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芥蒂鏢師打嘴仗 攜家眷小莊赴忠州


    顏小莊郭起雲師徒兩人又切磋了幾十個迴合,直到郭起雲大口喘氣才停止。擦汗喝水之際,兩人又聊了起來。


    占了上風的顏小莊洋洋得意地說道:“師傅,你剛才說這不周攻有點東西是真的嗎?”


    郭起雲點頭笑道:“你小子的身法和內力比去金州之前長進不少,這不周攻內功心法對提高武功修為確是有獨到之處。你這三個月比你在這學上三年還多,不錯不錯,看來讓你去金州見識見識是對的。”


    “是啊,沒去之前感覺自己都白活了,這麽多江湖高手身懷絕學,這次去金州真是開了眼了。我要是不跟上學習,真對不起老爹和師傅教得我這身武藝。”


    郭起雲拍了拍顏小莊滿意地說道:“你有這種想法說明孺子可教也。笨徒弟開竅咯。”


    “師傅,聽說金鍾罩第六層叫縛仙擊。”說完做了個一伸一收的招唿說道:“可以抓人於無形,這招你見過嗎”顏小莊問道。


    郭起雲說道:“隻是聽聞,並未見過,我跟著歐陽大當家的那幾年沒見他使過,可能是碰到的都是些毛賊所以用不上吧。不過你師公當年曾說過這金鍾罩內功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宛如高山巨峰,修煉起來步步維艱。但一旦達到那個境界,天底下任何武功都如同雜耍把戲。”“師傅,你口中說的師公到底是什麽來頭,不會是個世外高人吧?”顏小莊繼續問道。


    “高人?那倒不是,實話告訴你,你師公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剃頭匠,隻是機緣巧合碰到金州鏢局招鏢徒才進了門習得金鍾罩。由於資質一般加上學武太晚所以到最後也就混個普通鏢師。他年事將近的時候才把他生平打聽到的金鍾罩內功一些消息透露給我,具體心法也是一竅不通。你看為師我功夫也就那樣,所以教的徒弟也是個半拉子水準。嗬嗬,所以啊,以後出去了看到高手還得虛心請教學習,要真碰到個世外高人,教你個一招半式你這一輩子就受用不盡咯。”


    “哦”


    當晚,嶽州局大部分鏢師齊聚局大堂議事廳商議接下來要麵臨的選擇。顏小莊、郭起雲、方小潭自然也在其中。


    大廳內基本分成兩派。一派是顏小莊、俞雙彬、梅三金、韓北坤、向一橋、謝迎春等放棄金鍾罩習得不周攻的鏢師,另一派則是金盆洗手大會就迴到嶽州有方小潭、梁倪、熊勇、於湘娟等依然保留金鍾罩的鏢師。歐陽樂峰則坐在廳中間端著杯茶悠然地喝著。


    硬山號年僅五十,一位名叫龍蒿峰的大胖子首先發話表態:“今天從金州桃花潭一眾兄弟迴來了本該給哥幾個接風洗塵的,但事關重大也來不及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了。總局的不周攻今天我和迴來的鏢師也討教了幾招,感覺也就這麽迴事,我個人認為這金鍾罩內功心法太玄了,不練也罷,別到時候丟了金鍾罩半途而廢,兩邊都撈不到好。大家說是這個理吧?”


    話完引來了一片讚同聲。


    顏小莊聽到龍蒿峰說不周攻也就那麽迴事頓感到不服想要辯駁被師傅一把抓住。


    顯山號鏢師周鳴說道:“我個人感覺這事有點玄乎,總感覺透著一股子邪勁。”說完還站了起來振振有詞:“從迴來的鏢師口中就得知,本來說是修煉三個月,可才過了兩個月,第五層是個啥玩意還沒弄清楚就把他們給打發迴來了。大家知道啊,總局最喜歡幹那出爾反爾,有嘴巴沒屁眼的事了。大家還記得嗎?前幾年總局就答應過。金彪還拍過胸脯表了態說給我們嶽州局增派人手撥錢修繕幾個分號的府邸。怎麽著,還不是口裏說說沒了下文。總局那辦事風格說真的我還真信不著。”


    說完又是一片讚同聲和議論聲。


    韓北坤輕聲說道: “我覺得這不周攻的功效還是有的,我勤練了兩個月感覺功力大增比之前好多了,這點我深有體會,不相信的擇日眾鏢師可以來討教。還有顏師弟也是這麽個想法。大家也聽說了,顏老弟以一敵四打退了五神山那些邪教,總局給升了副鏢頭,這些都是實在在的。”


    韓北坤停頓了一會,顏小莊看著眾人都豎著耳朵等著他說後半句看來大部分人都還在搖擺不定當中於是繼續說道:“功效和成果是有的,而且從桃花潭山莊的接待規格來看總局是非常重視此次閉關修煉的。總局絕對是為了整個鏢局著想,這些陽總也不止一次提過。隻是時局太過複雜所以才提前迴來了。”


    “韓師弟說的好好哦。。”於湘娟伸出頭來說道:“你看俺們號裏的小莊武功和俺們差不多,才兩個月的時間身手就漲了這麽多,立了功升了副鏢頭。好有前途哦。”


    “喂,小莊,升了副鏢頭,總局給你漲了多少月錢啊?”梁倪直接說道。


    顏小莊答道:“我怎麽知道,這不機構還沒調整嘛,哪有這麽快,我這身衣服還沒捂熱呢。”


    梁倪說話熊勇肯定是憋不住的立刻嚷道:“韓師兄你可拉倒吧,在這幫總局使勁吹,顏哥以一敵四是不假,但我聽別人說了顏哥也是差點栽在別人手裏是陽總及時趕到才撿了條命。你看看咱們顏哥的臉色,比去金州之前差遠了,大夥瞅瞅他那後背都快被人劃成涼席了。”


    說完引起一陣歡笑。


    俞雙彬來了興致說道:“其實不周攻確實是有功效威力的,隻是因人而異。我不後悔放棄了金鍾罩,就是他媽一件事惱火。總局說了凡是學了不周攻當鏢師的可以漲月錢,但具體漲多少也沒個準信,這不是誠心吊咱們的胃口嘛。”


    這話似乎激起了千層浪,人群頓時議論開了,頂山號鏢師林捷抽著煙袋說道:“俞師弟說得對,說是漲月錢和鏢水到現在還沒個準信搞的號裏的兄弟走鏢都不走心了,做事也沒幹勁,總局這不是玩我們嗎?這金鍾罩棄了可學不迴了,以後咱們走鏢拿什麽保命,大家說是不?”


    “對對對,就是就是。”人群中齊聲道。


    梁倪跟著起哄:“所以我就說啊,那天咱們幾個就不應該迴來,直接跑到總局吃住就賴在那,不給個說法就不走了。非要找那金彪理論理論不可,他媽的到底是個啥意思,不帶這麽玩咱們的。咱們嶽州局本來生意就不好做,每個月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要是降了月錢以後咱們還過不過了啊。靠嫩娘。”


    在座的鏢師情緒激動抱怨不斷歐陽樂峰隻是端茶喝水沉默不語。


    周銘又說道:“還有,我聽其他分局的鏢師說了,現在那些有門路的鏢師都沒迴分局了,都留在金州搶位子。就說咱們嶽州局,大家看看,那幾個關係戶都不在了。你說以後機構調整後,咱們能撈到什麽?還不都是別人吃剩下的。”


    “是啊,大當家的,這機構到底怎麽調整啊?你倒是說句話啊。”眾人轉向齊聲問道。


    歐陽樂峰放下茶杯潤了潤嗓子正色說道:“說完了嗎?沒說完我再喝幾口茶也不打緊,反正到家了有的是時間和眾位聊。”


    話出眾鏢師都閉上了嘴巴等著大當家的進一步發話。


    歐陽樂峰不緊不慢地說道:“不說了是吧?那我就說兩句。剛才大家都扯了這麽多,其實無外乎兩件事,一個是金鍾罩,一個是錢。大家拿主意不定還有抱怨都可以理解,畢竟事關重大。這兩個月聽下麵的質問抱怨總局,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我現在表個態與君共勉,首先這是總局的意思容不得半點討價還價,我也就是個傳話的,也就知道這麽多;第二先前我就說過的,行走江湖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你死我活。要想立足出人頭地還得憑手上的拳頭說話。大家都是鏢師,吃的就是這碗飯,這點覺悟都沒有還幹什麽鏢師。不管做什麽選擇,總局給大家都安排好了出路。”


    眾人都覺得歐陽樂峰一席話說的在理可感覺有什麽也沒說。接著又是一陣吵吵鬧鬧但也沒個定論於是一哄而散各自迴去喝酒睡覺了。


    一個月後。嶽州局懸山號大門前,顏小莊帶著妻子兒女將行李裝上車廂準備啟程。兩日前,顏小莊接到了嶽州局的調令命顏小莊趕赴忠州分局參加新鏢局的籌備工作。新鏢局名為忠嶽鏢局,顧名思義以前的忠州分局和嶽州分局合並了。機構設在交通經濟更為發達的忠州。師傅郭起雲等一眾老鏢師則留在嶽州鏢局處理嶽州境內事務。那些自願放棄金鍾罩的鏢師也各自收到了命令調往其他新鏢局。剩下的那些沒有放棄金鍾罩的鏢師則沒有收到任何命令隻是保持原地待命狀態。眾人都曉得沒有調動的鏢師以後不再是鏢師而降為鏢徒,以後將要接受鏢師差遣。就這樣,金州鏢局的機構調整緩緩拉開了序幕。


    收拾完行李後顏小莊拿起盤花棍縱身上馬。啟程前,他望了望生於斯長於斯的嶽州山川,看了看站在大門口目送他的師傅郭起雲,心裏感慨萬千。江湖風雲變化莫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個人都置身其中無法自拔隻能隨波逐流,那種瀟灑愜意悠然自得忘我於天地之間的豪情是每個習武之人都向往的,但現實的無奈卻逼的人隻能關切當下的柴米油鹽和前途生計。顏小莊看著年邁猶如慈父的師傅暗暗地握緊了盤花棍,暗下決心從此不再虛度光陰,一定要勤練武學混出個人樣迴嶽州來見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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