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州分局的故事:多情鏢師無情房


    讓我們把故事拉迴十幾年前,說說嶽州分局的故事。


    正傳提過,嶽州分局是“天下第一鏢局”金鍾鏢局最小的分局,下轄六大分號:歇山號、懸山號、硬山號、頂山號、尖山號 和顯山號。當時的當家鏢頭還不是“大昆侖手”歐陽樂峰,而是“東海蛟龍”陳罡,而顏小莊還是個剛入門的灰衣鏢徒,憨憨的愣頭青一個。


    眼前的這支鏢隊足足有一百三十來人,是局裏少見的甲等長途鏢。除了當家鏢頭陳罡外,還有副鏢頭“熊霹靂”鄧海峰、大鏢師“人麵桃花”於湘娟,“百裏虎”郭起雲,以及向一橋、浩羽、朱金鳳、熊勇、梁倪、鄧威、申鐵滿、周香芝等資深鏢師可謂精英盡出,剛剛入門一年多的顏小莊也身在其中跟著師傅郭起雲學本領,長見識。


    此趟鏢從嶽州出發要橫穿湘州進入川雲州。經過近兩個月跋山涉水,鏢隊帶著上百節車廂小心謹慎地趕迴嶽州。天才剛亮,鏢隊便風塵仆仆地早早出發快速前進,這是為了避開早上趕集的人群。


    鏢隊來到川雲州和湘州的邊界處,一條大江將兩州分開,此江九曲十八彎,名為“九龍江”。江上有一座大石橋,名為九龍橋。由於此時是黎明時分,橋上沒多少行人,鏢隊聽著橋下地江水聲慢悠悠地過橋。


    “人麵桃花”於湘娟看著一旁的灰衣鏢徒顏小莊正在馬上啃著肉包子笑了笑說道:“顏兄弟。第一次趕長鏢吧?”


    顏小莊快速咽了咽嘴裏的包子使勁點頭。


    於湘娟嘴角微笑道:“也真真是難為顏兄弟了。才剛成親不到半年就接了長鏢夥兒。家裏的弟妹一定揪心。”


    顏小莊抹了抹嘴說道:“還好,還好。我家那位本就是個喜靜之人。我在家她還嫌我鬧騰呢。”


    “喲,這才半年就開始嫌棄了啊。這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哈哈”說完,於湘娟捂著嘴笑道。


    這時,張想蓉接過話說道:“啥?顏哥成親了呀?啥時候的事啊。我咋沒聽聞呀?啥時候辦的酒啊。”


    “那時候你還沒來呢。你早來三個月就有喝了。”師傅郭起雲一旁說道。


    後方的朱金鳳看著遠方歎道:“你說這日子咋過得這麽快呀?轉眼,顏弟都要當爹了。”


    於湘娟聽道後趕緊說道:“對了。鳳妹,你家琴丫頭現在在哪讀書呢?”


    朱金鳳笑道:“在湘州。湘州學院附小呢。”


    “哦。”於湘娟聽後輕輕點了點頭。


    一旁的鄧威斜眼瞟了一眼於湘娟心想:“嗬嗬。嘮嘮嘮,嘮到膈應地方了吧?你家那個航崽子聽說半本三字經都背不下來,豬腦殼一個,湘州附小不收。哈哈,這下吃癟了吧。”


    眾人沉默了一陣,張湘蓉問道:“鳳姐,坤哥怎麽沒來?”


    “接了東洲石岱公館的鏢還沒迴呢。”朱金鳳迴道。


    張想蓉點了點頭。


    “熊霹靂”鄧海峰看著身後嬌嫩的張想蓉說道:“蓉妹子,你瞅瞅鏢隊裏,就你還沒成親呢。聽說,認識一個錢莊的公子哥。怎麽樣?事兒辦到哪一步了?”


    張想蓉聽後漲紅了臉說道:“哎呀,鄧總。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了嗎?我和那人早吹了,啥辦事不辦事的。你,你可別亂講!”


    眾人看著張想蓉手忙腳亂地騎行都笑了起來,張想蓉羞地更是無地自容。


    此時,梁倪鑽出人群喊道:“哎,不對啊,鄧總,這鏢隊裏我也沒成親呢?啥錢莊公子哥啊?有千金小姐沒?給我也說一個唄。醜就醜點,沒事,我不嫌糙。”


    “哈哈哈哈。”鏢隊笑聲又提升了幾分。


    熊勇聽後大笑道:“你不嫌糙,別人還嫌你寒磣呢。你也不照照鏡子瞅瞅你自己。”


    梁倪一腳踹向熊勇嚷道:“我咋了我?好歹我也是金鍾鏢局的鏢師。”


    老鏢師申鐵滿說道:“你還曉得你是金鍾鏢局的鏢師啊?你現在聞聞你身上的味兒。昨晚沒少喝吧?”


    “申叔說得是。”浩羽笑道:“梁別,隻要你把你身上的痞氣給改了,好好拾掇拾掇。我就在蓉妹子麵前多給你美言幾句。”


    “哎呀,你們又拿我開涮。不和你們說了。”張想蓉聽後羞紅了臉,拍馬離開了鏢隊中段。


    說完,鏢隊又是一陣哄笑。


    “你啊,都二十的人了。也得上的心,抓點緊了。別整天遊手好閑,吃喝嫖賭得沒夠。你看看你顏哥。”鄧海峰說道:“早點成了親就收心了。好好運鏢學本事。”


    梁倪瞟了一眼身旁其貌不揚的鏢徒顏小莊冷笑了聲:“哼,成親有什麽好?累死累活不說,每月賺的銀子還要悉數上繳。自己留著吃喝不行?現如今那些娘們本事沒有,胃口還挺大。一說成親,丈母娘馬上就是伸手要銀子,沒個萬八千兩就免談。還有房子,現在都要住磚石白牆房子,裏麵擺紅實木家私,嘖嘖嘖,這親不結也罷。”說完,梁倪使勁地搖頭。


    梁倪正說著,橋上一陣大風吹來,涼颼颼夾帶著幾分陰氣吹得眾人直打哆嗦。此時已進立夏,雖然有時候還伴著小雨,但這股不明不白的陰風倒還真是讓人心疼一緊,渾身不自在。


    “哎喲,媽呀。這川洲的風有點涼快啊。”朱金鳳雙手搓了搓雙臂。


    此時,朱金鳳看著身旁的於湘娟一改先前的笑容,冷冷地看著遠處一個橋頭堡。


    眾人也發現了異常,紛紛向其望去,隻見女鏢師周香芝正一人騎在馬上停在一小橋頭堡上看著江水像是想著什麽。


    顏小莊也發現了不對勁,此時年過五十的女鏢師周香芝麵色凝重,雙眼微開,撅著嘴,與其說是沉思,不如是哀悼。


    也就一會功夫,周香芝拍馬離開,鏢隊繼續過橋。


    看到此景,朱金鳳左右看了看好像想到,發現了什麽,轉頭問於湘娟:“呀!娟姐,難不成就是這裏?”


    於湘娟聽後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小劉就是在這裏跳下去的。”


    顏小莊聽後悄悄地問師傅郭起雲:“師傅?小劉是誰?”


    郭起雲收拾迴憶慢慢說道:“那個小劉是三年前嶽州分局懸山號的鏢師。聽說是京城月紋派一等一的高手。”


    “京城高手還跑我們這嶽州鄉下地方啊?”顏小莊不解地問道。


    郭起雲歎道:“可能是厭倦了江湖的血雨腥風才到咱這嶽州過悠閑日子。哎,世事難料啊,沒死在刀劍之下,卻在這隕落。”


    “咋死的?”


    郭起雲向一旁的九龍江努了努嘴說道:“自己跳下去的。”


    “啊?啥事想不開非要自行了斷。”


    朱金鳳接過話說道:“那小劉武功那是強的沒話說,連咱家坤哥都敬畏三分呢。但是嘛,自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嘖嘖嘖,這命啊,誰又能說得清呢。”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於湘娟說道:“這事我門清。那小劉來到懸山號幹了三年,認識了周姨的女兒。”


    “哦,我確實聽過周姨有個女兒,她女兒不是嫁到景州去了嗎。”顏小莊迴道。


    “一開始不是。”於湘娟說道:“那小劉來到懸山號當鏢師,看上了周姨家的女兒。如果按身材相貌嘛,兩人倒也般配。號裏的人也覺得合適,所以有事沒事的拿他們兩家打趣。”


    “行啊。好事啊。咋鬧出人命來了。”顏小莊繼續問道。


    “還不是為了倆錢,還有房子的事。”於湘娟說道。


    顏小莊聽後頓時明白了什麽。他明白,嶽州的風氣雖然是眾所周知的民風淳樸,但本地人都清楚,隻有這紅白二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兒。在嶽州鄉下,一家有女百家求,但相應的娘家要價也是跟著水漲船高了。據說彩禮是隔幾年就翻一番,蹭蹭蹭的往上漲讓提親的直冒冷汗。顏小莊家中也不富裕,不過還好,他老爹托人到湘州找了個媒婆才娶了現在的湘州老婆。


    於向娟緩緩說道:“周姨這人嘛,也不是不講理。但是你知道咱嶽州就這風氣,彩禮要少了在鄉裏沒麵子。是吧?我記得,我記得周姨說,當時隻要三千兩加一套房子。”


    顏小莊聽後說道:“三千兩對我們鏢師來說,也不算個大數。拚幾年也賺的到。”


    郭起雲繼續說道:“可那小劉據說父母已不在人世了。一個人在嶽州舉目無親的,沒啥本錢和房子。哎。”


    “後來呢?”


    “那晚我記得還挺清楚。”於向娟說道:“小劉一時拿不出這麽多錢,整日借酒消愁。那晚在院子裏便喝酒便練劍。練完以後就在院子嚎啕大哭。說來也是趕死了巧的。被周姨的女兒給瞅見了。那女人覺得這個人沒什麽出息,於是便再也不來我們懸山號了。倆人算是吹了。”


    顏小莊聽後急道:“什麽跟什麽啊?喝了點酒就練劍,發點酒瘋怎麽了?那女人咋這麽不懂事?”


    梁倪聽後怒道:“哼,周姨家那女兒我還不清楚。別看人長得水靈水靈的,其實鬼精鬼精的。在我們麵前使勁裝賢惠,其實就是一個勢利眼,狐狸精。哼,這種女人,白給我,我還不要。”


    朱金鳳說道:“倆人吹了後。小劉走了趟川雲州的鏢。也就在這,了斷了自己。”


    郭起雲歎道:“後來,後來,那女人跟著一東洲小吏去了景州。當時說好了明媒正娶,後來那當官的家裏嫌周姨的女兒是鄉下人,不能填房(夫人),隻能收房(納妾)。一氣之下就掛了房梁了。”


    “得,最後啥也沒撈著。”顏小莊說道。


    梁倪大笑道:“所以說嘛。現在這江湖啊,武功再高有個屁用,還不是栽在娘們手裏。要我說,人生在世,先把自己活好活痛快了再說。這親啊,能結就結,結不了拉倒。”說完,拍馬朝遠方奔去。


    (欲知江湖詳情 請從正傳第二卷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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