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山號強手赴金州


    備行裝眾人看鬧劇


    放棄東西?顏小莊不解地望著師傅。火光照在郭起雲那久經風霜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滄桑感。師傅好像陷入了沉思沒有聽見小莊的提問。沉默了一會,小莊繼續問道:“要放棄什麽東西?”


    “金鍾罩。”


    “啊?這。”顏小莊驚道:“啊,這身上的本事怎麽拿走啊?難不成挑斷手腳筋廢武功?”


    師傅搖了搖頭說道:“那倒不至於,我聽我師傅也是你師公曾經說過。其實金鍾罩是一門極其高深的內功心法,要練上好幾層才能真正習的這上乘武功。我們身上的金鍾罩隻是其中的第三層。


    顏小莊用食指指了指上麵滑稽且好奇地問道:“那金鍾罩上麵到底還有幾層呢?”


    師傅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道,我師傅也沒說,估計還有七八層吧。我們沒領教過,但總局、分局裏的頭頭肯定知道,說不定有些人都練得爐火純青了。”


    師傅拍了拍小莊的肩膀說道:“你是金鍾鏢局的在冊弟子,自然會第三層的金鍾罩,但如果你這一輩子老是呆在這窮地方依你目前的地位和資質,估計你一輩子也無法達到更高的境界。還有,如果你以後不是金鍾鏢局的人了,不當鏢師了,那麽就要把金鍾罩收迴。”


    “那那那,那到底要怎麽收迴啊?”顏小莊問道:“這又不是身上的衣服,能扯就給扯下來。”


    師傅看著篝火說道:“這,為師就不清楚了。不過想著這內功奇妙無比,一定會有法子的。隻是我們想不到而已。”


    “啊,這……”顏小莊望著師傅啞口無言。


    “這就是我今天想和你說的話,你自己好好琢磨去吧。以後路要怎麽走,你都要選一條走,人在江湖,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記住啊。”說完喃喃自語起身離開,留下小莊對著篝火獨自思索。


    二月二,龍抬頭,萬物複蘇,莊稼地裏一片農忙春耕景象。都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全年的安排和打算都要在此時著手準備。但這個開春對懸山號眾子弟來說卻意味深長。此次金盆洗手大會意義非同小可,不僅是總局大權的交接,還關係著全局十萬人的前途命運,畢竟即將發生的人事變動和機構調整牽涉到每一個鏢頭、鏢師、鏢徒和鏢眾。懸山號雖然地處偏遠,但好歹也是金鍾鏢局的正式分號,號裏也有二十位在冊弟子,不管是號的存廢,還是個人的前程命運,都會在此次大會上得以確定。先前眾多的傳聞已經是傳的滿城風雨,弄的人心惶惶。傳聞描述的更是五花八門,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什麽廢號裁員、發配充軍、戍邊守衛、比武下崗、上交兵器,禁練武功、轉行轉業、看家護院等等等等。因此,很多人都盼著大會早日召開已獲得確切消息從此吃下定心丸,但又擔心自己是否還能保住現有的營生和地位。每個人都是憂心忡忡但又翹首以盼。隻有一件事可以確認,此次金盆洗手大會後金鍾鏢局將會步入一個全新的未來。


    年前號裏就收到通知,金鍾鏢局各分局分號均要派人參加二月底在金州召開的的金鍾鏢局金劍榮金盆洗手大會。計算好行程,懸山號選擇在二月二這天出發。一大早懸山號眾弟子就在那收拾行裝,備好車馬赴嶽州府集合。


    顏小莊和師傅郭起雲俯身收拾行李。一人騎馬趕到身旁,此人身材魁梧,雙眼藏雷,霸氣外露,聲音如銅鈴。來人收韁停馬說道:“郭師傅,這次大會你真的不跟我們一同前往?”


    郭起雲抬頭一看,來人正是嶽州分局懸山號當家鏢頭,江湖綽號“熊霹靂”鄧海峰。郭起雲甩了甩手爽朗笑道:“一把老骨頭,不去了,不去了。把機會留給年輕徒弟。”說完拍了拍身旁的顏小莊。


    鄧海峰聽了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郭師傅此次赴總局,路途遙遠,郭師傅一把年紀確實吃不消這舟車勞頓,是時候要徒弟幫你扛了。”


    “鄧鏢頭,你這話說著俺就不愛聽了。”迎麵扭腰走來一位麵頰紅潤,雙眼靈光的婦女。婦女穿戴著正兒八經的深藍鏢師勁裝,微風拂麵,掀起雙鬢的頭發,雖年過40但難掩風韻之色。婦女就是顏小莊的師姐於湘娟:“郭師傅為咱懸山號操勞了半輩子勞苦功高,是咱們懸山號的筋骨,嶽州局的台柱,你說他吃不消,豈不是讓其他人把我們看扁,還一把年紀的,把俺們也說老咯。”


    鄧海峰稍稍不屑地說道:“於師姐就是耳朵通靈心思多,我擔心郭師傅問候下,你在旁聽到就插科打諢說笑話。於師姐是經常往分局、總局跑動的,認識的人最多,見識最廣,以後有什麽好事,可別忘了號裏的一幫兄弟。”


    於湘娟趕緊捂著臉甩手笑道:“哎呀,這話從鄧鏢頭口裏說出來要俺難堪哦。咱們這小局小號的一幫人去總局,無非就是個綠葉陪襯,俺們這鄉下人去金州,就圖個好吃好喝而已,我也隻是順路買點好玩得給俺家航伢子,隻想著早去早迴罷了。”


    原本鄧海峰訓話郭起雲,但於湘娟接過話頭卻和鄧海峰聊個沒完。郭起雲隻好繼續和顏小莊繼續收拾行李。


    “哎呀呀,你們誰看到我的紫竹笛了?”車隊一側一位少女在行李堆裏嚷嚷道,引起了眾人的側目。


    顏小莊從旁邊的行李翻了翻,找到一根紫竹笛並舉起說道:“張師妹,在這呢。”


    少女看到紫竹笛飛奔趕到一把拿過,笑道:“謝謝,顏師哥。”


    少女名叫張想蓉,也身穿深藍鏢師勁裝,隻是年紀比於湘娟小多了,是懸山號裏最年輕的鏢師,習的其母的家傳單手劍武藝。人送雅號“雲裳劍”。


    郭起雲看到張想蓉嚴肅說道:“蓉兒你這粗枝大葉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此次去金州可不比走鏢有其他師兄弟罩你,金州人多勢眾關係複雜,你可留點心眼。”


    張想蓉調皮地翹了翹嘴:“師傅就是嘮叨個沒完,此次去金州和平日走鏢不也是一眾師哥師姐護著嗎?再說,我們還要去嶽州府和分局的匯合一起去呢,這麽多人馬,有什麽危險,再說俺爹娘就在金州,還怕被人欺負不成。我和你們可不一樣,我是迴家,迴娘家。”


    郭起雲稍微怒道:“蓉兒!幹了五六年的鏢,怎麽還這麽油嘴滑舌的,江湖險惡,你一個未嫁入的妹子任性胡鬧,將來要是碰到個歹人遇到不測該如何是好。你收點心吧你!”


    張想蓉似乎是早就習慣郭起雲的斥責,欲甩身習慣性走開。郭起雲聲音更是調高問道:“說!前幾天你和號裏的黃英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還動上手了?”


    顏小莊在旁聽到暗暗叫苦:“師傅,都要出發了,你還真不依不饒,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老就少說兩句吧。”


    張想蓉一心本想離開,聽到郭起雲問到前幾天的事,止住腳步似乎被點到痛處,也調高了聲音一臉無辜又憤怒的嚷道:“誰叫那個英婆子沒事找事惹我的啊。號裏的人都知道這瘋婆子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吃閑飯幹閑事說閑話,那天居然惹到老娘頭上來了,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最後幾天才和她動手算她撿大運了,我要不是看她孤兒寡女一幅可憐相,早就…………”


    “你!”郭起雲聽到這話麵色一黑但又欲言又止。突然想著不該多嘴問那麽一句弄的現在不好收拾。


    顏小莊在旁邊低頭收拾行李,側目望了望不遠處的鄧威。鄧威也在低頭收拾行李不時腦袋望向別處,顏小莊知道這家夥肯定聽到張想蓉在那叫嚷隻是假裝不聞不問而已。前幾天發生的事顏小莊能推測個七八分。鄧威想赴金州金盆洗手大會,但鄧海峰沒答應他,鄧威心中不服憋著怒氣,剛好張想蓉有事找鄧威商量觸了他的黴頭,兩人發生口角,被大鏢師謝迎春拉住勸開,但當天晚上張相蓉又和黃英吵了起來並在號裏大院動起手來。黃英雖也是在冊女弟子,但武功稀鬆平常連顏小莊都打不過,鏢頭看在黃英天生殘疾、中年喪夫的份上安排她在號裏幹一些打雜倒水的瑣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明為張想蓉和黃英的矛盾,但不難看出是鄧威在號裏鬧情緒耍性子,剛好碰到張想蓉這毛丫頭於是就暗中唆使死黨黃英和她鬧矛盾,好在眾人及時趕來化解才沒把事情鬧大。


    張想蓉仍在那眼裏憋著淚水大聲嚷著罵著黃英過往的不是,似乎要將黃英十幾年來的醜事全部吐出以此發泄不快。“是她先說我的,那英婆子平時看著老實人精著呢,知道咱們這要散夥了,大家都各奔前程吃香的喝辣的去,就留著她一個人“獨守空房”,心裏憋屈想找人過招,她現在不鬧什麽時候鬧,散夥就散夥。要不是我爹娘當年逼我來這,我才不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張想蓉是越說越不著邊際,甩著手上得紫竹笛四處舞動,好在鄧海峰趕來正聲止住,於湘娟也跑來勸解才得以平息。


    顏小莊收拾完行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鬆了口氣。心想這還沒出發呢就號裏一幫人就在這吵吵鬧鬧的,此次去金州還指不定鬧出個什麽幺蛾子呢。一心隻想著把師傅之前交代的幾件事搞清楚早早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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