看了她一會兒,嘴角微動,沒說什麽,朝前麵走去。


    溫如意神情一鬆,忙跟上。


    走過這兒一段路後,繞過一條迴廊,人漸漸多了,溫如意抬起頭才發現不遠處就是主殿,她所在的地方是偏殿,這時辰有不少人前來祈福。


    厲其琛並沒有進去,而是帶著她往上走,偏殿的後麵也是一座殿,殿外門口正對著一個偌大的香爐,殿內供奉了幾尊佛像。


    不等進去,左側那兒走過來了一群人。


    應該說是一群人擁著一個年邁的老婦人,老婦人打扮的極為華貴,陽光底下,她頭上那副寶石頭飾,險些閃瞎了溫如意的眼睛。


    這大約是將一整座三進的宅子戴在頭上了,溫如意粗粗估摸了一下最大的幾顆,視線落到她身旁的一些人,年紀稍長些的儀態動人,年輕些的漂亮,都是錦衣華服,一看便知是大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們。


    這一行人朝這邊的殿走來,看到他們之後,眾人臉上的笑意微斂,各有神情,為首的老婦人則是朝厲其琛行了下禮:「定北王爺。」


    老婦人瞧著起碼有五六十的年紀,真要她跪下,自己都起不來,但厲其琛卻沒有動,站在那兒麵色沉靜的看著她們。


    扶著老婦人的兩個人麵色微僵,還是老婦人沉穩,壓了壓身子,這麽二十來人,便全都跪下來了。


    溫如意愣了愣,看向厲其琛,再看跪著的這些人,腳步不由自主朝他身後挪了步,在厲其琛瞥過來時忙停住,垂下頭去,裝做什麽都沒看到。


    過了會兒厲其琛才開口:「太夫人年邁,不必多禮。」


    「……」說的也太沒誠意了,知道人家年邁,看著跪下了才說。


    溫如意掀了下眼簾,正好看到那兩個年輕夫人把老婦人扶起來,裙下的腿估摸都在打顫,攙著的手臂眼見著十分的用力,好不容易站起來了,也不能顯得太吃力,得一直扶著,免得她摔倒。


    等老婦人徹底站穩之後,她才緩緩道:「多謝王爺。」


    這一聲話落後,場麵陷入了難以形容的寂靜。


    厲其琛不開口,她們走不了,而要她們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麽,就在溫如意站的有些腳疼時,老婦人終於再度開口:「王爺今日也是來此參加禮佛大典的?」


    厲其琛嘴角微勾:「太夫人不也好興致。」


    老婦人睜著一雙眼,年紀雖大,卻清明的很,視線從溫如意身上略過,聲音清朗:「每年禮佛大典,陸家都會前來,便是今年也不能錯過。」


    這話像是意有所指,似乎在說,不論出什麽事,京都城的陸家,是撼動不了的。


    溫如意一怔,那不就是受趙家牽連的陸侯府,來開善寺的路上,所有人都在說起這件事,聽說戚家大門緊閉都沒人出入,這陸家的風頭可真夠足的。


    厲其琛尚未開口,那邊陸侯爺趕了過來,恭恭敬敬的給厲其琛行了禮:「王爺。」


    說資曆,陸侯爺這年紀,當今皇上都得敬著他一些,既是長輩,也是嶽父,但在定北王麵前這麽恭敬,把自己姿態放這麽低,沒顯得定北王身份尊貴,倒顯得定北王乖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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