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後,鏢隊進入粵州境內,期間人貨平安。


    一天晚上,顏小莊、雪千夏兩人在客棧外一水塘邊休閑打趣享受著仲春之樂。雪千夏輕輕地靠在顏小莊左肩上看著靜靜地池塘問道:“臭鏢師,你說此次咱們來粵州能找到《高僧東行圖》嗎?”


    顏小莊打了個哈欠迴道:“這沒鼻子沒眼的事上哪找去?一百萬兩的東西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找到。”


    雪千夏錘了錘顏小莊說道:“你傻啊你,江湖上熱炒《高僧東行圖》是為了找那無量石。但你有縛仙擊內功,可以感應到那石頭。咱們直接找石頭不就行了嗎?”


    “那倒不難,我就怕又碰到那天池靈山派的殺手。他們個個殺人不眨眼,別到時候石頭沒找到,把小命給丟了。咱就別趟那渾水了。我說雪妹,等哥攢夠了銀子就搬到湘州去,到時候娶你過門。”


    雪千夏一把推開顏小莊羞澀地說道:“切,等你攢夠了銀子,姑奶奶我早就熬成婆了。這樣好了,你就把縛仙擊內功作彩禮吧,銀子我不稀罕。”


    顏小莊一把摟住雪千夏笑道:“那哥豈不是撿了個大便宜。那成,等你能接過哥三招,哥就傳你。決不食言。”


    雪千夏又是一陣捶打嚷道:“啥?三招?瞧不起誰呢?來來來,姑奶奶現在就跟你過幾招。”說完兩人就在這池塘旁打鬧起來。


    鬧騰了一陣後,兩人各自離開。雪千夏是今晚的值夜鏢師,雪千夏來到客棧後院,在交接完後,便坐在貨物旁運起了巨鷹震內功心法以此來打發這漫漫長夜。


    當運行了兩個周天後,雪千夏聽到客棧外牆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身旁的鏢師聞聲查探,過了一陣還未迴來。這引起了雪千夏的警覺,她衝著不遠處的楊定坤吹了聲口哨,楊定坤馬上領會,跳牆查看。


    又過了一陣,隻聽到牆外又是一陣騷動。這時,副總鏢頭牛犢跑到後院喊道:“今晚不太平,大家注意警戒。你,你,你還有你,都跟我來。其他的留下把貨守好。”


    雪千夏被點中,於是跟隨一眾鏢師鏢徒眾在牛犢的率領下衝出後院。十幾人拿著火把在黑夜中圍著客棧周邊不停地查探。雪千夏看到之前的楊定坤一屁股坐在地上摸著頭。雪千夏趕緊上前詢問情況。


    楊定坤說道:“媽的,後腦勺被賊人敲了一下昏了過去,也不知道往哪跑了。”


    雪千夏看了看周邊,四周除了雜草和池塘外也沒什麽動靜心想:“莫不是五神山的餘孽反賊?這都在粵州了還惦記著我們這點貨呢。”


    半個時辰後,雪千夏、楊定坤隨眾人一起迴到了客棧後院。在確定四周沒有伏兵異常後,牛犢提醒在場的所有人務必保持高度警備,然後離開。雪千夏一眾又迴到了原來的位置繼續值夜。看著眼前的楊定坤、梅三金、曹貞、還有全城派的鏢師內心生起一股莫名的古怪味,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坐在貨箱上運功直至清晨。


    次日,雪千夏在車廂內休息,臨睡前告知顏小莊昨晚的古怪要他留個心眼。顏小莊驅馬在旁守護。


    鏢隊行至中午,顏小莊突然看到前方探鏢揮動著黑旗,探鏢掄著左臂將黑旗從左揮至右側,然後反複來迴形成一個半圓。


    一旁的郭戈娜問道:“顏哥,這是啥意思啊?”


    顏小莊知曉郭戈娜走鏢走的少於是解釋道:“黑旗大臂左右揮,意思是要分鏢了。”


    “啥叫分鏢啊?”郭戈娜不解地問道。


    “分鏢就是鏢隊要分開了,將貨物送到不同的地方。”


    郭戈娜聽後點了點頭。


    鏢隊有條不紊的分為四小隊,在岔路口便跟著副鏢頭、大鏢師自行散去。


    顏小莊、梅三金、熊勇、梁倪等人在大鏢師向一橋、唐興煒的領鏢下準備再起啟程。


    熊勇說道:“我早就說過,這江湖啊,哪裏都是三六九等劃分的明明白白的。你瞅瞅他們運的鏢,在看看咱們隊裏這些玩意。嗬嗬,好東西都是他們再運。”


    梁倪說道:“可不是?從忠州出發還是甲等鏢,現在成丙等了。這鏢水又被那全城派的給刮走了,奶奶的。”


    雪千夏早已醒來聽到熊勇、梁倪的對話後突然一驚失聲說道:“不好,咱們中計了。”


    顏小莊問道:“咋啦?雪妹,有什麽不對勁的?”


    雪千夏一把拉住顏小莊輕聲說道:“昨晚守鏢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勁,但說不出味來。但我現在曉得了。”


    “曉得什麽了?”


    雪千夏看著剛剛離開的三支鏢隊說道:“昨晚客棧外圍有動靜,牛總帶著我們十幾人出去查探,但外麵根本一個賊人都沒探到。楊定坤說是被人敲暈了。但啥事沒有。”


    顏小莊點了點意味深長地說道:“聽你這麽一說確實有古怪。按道理來說,昨晚那動靜,十有八九是要來搶鏢玩命的。但怎麽突然沒了下文呢?”


    “一開始我還沒覺得有多古怪。”雪千夏說道:“現在我想明白了,昨晚出去查探的人包括我在內全是咱金鍾鏢局的。留下來得全是他們全城派的。就和現在分鏢一模一樣,我們這隊全是金鍾鏢局的。他們全城派的三支鏢隊全走啦。”


    顏小莊看著遠處漸行漸遠的鏢隊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昨晚他們…………”


    “昨晚他們肯定趁我們金鍾鏢局的出去查探,在貨物上動了手腳!肯定是這樣。”


    顏小莊看著身旁的貨物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吧?咱們這批全是不值錢的山貨,好東西都在他們那呢。要換也是咱們換他們的啊。”


    雪千夏仔細查看著貨物封條也看不出是不是被更換過,被顏小莊這一問也解釋不了隻是嘀咕道:“昨晚這貨肯定是動過了。哼。”


    林捷瞅著旱煙緩緩說道:“如果雪妹子推測的沒錯的話。那全城派拿咱們幾個背鏢了。”


    梅三金也湊了過來說道:“捷哥?啥叫背鏢啊?我們幾個怎麽都沒聽過啊?”


    林捷笑了笑繼續瞅著旱煙說道:“你們幾個年輕鏢師自然沒聽過。早些年,有些心眼壞的鏢師收了外人的錢財,將危險物品或者容易引來賊人的貨物藏在丙等鏢的貨箱裏。讓那些不知情的人去運。你想啊,那些人賺著丙等鏢的鏢水,卻擔著甲等鏢的風險,這不是給人背鏢嗎?以前這事常有,後來有些人不幹了,就去和總局鬧,總局也盤算運甲等鏢賺丙等鏢的銀子,這不是明擺的虧本生意嗎?所以,成立了暗影堂嚴查背鏢的事。沒想到啊,現在這全城鏢局也開始玩這出了。嗬嗬。”


    梁倪怒道:“奶奶的,都欺負到老子身上來了是吧?仙人板板的,不運了,大家迴忠州去。”


    林捷趕緊打住:“我就隨口說說,而且,雪妹子的揣測隻是自己念想,又沒得證據。現在撂挑子走人迴去也得家法伺候。”


    熊勇、雪千夏兩人依然不依不饒直接跑到大鏢師向一橋那訴說情況。向一橋被這臨時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拿不出個主意來。反倒是唐興煒聽後激動地說道:“不行,你說背鏢就背鏢啊?那萬一沒有呢?你們金鍾鏢局的就是愛胡攪蠻纏,出工不出力。”


    熊勇笑道:“我說你小子以前不也是金鍾鏢局的嗎?怎麽,換了個牌子就忘了娘了?”


    唐興煒冷笑道:“什麽金鍾鏢局,什麽忘了娘了?你別拿這個激我。”說完指了指上方的“全”字旗說道:“現在是全城鏢局了。朝廷親自安排的。我隻是照章辦事。怎麽?你們是不是怕了?你們平日裏不是總吹牛說五神山是你們金鍾鏢局推平的嗎?哼。”


    雪千夏聽後一臉的厭惡也跟著熊勇嚷道:“要是後麵出了事,你小子擔當得起嘛你。”


    唐興煒說道:“我就是擔得起。早在路城鏢局的時候我就運過幾百裏的長鏢。”


    梁倪笑道:“幾百裏的長鏢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事。嗬嗬。”


    唐興煒嗤笑道:“你們金鍾鏢局就是紀律渙散才被合進來的。從今天開始已經改頭換麵,新鏢局要有新的精氣神,新氣象。你們給我聽好咯,現在我是大鏢師,這趟鏢我來領。起鏢、馬上起鏢。”


    梁倪迴敬道:“哎呦,聽你這口氣哪像個大鏢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當家鏢頭來了。”


    “老子我要是今天不走這趟鏢呢?你還能拿我怎麽著?”熊勇咬牙罵道。


    說著,兩個人就要動手被向一橋和眾人一把拉開。林捷也在旁勸道:“算了,和這年輕蛋子鏢師有什麽好鬧的。要鬧就去全城派總部鬧。五神山都挺過來了,還怕後麵的埋伏,要死也是死這年輕崽子。”這才把熊勇、梁倪和唐興煒拉開。


    顏小莊也扯住雪千夏勸道:“都是無憑無據的,別傷了同門和氣。至於是不是背鏢等把貨進了庫清點後就知道了。這唐興煒年輕氣盛,在局裏還有副總鏢頭陳月英給他撐腰。由他去,吃了幾次運鏢的苦自然會學乖的。有埋伏怕什麽?咱倆的武功自保肯定不成問題。”


    雪千夏瞪了瞪唐興煒一把揪住顏小莊的臂膀不甘心地說道:“娘娘的,這全城鏢局咋比金鍾鏢局還要惡心人!都怪你這臭鏢師真不爭氣,沒向金彪要個當家鏢頭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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