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他來,王爺應該也有印象,就是之前舉辦宴會時舉薦梅兒姑娘那名將領,此人名喚鴻武德。”


    “他?”


    “是!”趙桓思考一番,貼身進言,“爺,這裏麵的門道……怕是隻有梅兒姑娘能知道了,她是太子插在咱們這裏的棋,可能還需您拉攏一番,讓她徹底為咱們所用、又沒有二心才好。”


    戟樾一擰眉,“有那麽麻煩嗎?”他已經很厭惡靠近那女人了。


    “如若不指望她,其實也能辦到對太子的事了有所了解,隻是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要長很多倍,可不是幾月就能做到的,要想盡快識破太子的每一步詭計,唯有她才是捷徑,不需要太多,隻有她把認識的人名都供出來,就能事半功倍。”


    戟樾咬著牙歎口氣,本以為梅兒是步廢棋了,現在還得重新利用起來,這真是讓他不勝厭煩,迴頭往絮雨閣的方向看看,才扭頭往東輝院兒走去。


    接下來幾天,戟樾再沒來找過舒窈,可舒窈已經十分習慣他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相處模式了。隻是是偶爾和新四去取飯時,聽聞幾個小丫鬟議論,說梅兒姑娘又重複寵愛了。


    王爺知道她喜歡音律,特請名師,花費萬兩給她打造了一把世間獨一無二的白玉琴,還說待七皇子大婚時,王爺要領她一並進宮,請旨皇上將她抬為姨娘呢。


    新四怕她生氣,一直在旁邊勸慰著,“姑娘別往心裏去,府裏這樣的是是非非天天都有,可大多是捕風捉影、以訛傳訛罷了,也不見得哪件都是真的。”


    舒窈隻是釋然一笑,她何必往心裏去?別說戟樾把梅兒抬做姨娘,就是抬為正妻又與她有何相幹?隻能算是梅兒姑娘的好手段。


    她們的目標從來都是不同的。她是為留,而自己則是為走!


    可事情應該遠遠沒有她想的這樣簡單。那夜,戟樾對梅兒姑娘的態度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那樣心狠手辣的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哪可能再有什麽餘情未了。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晚上吃過晚飯後,她故意拉著新四在院子裏閑逛,在行至一處清幽的花廳時,突聞裏麵管弦絲竹之聲,她輕嗅幾下,好濃烈的酒味,應該就是那裏無疑是了。


    待走到正麵,見幾個丫鬟和小廝正忙著往裏端菜肴和酒,所以門是大敞四開的,站在一個角落,舒窈悄悄往裏觀望著。


    院內,戟樾和梅兒正在露天的平台上欣賞著歌舞,而七皇子和閔安公主也在,隻是兩對人分別坐在平台兩邊,全程沒有什麽交流。


    不一會兒,梅兒便坐到戟樾的腿上,兩人交頸依偎在一起,接著……她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們竟開懷大笑起來,戟樾一手攬在她腰後,一手拿起顆葡萄喂進她櫻桃小口中,哪還有前幾日冷漠絕情的模樣?梅兒姑娘也是,早不見了那日的哀切和憂傷,容光煥發的像變了個人。


    對比於這兩個人的歡愉,旁邊那兩人就冷淡許多,七皇子甚至全程黑著臉,閔安公主更是不自然的把視線扭到一旁樂師上,不敢往那邊探看一點,別扭的樣子,十分像被趕鴨子上架按到這的。


    這四個人真是有意思,不過就這樣看下去……倒失去她尋到這的意義了,便抬腳往門口走去。


    新四卻一把拽住她的袖子,緊張道,“舒姑娘,奴婢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就這樣貿然過去,肯定會惹王爺不高興的,咱們還是迴去吧。”


    不快?舒窈想笑,自己過去,他不但不會不高興,說不定還會很開心呢。


    就在兩人拉扯之間,先被眼尖的戟岑看見了,便衝不遠處的三哥幸災樂禍看了一眼,戟樾察覺到他異樣的目光,順勢看去,整個身子一頓,瞬間有種被人抓包的心虛感,不知道怎麽迴事,見舒窈看向這裏,鼻尖都冒出曾薄汗。


    “爺……你怎麽了?”梅兒摸摸他的臉,強行讓他看向自己。


    “沒事!”戟樾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很快就恢複如初,還輕拍了一下梅兒的後背,“下去吧,我弟妹還在呢,舉止怎可如此輕浮。”


    梅兒磨磨蹭蹭把屁股挪了下去,但上半身還整個黏在他身上,她做夢都沒想到,王爺還會迴頭來找她。哼!她說嘛……清粥小菜偶爾吃吃就得了,最後還是發現美味佳肴可口吧?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隻要她在王爺心目中能有一席之地,就什麽都不計較了。


    這段時間,她備受冷落,眼淚都哭出了幾缸,自王爺不再搭理她以後,她也在這府裏體會到了什麽叫真正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挨白眼和奚落更是家常便飯,如今好容易盼得他迴心轉意,她一定要抓住機會,再不讓自己陷入那淒涼的境地當中。


    “本王想吃桃子,你把皮剝掉。”


    “是”梅兒乖巧的拿過一顆桃子,細心剝起來。


    趁她低頭的時候,戟樾往門外望去,一眼就對上了舒窈哀怨的目光,看得他心都陣陣酥麻起來,這丫頭是在吃醋嗎?怎麽好像快哭了似的,剛才的窘迫慢慢轉換為竊喜,一股甜滋滋的情緒鼓鼓漲漲堵在胸口,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蛹出來。


    “爺,桃子剝好了,您吃。”


    梅兒諂媚的用小手把桃子托到他口邊,戟樾側頭咬下一大口,立即露出滿足的表情,嗯!甜!


    可再抬頭,發現門外的身影已經沒了,他下意識往四處掃視一圈,真的走了。


    “爺,桃子好吃吧,您再吃一口。”梅兒又遞過來。


    戟樾下意識咬下,隨後就緊緊皺起眉,沉著聲吩咐,“酸,放下吧!”


    將近黃昏,酒席才散了,戟樾轉身跟梅兒道,“你先迴去等著,我還有事要跟七皇子商量。”


    梅兒咬咬唇,小心翼翼試探著問,“不知爺是有什麽事著急跟七皇子說啊?”


    其實她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他這一商量晚上就不去她那了,但看他表情立即轉為不悅,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低頭認錯,“王爺莫怪,奴婢知道錯了,不該多嘴過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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