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莊遊玩金州城 局密使深夜宣密令


    顏小莊、方小潭、周先劍三人出了金鍾鏢局後直接溜上了街。小莊走出鏢局門外,迴身抬頭望了望金鍾鏢局。尤其是那高達二十丈米酷似金鍾的主樓是方圓十幾裏內最顯眼霸氣的建築。進門時由於人多擁擠匆忙未曾細看,現在才發現這金鍾鏢局好生氣派。鏢局正門兩個石獅子足有兩人多高,獅子氣勢威武、霸氣側露;鏢局大門前是一個大水池,水池內石雕錦鯉、水龍吐珠修徹的巧奪天工,局內大院雕梁畫棟莊嚴大氣,四周庭院一步一景彰顯奢華,各房廳外都擺放著官窯民窯,山水字畫經典雅致。聽師傅郭起雲曾經說,如今的江湖就講究一個門麵,隻有把臉麵裝點到位了,才能引起各管家商戶的青睞,才能招攬到大生意。


    方小潭和周先劍可沒如此閑情雅致,急拉著顏小莊趕緊走。由於天色尚早還有很多時間可以逛逛這金州錦繡繁華之地。


    春風拂麵,日頭溫曬。三人走在這金州商貿鬧市無不感歎其繁榮。八車道的金州商街兩邊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麵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大的商店門首還紮“彩樓歡門”,懸掛旗幟以此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鏢師,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閨秀,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三人在人群中看得是眼花繚亂,麵對來自各地八方的商貨,三人也不吝嗇自己的荷包,各自買著自己心儀的東西。一個上午便滿載而歸,拖著東西返迴酒樓。


    “其實嘛,這金盆洗手大會真沒咱們什麽事。”方小潭說道。


    “就是,趕了半個月的山路吃了不少苦,就在校場裏麵站了一兩個時辰,完事連碗酒水都沒喝到。”周先劍也埋怨道。


    顏小莊看著給妻兒買的東西反倒是一副滿足欣然說道:“這次赴金州收貨不少,漲了見識還買了這麽多東西,路上受的折騰也算是值了。”


    方小潭點了點頭:“總局的人個個都愛麵子講排場,我們在下麵給上麵的人壯聲勢,給朝廷,給江湖人看看咱們天下第一鏢局的實力。不過見識到了金總鏢頭的身手這趟也算沒白來,迴去可以好好吹吹了,哈哈。”


    “你說咱們什麽時候可以練到那份上?哪怕就是一成也好啊”說完,顏小莊向空中揮了揮拳說道。


    “唉,顏師兄我發現你這路怎麽變的這麽多愁善感,思緒萬千的了。”方小潭說道:“我知道,你是見識了歐陽樂峰和金彪的身手眼饞。不是潑你冷水,就咱們這資質和拜的師傅這輩子是別想咯。是不是先劍。”方小潭推了推旁邊的周先劍。


    周先劍迷茫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如何迴答.


    顏小莊感歎:“一直聽師傅提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感覺這身功夫全他媽白練了。同樣是爹生娘養,這功力怎麽就差這麽老遠了。阿媽的,老天真不公平。”


    方小潭喝了口水說道:“師兄,這你就眼淺了吧?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煩惱。他們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權勢,除了天賦異稟外,還要勤學苦練幾十年的。光練還不行,還要實戰,就是那種江湖刀光劍影,血肉廝殺你死我活,一路刀口舔血玩命殺過來的。”方小潭說道:“咱們嶽州地處偏遠,鬧得都是些小匪小賊,所以走鏢十幾年碰到的都是小風小浪,不像歐陽樂峰他們,都是從大鏢局一路打拚過來的。咱們要是分在大鏢局碰到個好師傅說不定還能有所作為,現在嘛,都成家立業了,也沒那閑工夫去鑽研武學了。咱們這小鏢師還不是圖個人貨平安,踏實過日子唄。”


    方小潭的道理小莊自然也懂,但一想起歐陽樂峰的揮掌劈石,金彪的隔空擒拿神技,內心那顆久違的練武修行激情重新燃燒起來。怪不得師傅郭起雲經常罵他是井底之蛙,笨徒弟、蠢徒弟。


    吃過晚飯,酒樓內嶽州分局一票人依然不安分,個個都酒飽飯足,吵吵鬧鬧喧囂不已,顏小莊、方小潭、周先劍相約去看花燈展。其他的鏢師是賭錢的逛青樓的喝花酒的逛鬧市的。歐陽樂峰知道後天就要啟程迴嶽州了也不幹預隻是有令,隻要不鬧出事便由他們去,但子時三刻必須迴來有要事宣布。


    三人逛完花市又買了一大堆東西後按時歸來,隻見鏢師們都往酒樓後院趕。顏小莊三人也隨即跟上。進了後院抬眼一望,隻見眾鏢師都圍坐一起,圈中心是歐陽樂峰和另外一個人。此人四十來歲,相貌俊俏,五官分明,雙眼中透露著和善。看這藍色鑲金邊勁裝便知這是總局的人。


    “來的人差不多了,沒來的也不等了,由各分號事後傳達。”歐陽樂峰站起說道:“這位就是總局武野令主事,“一劍流星”葉淩辰。這麽晚召集大家就是總局有重要秘事傳達。大家稍安勿躁,現在請謝主事宣令。”


    葉淩辰爽朗地笑了笑說道:“哈哈,歐陽大當家的言重了。今晚我確實是來傳達指令的,但也不是什麽密令,不用搞這麽神秘,反正事後每個鏢師鏢徒鏢眾都會曉得的。”


    接著收起了笑容說道:“在場的各位想必都看到了今天在總局金盆洗手大會上的發生事了。咱們金州鏢局雖和五神山黑蟒教平日有些梁子,但今天這種在眾多豪傑賓客麵前公然挑釁找茬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四周鏢師紛紛點頭讚同。


    “金鍾罩內功並非浪得虛名。那黑蟒手何一秋武功高強,招式狠毒在黑道是何等人物,各分局這麽多好手都敗在他的手裏,實力高下立判大家都看到了。但今天碰到咱們金大當家的不周攻和巨鷹震,也就一兩個迴合的事就被打趴了。”


    不周攻、巨鷹震?眾鏢師未聞其名紛紛小聲議論起來。顏小莊也是生平第一次聽到。


    “沒錯。”說完葉淩辰拉開架勢打了一套硬家拳。大喝一聲,隻看到身旁噴出氣浪,接著周身微塵揚起,內功從四周散去;揮出一掌,隻聽到掌風撲麵而來;手掌一收頓時感覺掌風突變反轉,身體似乎被某力給扯迴去。


    眾鏢師了解謝主事並未用全力但其武功招式和金彪大戰何一秋那隔空一擊一收的招式如出一轍。


    葉淩辰展示完拱了拱手繼續說道:“讓大家見笑了。我也就是獻醜練給大家看看。功力嘛自然不能與金總鏢頭和大昆侖手比。”


    歐陽樂峰端坐身旁,禮貌地點了點頭。


    葉淩辰說道:“想必在座的各位心裏會犯嘀咕,同是金鍾門下的在冊弟子,為什麽從來沒見識過也沒練過?對不對。”


    眾鏢師沉默不語等著葉淩辰繼續說。


    “所以呢,總局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借著此次金盆洗手大會,金總準備把金鍾罩第四層不周攻和第五層巨鷹震傳給在冊子弟。”


    聽到這話後眾鏢師無不為之興奮。顏小莊聽後也暗自大喜。


    “但是嘛…………。”葉淩辰語氣一沉讓整個後院都安靜下來。


    “金鍾內功心法高深莫測,可謂是修煉似登山,奧秘如迷宮,一步一重天啊。”葉淩辰此刻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要想習得第四層不周攻就必須廢掉第三層金鍾罩!”


    此話一出引起眾鏢師一陣嘩然又開始議論紛紛。


    “那咋個廢法啊?”眾人問道。


    葉淩辰迴道:“習得了不周攻後可大幅激發自身潛藏內力,但這不周攻內功運脈路徑和金鍾罩截然不同。一旦運行,內力就無法進入筋骨皮肉之中,便沒了這近身防禦刀槍不入的功效。”


    葉淩辰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有顧慮這很正常。當年我也是這麽想的。金鍾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咱們金鍾鏢局在江湖立足的招牌絕學也是大家安身立命的本錢。所以要想放棄金鍾罩這吃飯的家夥事,想必大家很不甘心也不情願。”


    “但是嘛,大家不用擔心,如果繼續修煉金鍾罩內功,修到第五層巨鷹震就能輕鬆駕馭內力,將內力變作武器化防禦為攻擊。如果能修到第六層,金鍾罩內功又可重新恢複開啟。”


    “那第六層叫什麽呢?”顏小莊在人群中脫口而出。


    “哈哈哈。”葉淩辰笑道:“第六層嘛,乃是本局的不傳之密,總局有訓:要想習得第六層要先達到第五層才可以相傳。”


    顏小莊想起了迴鏢那晚師傅郭起雲和他講起的金鍾罩內功淵源,沒想到真被師傅給言中了。這金鍾罩內功果然博大精深,但要達到更高境界不是廢武功,也不是喝湯藥,而是欲練第四層必先廢掉第三層。


    葉淩辰微微坐下說道:“我接下來要說的是金總鏢頭的原話和大家共勉之:今天的金盆洗手大會,我各分局各分號眾多強手鏢師都敗在那何一秋手上,其原因是眾子弟隻習得第三層金鍾罩。當今江湖武林黑道均對我金鍾鏢局虎視眈眈,各門各派都在精進自己的武功招式,厲兵秣馬培育勢力。咱們金鍾鏢局不能固步自封,夜郎自大吃老本,否則有朝一日會被任人宰割,輕則丟了小命,重則滅門毀派。因此考慮長遠,金老爺子和金總鏢頭決定把金鍾內功更高境界的內功心法傳授給大家以壯本局聲勢。江湖險惡,弱肉強食,以前那種鬆散拉胯的門派幫規必須嚴起來。”


    葉淩辰掏出一張金色的銅版卷紙正色大聲說道:“所以總局有令:願意放棄金鍾罩繼續修煉的繼續當鏢師,不願意修煉的統統降為鏢徒。實在不想幹的也有好去處。總局將舉薦其到各大知名門派當學徒白衣。如果兩者都不願意嘛,論工齡算錢,簽好保密生死約後,金總親自化其內功,讓他拿錢走人,從此與鏢局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語畢整個後院沉默了許久。顏小莊聽到後歎道:“從年前開始傳的滿城風雨人心惶惶的大變動今天算是給了定論了。阿媽的,原來是這麽個事。怪不得要勞師動眾把局裏大部分鏢師喊過來呢。”


    歐陽樂峰站起了身說道:“好了,今天謝主事把密令傳達給大家就是這麽個意思。想必大家心裏也有數了。這是金老爺子考慮再三醞釀的總局大計,切勿兒戲。後續具體事宜會陸續傳到各分局分號。由於事關大家的身家性命,所以總局不會讓大家當場表態,迴去和師傅家人商量商量,三個月後,大家再作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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