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兒和喬喬錯愕地目光,讓薑臣一下子反應過來。


    幹咳了兩聲,尷尬地笑了笑,算是蒙混過去了。


    三人走到鄭板橋畫作前,此時畫前已經有不少人駐足觀賞。


    其中一戴著金絲眼鏡,斯文彬彬的中年人還侃侃而談著。


    “鄭板橋是清代揚州八怪重要代表人物,詩書畫三絕,這副《墨竹圖》雖算不上其嘔心瀝血之作,卻是抒發了當時他被貶官後越發灑脫,實在不可多得……”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附和讚同。


    薑臣並未理會中年人的介紹,而是蹙眉凝視著掛在牆上的“墨竹圖”。


    倒是穆青兒和喬喬的目光被中年人吸引了過去。


    這樣的藝術展廳,來看的人不少,但能看懂,且對藝術品能追本溯源的就更少了。


    中年人也察覺到了穆青兒和喬喬的到來,不由得眼睛一亮,心猿意馬,這樣的兩位大美女在場,他更得好好表現一番了。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中年人繼續侃侃而談。


    舉止風度,讓人無可挑剔。


    言辭更是讓人沉浸其中。


    薑臣聽著中年人的介紹,再看著牆上的《墨竹圖》,不由得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


    要不是中年人的介紹,他還真不知道小鄭當年這麽肆意灑脫呢。


    記憶中,當時被貶官的小鄭,可一點都不灑脫呢。


    “這位先生,你對我說的有什麽異議嗎?”


    見薑臣嘴角含笑,中年人忽然停下,詢問起來。


    道道目光頓時聚焦到了薑臣身上。


    穆青兒和喬喬也同時一怔。


    薑臣知道些什麽啊?


    “略懂。”薑臣微笑。


    中年人神情有些不悅:“既然略懂,那是我說錯了?”


    “沒有。”薑臣搖搖頭,“隻是單純的覺得有些想笑。”


    人群頓時紛紛露出不悅之色。


    沒有說錯,還覺得有些想笑?


    這麽不尊重人嗎?


    穆青兒和喬喬也是俏臉泛紅,薑臣這樣的話,已經是在挑釁了。


    到藝術展廳觀展的,敢開口侃侃而談的,大抵都是有一定底蘊的。


    人家又沒說錯,薑臣卻發笑,這不是挑釁是什麽?


    穆青兒當即就想勸阻薑臣。


    沒等開口,中年人便是走到了薑臣麵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薑臣,又看了看左右的穆青兒和喬喬,倨傲的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發笑,但你在這樣的場合,我沒說錯的情況下,還是如此作態,簡直是大師鄭板橋的不敬,是對藝術的褻瀆。”


    “你和這兩位女士來參觀,不覺得為她們丟臉了嗎?”


    言辭鑿鑿,盛氣淩人。


    他故意想在兩位大美女麵前表現一番,這個和兩個美女跟來的人居然無端發笑。


    看穿著也不像是什麽上流人士,能來這樣的場合估計也是沾了兩位美女的光,不踩他踩誰?


    鄉巴佬也能配的上這樣的美人?


    中年人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淩厲地注視著薑臣。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穆青兒和喬喬俏臉慍怒,雖然薑臣對人發笑,確實沒禮貌。


    但中年人的言辭,卻是太盛氣淩人,上綱上線了。


    薑臣揉了揉鼻子,道:“如果我的笑讓你感覺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嗬嗬!”


    中年人冷笑了一聲:“鄉巴佬,沒那藝術底蘊,就別來這樣的場合,隻會給你身邊的美女丟臉,這年頭伯利亞展廳的入場資格真是越來越低了。”


    薑臣直接道歉,讓他有些無法繼續下去,隻能揮揮手,一聲嘲諷,就此作罷。


    短暫的插曲,穆青兒和喬喬也不想多待,忙拉著薑臣離開。


    走了一些距離後,喬喬才低聲道:“薑大木頭,人家剛才侃侃而談,你笑什麽啊?這不是明擺著找罵嗎?”


    薑臣無奈地聳了聳肩:“那副畫是假的,那人還侃侃而談的那麽嗨,我當然得笑了。”


    假的?!


    穆青兒和喬喬如遭雷擊,瞠目結舌起來。


    “你,你能看出畫的真假?”喬喬追問了一句。


    點點頭,薑臣笑了起來,目光深邃地厲害。


    漫長歲月裏,他和帝王飲過酒,和大儒論過道,那些名留青史的大人物,一樣有所交際。


    依稀記得,當年鄭板橋畫竹子,還是他親自點撥的呢。


    那副墨竹圖,也是當年他親眼看著鄭板橋畫出來的,當時的鄭板橋被貶官後,喪氣垂頭,心灰意冷,三杯杜康下肚後,這才醉意朦朧的畫出了墨竹圖。


    所謂的肆意灑脫,大概就是那幾分醉酒之意。


    “快說說,你怎麽看出來的?”喬喬來了興趣。


    一個在穆家吃了三年軟飯,洗衣做飯的窩囊廢,不僅彈的一手好鋼琴,居然還能分得出畫作真假?


    這真是個大寶貝呐。


    薑臣看了一眼穆青兒,這才緩緩說道:“鄭板橋確實有詩書畫三絕,其畫竹更是強項,但所畫竹子無不凸顯竹子的剛勁堅韌。”


    “剛才那副墨竹圖,臨摹的也算是可以,剛勁堅韌皆有,但筆力卻是不夠,墨汁渲染濃厚的地方,弱了幾分,墨汁淡薄的地方卻是濃了幾分,這樣一來,剛勁堅韌的意境大大降低。”


    “以鄭板橋畫竹的實力,還不至於意境不足。”


    一番言談,讓穆青兒和喬喬美目圓瞪。


    這家夥,真的懂這麽多?


    沉吟了幾秒,喬喬忽然眸光一閃,怪笑道:“薑大木頭,你該不會是知道我們不懂,故意胡謅了幾句,想蒙混過關,讓青兒不怪你剛才的事吧?”


    薑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古畫鑒賞這種事,隻能是見得越多,鑒賞的能力越強。


    他不懷疑穆青兒和喬喬的藝術水平,但她倆見得再多,也抵不上他親眼見過鄭板橋畫竹。


    光是這麽侃侃而談,誰都會,但聽起來,確實略顯空洞。


    “走吧,找個地方吃飯。”穆青兒拍了拍喬喬的肩膀,並未深究。


    三人一起朝展廳外走去。


    但就在剛才三人駐足交談的地方,一副畫作前,一位拄著龍頭拐,身穿白色唐裝,白須白眉的老者緩緩轉身。


    目光深邃地看了薑臣一眼,微微一笑。


    “爺爺,剛才那小子居然說對了。”老者身邊的年輕人有些詫異。


    “小小年紀,便能慧眼如炬,辰兒你是大大不如啊。”老者點頭微笑。


    年輕人癟了癟嘴:“我也不差啊,看了三遍,還不是看出來了?”


    啪!


    老者一拐杖輕抽在年輕人小腿上:“還敢頂嘴?去去去,讓那個丟人現眼,人前賣弄的家夥停下,對著一副假畫吹半天牛比,老夫都沒臉了。”


    年輕人嘟囔著嘴,走向戴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前。


    中年人此時還在侃侃而談著,顯然底蘊深厚,分析的頭頭是道。


    “這位先生,請你停下。”年輕人說道。


    中年人愕然地看著年輕人:“有什麽事嗎?”


    “我爺爺聽不下去你吹牛比了,所以讓我過來,叫你克製一下。”


    中年人頓時眉頭緊擰,火氣上湧,今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來看個展,一個鄉巴佬對我挑釁,現在又冒出來個人說我吹牛比?


    “你憑什麽說我吹牛比?我收藏化作二十年,對各類畫作都有深刻見解。”中年人語氣不善起來。


    年輕人無奈地指了指牆上的畫:“這畫是假的。”


    圍觀的人群頓時麵麵相覷,不敢置信。


    中年人也是悚然一驚,仔細端詳了一下牆上的畫作,頓時疑惑起來。


    這畫,怎麽可能是假的?


    明明就是鄭板橋的畫啊!


    “這畫是我爺爺臨摹的。”


    年輕人拍了拍中年人肩膀,掏出一個放大鏡遞給中年人,指向牆上畫作右下角一個小指大的印章:“喏,這上邊蓋的是我爺爺的印章。”


    中年人臉色大變,急忙接過放大鏡,湊到近前,眯著眼睛,仔細看去。


    剛才他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印章,因為這印章實在太小了!


    “韓三千?!”


    當他看清印章上的字後,頓時腦子裏轟的一聲響,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國畫大師韓三千?”


    隨即,他猛地想到剛才薑臣對他發笑。


    等等!


    剛才那個鄉巴佬,是已經發現了,故意笑我吹牛比的?


    怎麽可能,這麽小的印章,用放大鏡才勉強看得清,他怎麽看到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進擊的贅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二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二木並收藏進擊的贅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