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張著唇,驚訝到無以複加,暗道這得是多少錢啊?


    “一共五萬兩。”肖博道出答案,又問,“用不用數數?”


    舒窈瞪了她一眼,把蓋子重新蓋上。五萬兩,他可真是大手筆,不愧為皇子啊,一出手就夠一個普通人過兩輩子了,他這是對曾經虧待她的補償嗎?怪不說不收就是傻子!


    肖博可惜一歎,“哎!早知道你不數,我就在路上拿出來幾張了。”


    “少避重就輕,快說,你是怎麽到這的?”舒窈厲色道。


    肖博見她認真,自己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沉吟片刻,才娓娓道來……


    “其實我一直知道你過的不太好,雖然你給我的信裏都是報喜不報憂,但趙桓是個實誠人,每次他來送信,我都會問一句,‘窈窈好嗎’,他若笑著迴答好,那就是真的好,若皺眉迴答好,那就隻是為了寬我的心,可惜……他皺眉的時候總是比笑著的時候多,我離的遠,雖替你擔心,但也是愛莫能助,直到二十天前,戟樾來到校場找我,我才知道,他其實早就知道我女扮男裝的事了,他還說,可以讓我從軍營離開,以後都不必再服兵役,並給了我一張叫肖月的新戶帖,以及這個木匣。”


    “然後你就來了?”


    “廢話,我求之不得好不好?就差感激的給他跪下了,做夢也想不到這種好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啊,別懷疑,他還給了我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呢,說讓我路上當盤纏,剩下的當感謝費。”


    舒窈抿抿唇,覺得是自己那晚的話影響到他了,不論其他,單從肖博的事上來說,她應該感激他的。


    “窈窈……”肖博伸過手,越過桌子握在她,“我那天見到戟樾時,還著實嚇了一跳呢,他瘦了很多,雖然臉還是一樣好看到人神共憤,但就是整個人都喪喪的、很落寞的感覺,像受了很大的打擊,眼神也不若之前犀利有神了,呃……你有沒有過,他對你,可能是動了真感情的?”


    這也是她一直不敢麵對的問題!舒窈愣起神。


    也許吧,也許他對她是動過真感情的,包括現在,但他之前對她行為太惡劣了,那些羞辱的話語,抬手便打、出腳便踹,根本不拿她當人看態度,實在讓她記憶太過深刻了。況且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態度會轉變如此之快嗎?讓她不免懷疑,他的真心到底能有多真。


    而且他的身份太高貴了,身邊誘惑不計其數,他的這份真心又能維持多久?她不是不能允許他左擁右抱,而是不能允許自己要跟很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而且還要每天麵對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她自認不是什麽仙女下凡,也沒有匹配他的出身,比起有一天人老珠黃再被他遺棄,莫不如趁早主動離開,才是最兩全其美的辦法。


    而且說實話,戟樾雖然是所有女人夢想中的男人,但她真的沒有多喜歡他,也不敢喜歡,之前的一切皆是為了報複和利用,或許有短暫的迷惑、和對他童年的心疼,但那轉瞬即逝的想法根本不足以改變她的決定,而且他的靠近每每都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很壓抑,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很喜歡現在平民的生活,但這種平民的生活裏不可能有他。


    因此她淡定的迴複肖博……不對!現在應該叫肖月才對!


    “他現在對我或許是出於真心,但曾經的傷害,仍然讓我無法忘卻,所以,我接受不了他的真心,而且我和他身份雲泥之差,這是客觀擺在眼前的事實,他很有可能成為未來戟國的帝王,身邊隨便一個妃子都是家世顯赫、非富即貴,你覺得以我這樣的容貌和出身,是會鬱鬱寡歡被他冷落而死、還是麵目全非被其他女人算而計死?”她笑的淡然,“現在的生活不好嗎?我好容易逃出來的,如今再有這五萬兩銀票傍身,一輩子和孩子躺著花都夠了,何必自討苦吃、迴去趟他那趟渾水!”


    能說出這種大徹大悟的話語,必然是要經曆一段痛徹心扉的過去,她被傷透了、絕望了,才會放下心中不該有的執念。肖月想起戟樾曾不顧窈窈的死活,把她一個人扔在蛇堆裏,再以他唯我獨尊的脾氣,想必她在辰府的日子也不好過,便也理解她心中想法了。


    再琢磨琢磨,好像也是這麽個理兒。二人相處時間不算短,她最了解舒窈是什麽脾氣的人,那些年在軍營,她也是能不爭就不爭,就算素平偶有擠兌也裝沒聽見,隻要不過分,她從來不會主動挑釁或迴擊,這要是戟樾以後身邊女人一多,受氣的還是她自己,即便不吃虧,天天如此算計來、防過去,日子也難熬,跟那樣一比,現在的生活絕對是最好的。


    “好!窈窈,我們是最好的姐妹,隻要你快樂,無論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戟樾也許真不是你最好的選擇,但隻怕……你一個人領著孩子,往後會無法再嫁了。”


    “那就一個人啊,反正我也習慣了,如今還有你、新四和趙嬤嬤,我肚子裏這個小寶貝也快出生了,更不會孤獨,實在不行……我就拿這些銀子招個上門女婿好了。”她壞笑著拍拍那個木匣,一臉得意。


    肖月是最佳損友,馬上開口應和,“哎?這個辦法好,用別的男人給的錢養自己男人,解氣啊。”


    “哈哈哈哈……”


    兩人仰頭大笑,可肖月隔天才知道,她的顧慮完全是多餘了,舒窈怎麽會沒人要呢?而且對方還是十分不錯的優質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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