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天神色焦急,快步前行,額頭上滲著細密汗珠,眉宇間帶著一股鬱氣。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雲燁都已經被他發配嶺南了,為什麽還會接到首富陳忠的電話。


    電話裏陳忠的語氣,完全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姿態指揮他前來山海樓道歉。


    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到底哪裏又得罪到了薑臣。


    直到,他看到了人群中的滿臉倨傲的雲傾城,腦子裏登時轟的一聲炸響。


    “來了,真的來了,雲家家主!”


    人群中,一聲驚唿。


    所有人全都驚駭地看向了雲頂天,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爸爸!”


    雲傾城驚駭了一下,快步走到雲頂天麵前,驚疑不定:“你,你怎麽來這了?”


    “你說呢?”


    雲頂天一句反問,讓雲傾塵一頭霧水。


    隨即,雲頂天狠狠地瞪了雲傾城一眼,眼神仿佛要吃人般,嚇得雲傾城暗自縮縮了脖子,腦子裏猛地浮現出一個無比恐怖的念頭。


    可是,這怎麽可能?


    一個廢物土包子,怎麽會真的一個電話讓我父親親臨?


    “沒用的廢物!”


    雲頂天狠罵了一句,眼前的場麵,他一眼就看出來是雲傾城和薑臣對上了,這讓他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這個親生女兒。


    當年搞出那麽大的事情,攪得江北滿城風雨,將她趕出江北,原本這些年以為有所收斂,沒成想一迴到江北,居然就捅出這麽大的簍子。


    前腳你弟弟才因為得罪薑臣,被老子趕到嶺南保命去了。


    你特麽一迴來就得罪了薑臣,老子怎麽就這麽優秀,生了兩個這樣的蠢貨?


    不理會雲傾城,雲頂天邁步走到薑臣麵前,抬手抹了把額頭汗水,尷尬的笑了笑。


    “薑先生,出什麽事了?”


    詢問的語氣,姿態低微。


    轟!


    言語如同重磅炸彈,轟砸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髒上。


    雲傾城俏臉大變,美目圓瞪,滿臉的不敢置信。


    怎麽會這樣的?


    不可能會這樣的!


    “爸,你,你在幹嘛?”雲傾城心髒狂跳,甚至有種跳出胸腔的衝動。


    打死她也想不到,一個穿著土氣的土包子,居然會讓你自己老爸卑躬屈膝到這種地步。


    “你問我?”薑臣淡漠道,目光看向呆滯的雲傾城,“難道不是該問問你這寶貝女兒嗎?”


    “雲傾城,到底出了什麽事?”


    雲頂天猛然轉身,仿佛暴怒的雄獅,怒視雲傾城。


    雲傾城嬌軀一顫,臉色煞白道:“爸,不是我的錯,是,是他們要打我,在場這麽多人見證呢。”


    雲頂天眉頭一挑,他自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話。


    一個能卑躬屈膝在穆家窩囊三年的人,會在大街上平白無故去打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這麽避重就輕的嗎?”


    薑臣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讓疑惑的雲頂天心裏咯噔一下。


    “薑先生,是我教女無方,我會給你滿意的答複。”


    沉聲一語,雲頂天轉身走到雲傾城麵前。


    在所有人驚恐地目光下,手起手落。


    啪!


    耳光聲清脆響亮,讓周圍旁觀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傾城嬌軀一顫,俏臉上猛地浮現出了清晰的指印。


    她驚恐地看著雲頂天,紅唇囁喏,美目噙淚:“爸,你,你為什麽打我?明明是這兩個混蛋欺負我在先!”


    啪!


    迴應她的,又是雲頂天一記勢大力沉的耳光。


    諾大的山海樓大廳裏,靜的落可聆針。


    所有人都懵掉了,堂堂雲家家主,江北的一流豪門掌舵人,竟然在大庭廣眾,對自己女兒下這麽重的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敢相信。


    “爸,你衝我兇什麽兇?”接連兩記耳光,讓雲傾城徹底崩潰,嚎啕大哭起來。


    驕傲如她,天之驕女,從小到大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和毒打。


    即便是當年她坑害鄭勳,致使鄭家衰敗,父親也不曾對他如此狠戾過!


    雲頂天卻是神情冷漠,拽著雲傾城走到薑臣麵前。


    砰!


    一腳踹在雲傾城膝蓋背彎處,讓雲傾城跪在地上。


    “給薑先生道歉!”


    “憑什麽?憑什麽要讓我道歉?”


    雲傾城嚎啕大哭著,撕心裂肺,掙紮著要站起來:“這兩個混蛋全都要欺負我,我,我就算死,也絕不道這個歉!”


    雲頂天一手壓住雲傾城,急得老臉漲紅,且不說事情起因到底是什麽。


    單是薑臣,就絕不是他敢招惹的!


    如果他真的不忌憚的話,也就不會帶著雲燁負荊請罪,發配雲燁去嶺南了。


    自己女兒犯了蠢,現在有心幫她,怎麽還會愚蠢到這種地步?


    “不用了!”


    冰冷的聲音,打破了眼前的鬧劇。


    雲頂天身軀一震,驚惶無措得看著薑臣:“薑,薑先生,犬女不懂事,得罪了薑先生,旦憑發落!”


    “發落?雲家的家風,我小小薑臣,還不敢發落呢。”


    薑臣古怪一笑,目光看向身旁的鄭勳,對雲頂天問道:“你,還記得他嗎?”


    雲頂天目光深邃地看著鄭勳,有些遲疑。


    他並不是第一次見鄭勳,隻不過以前的幾麵,隻是匆匆一瞥。


    況且以他的地位,還不至於對誰都有印象。


    隻是此時細看鄭勳,卻總有種讓他似曾相識的感覺。


    鄭勳一步上前,聲若驚雷:“江北鄭家,鄭勳!”


    “是你!”雲頂天臉色大變,眼睛圓瞪著看向薑臣。


    刹那間,剛才腦海中的疑惑登時釋然。


    薑先生,是為鄭勳出頭?


    明白後,一股寒意從雲頂天的腳後跟直竄到天靈蓋。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次事情,就難辦了!


    “看來你是記得了。”薑臣揉了揉鼻子,神情冷漠:“若是道歉有用的話,我想問問你,鄭家之事,該如何道歉?”


    “薑先生……”雲頂天急忙說道,“當年之事,實乃誤會,小女年輕不懂事,一切內情,我會自找機會給薑先生解釋。”


    “解釋?憑什麽要解釋?”


    雲傾城咬牙切齒,梨花帶雨,“鄭勳就是個廢物螻蟻,我們雲家,憑什麽要解釋這件事?當年我都沒解釋,如今我更不會解釋!我雲傾城的字典裏,就沒有解釋這兩個字!”


    “很好!”


    薑臣忽然笑了起來,笑容無比燦爛。


    卻看得我雲頂天心驚膽顫,背生冷汗。


    緊跟著,冰冷的聲音,仿若九幽深處吹出的寒風,迴響大廳。


    “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既然沒有解釋這兩個字,那就不用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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