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旁邊的小妾還算識趣,馬上匍匐在地行了叩拜大禮,恭敬對戟樾道,“妾身給辰親王請安。”


    戟樾一抬手,示意免禮,才命令轎輦落地。


    接著……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舉動,居然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穩穩的站了起來。戟岑大為驚駭,想著距離三皇嫂定下的日期還有十多天呢,三哥就能輕鬆直立了,著實讓他驚訝。


    旁邊趙桓更是無比震驚,他幾乎日日與王爺在一起,怎麽沒發現王爺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即便知道他早晚有一日可以恢複行走,但絕沒想過會這樣快。剛才還說,在一個將死之人麵前沒什麽好計較,現在就放出個大招,真讓他為王爺的毅力和韌性感到傾佩。


    戟樾步伐堅定往前邁了兩步,來到戟睿麵前,看著那張因為發現他能正常行走了而瞠目結舌的臉,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能讓他驚愕至此,這些日子的辛苦練習也算沒白費!


    “四弟,別來無恙啊?看本王還能好端端站在你麵前,是不是很失望?”


    戟睿隻覺一股氣血猛然上湧,險些就從口中噴出來,幸虧他拚命忍住,硬生生把那股濃重的血腥氣又咽了下去。


    “哼!”他冷哼一聲,表情轉為嘲弄,“怕是別來無恙的隻有三哥一人吧,讓本王爺幾乎都忘了,你被我用鐵釘釘到牆上、不斷用鞭子抽打的狼狽模樣。”


    “戟睿,你放肆,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戟岑站出來叫罵,像一隻憤怒的豹子,敢羞辱他三哥?怕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被挖苦的當事人卻全然不以為意,淡然一笑,撩袍四平八穩坐在了太監搬來的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不急不緩的道……


    “戟睿,你我都是性情爽利之人,本王也不欲與你太多廢話,不如咱們就來個開門見山。本王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招出所有有關邪教的事,包括他們曾經的藏身地點、還剩下多少人、以及最近可能隱匿的地方。香一滅,若還不肯招,本王就命人先砍斷你一雙手腳、接著是雙腿、雙臂,不過你放心……本王是不會讓你即刻死去的,起碼還會讓你苟延殘喘活個幾天。趁這空當,可以把對付你的手段讓你妾和兒子也嚐一遍,包括你養在銅陵胡同的那個娼妓,或者幹脆讓我軍營所有兄弟都嚐嚐,能讓四皇子情有獨鍾的人,到底是個什麽味道。”


    這些話都是被戟睿抓住時,他對他說過的話,因為在夢裏已經重複上演了不下百遍,所以早就讓他爛熟於心,今日正好一字不落原封不動還給戟睿,也讓他體會一下這錐心刺骨、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哼,不過一個娼妓而已,本王爺養著玩的,你就是讓人把她玩死,本王爺也不會眨一下眼。”戟睿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但他緊攥的拳頭卻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嗬,這話騙騙別人還行,但戟樾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是斷然不會輕易說出口的,他私下早就將這位四哥的風流史調查個底掉。所謂殺人誅心,他若掐不住戟睿的命門,而今也不敢貿然與他硬剛。


    可還沒等戟樾開口,那名跪在旁邊的小妾先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淚俱下撲倒在戟睿身上,苦苦哀求,“王爺可以不顧別人,難道連咱們的兒子也不顧了嗎?您別忘了,他可是您的長子啊,爺……宏兒還那麽小,您發發慈悲,就為了孩子把那些邪教的人都招了吧,您求求辰親王,讓他放咱們一馬,妾身求您了……”


    “滾開,婦道人家不配幹預本王爺的事”戟睿毫不留情一把甩開她,完全不顧及她懷裏還抱著一個嬰兒。


    “看來四弟是在質疑三哥說話的可信度嘍?”戟樾手指悠閑地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輕敲著,然後沉聲命令,“來人,先砍掉四皇子一隻手,再去太醫院把林太醫請來,讓他帶著最好的止血藥,可別人讓四弟因為失血過多死了。”


    “戟樾,你敢!”戟睿歇斯底裏大吼,看著持刀逼近的四名侍衛,終於有了給欲滅頂的恐懼,他腿一軟,臉上盡是一片驚恐之色,身子直接仰躺倒下,後腳跟搓著地麵連連倒退,連手掌被石子和沙粒刮破也顧不上了。


    眼見戟樾是玩真的,戟睿竟爬起來企圖跑向殿外,嘴裏還不斷嚷嚷著,“我要見皇上、本王爺要見皇上,戟樾,你個混蛋……你不能這樣對同胞兄弟。”


    那名妾室有了剛才的經曆,已看清戟睿的嘴臉,一直瑟瑟發抖抱著孩子縮在旁邊,沒有上前替他求情。


    “我呸!現在知道讓三哥顧念同胞兄弟了?你往死裏折磨我三哥的時候怎麽不提兄弟情意?父皇已被你毒的神智不清,如今你叫破喉嚨也沒用!”戟岑衝著戟睿大吼。


    不多時,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穿透了半個後宮,四皇子一隻手已經和軀體分離,隨著大刀起落被甩到了很遠的圍牆下。


    “啊……”那妾室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尖叫過後就暈死了過去,懷裏的孩子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


    “把他們送進殿裏,再找個奶媽來伺候著。”戟樾下令。


    “是!”趙桓一揮手,幾名宮衛就將那對母女抬走了。


    “啊……戟樾,你……你好狠。”望著自己血如泉湧、被砍斷一隻手的胳膊,戟睿臉色慘白如紙,疼的滿地打滾,連地上都形成片片血窪,場麵極其慘烈。


    他沒想到,戟樾真敢將他弄殘。


    “彼此彼此!”遠處,傳來慢條斯理的迴答。再一歪頭示意,被抓來的林太醫立即匍匐在地為四皇子止血,嚇得額上豆大汗珠撲簌簌落下。


    “戟樾,我、我真後悔,當時怎麽沒弄死你?”此刻的戟睿,已然氣若懸絲。


    “晚了!”他勾唇輕笑,緩緩吐出兩個字……“點香!”


    吩咐完,便愜意的閉上眼,他曾發過誓的,一定會把當初的折磨加倍奉還迴去,所以對戟睿,他不會心慈手軟!


    不多時,林大夫突然稟報,“王爺,睿王爺暈過去了。”


    “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把他給本王抽醒。”他閉著眼迴答。


    “王爺,屬下這就去準備。”趙桓自動請纓,不著片刻就拿了條紅彤彤的馬鞭過來,一條長鞭被他耍得虎虎生風,照著戟睿身上就是結結實實幾下,他果然萬分痛苦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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