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頭頂皎潔的月光,此時的我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把這段日子的所有事情都捋一捋了,先是爺爺的去世,葬禮的奇怪遭遇,天刀會,乃至後山囤積有大量銀元的山洞。


    再到愛情的遭遇滑鐵盧,阿曼達交給我們的這個任務,我經不住歎息的搖了搖頭不由自主的感慨起來,真是個多事之秋,讓人頓時感到一陣心神疲憊不堪,有好多事我至今也沒能想的明白,如果說我那去世的爺爺究竟是陳全還是張天佑,他們在鬼溪穀的那座要塞裏又到底經曆了什麽?那本牛皮筆記本裏又記錄了什麽?這一切都在我那本就疲累不堪的腦海裏畫上↑了一個又一個大大問號?


    正當我沉醉於對這段時間的思考中的時候,老道悄然來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


    :“濤,你也睡會吧!我年紀大了瞌睡淺!”


    別看老道於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平日裏和強子經常沒個正形,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顯然成了我不多的幾個重要的朋友中的一個。


    我輕輕的迴答了一聲。


    :“我還不困!”


    老道下意識的在口袋裏翻了翻然後又一無所獲的停住了,我知道他是在翻找兜裏的香煙,隻是我們在被苗人抓獲的那時候,兜裏都被那些坐龍苗寨裏的苗人們翻的底朝天。


    我淡淡一笑,嗖的就把一包香煙丟了過去,老道順勢接住,看了看,咧嘴一笑。


    :“喲!鬼子煙!”


    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有點黴了!剛才搞到的?”


    我點了點頭,老道借著火堆裏的火焰點上一根,猛烈的吸了一口,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少抽點,這煙黴了!”


    老道嘴角上揚的笑了笑。


    :“不打緊,都半截入土的人了。”


    我看著老道被火光映照的臉龐,似乎又想起了什麽。


    :“老道,你說的養屍地到底是個什麽?”


    老道長吸了一口,又看了看四周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這養屍地啊!說實話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麽,但是我就聽師傅說過,養屍地有意外自然巧合之下形成的,也有懂風水格局的人故意而為之的!”


    此言一出,就讓我想到了那些苗人囚禁李和平的事情來,於是問道。


    :“那那個苗人的山東就是人為的咯?”


    老道點了點頭。


    :“以我看啊,那是八九不離十,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這養屍地肯定有些年頭了。”


    當然這我也看的出來,單從那些巨大的龜殼有並非是短短時間能搞出來的。


    :“老道你說他們搞這麽一個地方幹嘛?”


    老道則搖了搖頭。


    :“我那知道,據說在解放前湘西隻有極少部分苗人能煉屍,養屍,控屍,但是解放後這些都被禁止了,而且那時候破四舊對這些事情的打擊力度很大,抓住了不管真假都是要掉腦袋的。”


    這個我也略有耳聞,心中不免感歎,原來傳聞並不是空穴來風。


    :“都不知道,這些苗人搞這些幹嘛!”


    老道輕蔑的一笑。


    :“幹嘛!換在古代這些苗人煉這些屍體都能夠造反了!”


    我笑著道。


    :“你又來了!安妮那麽說這千年都過去了,也沒聽說哪朝哪代這些苗人造反成功過啊!”


    老道對我的認知真的是很不屑。


    :“你以為這煉屍是進廠打螺絲呢!想煉就煉的!”


    於是老道就給我講起了一些關於湘西苗人的故事來。


    在許許多年前,苗民祖先蚩尤和黃帝大戰卻不敵黃帝,戰爭是殘酷的,蚩尤戰敗子民難免被屠戮,苗民天生身體裏就是流著一股不屈的血液,要他們投降那根本不可能。


    於是手底下就有一個叫刑天的猛將,實在看不下去這血腥場麵,於是就勸說蚩尤帶領殘餘逃進深山,自己則帶領九洞十八寨的大祭司們留下來抵禦黃帝的進攻。


    但是蚩尤苗人部落畢竟沒有聯合了諸多部落的黃帝人多,戰敗也是遲早的事情,蚩尤雖然已經帶領族人逃進了深山裏的古苗河一帶,其族人分布進而今的雲南,貴州,湘西裏的那些毒蟲聚集的深山老林裏,殘喘休養生息。


    刑天則帶領九洞十八寨的一部分苗族戰士與黃帝的聯合大軍周旋抗衡,最後總歸不敵人數上的優勢,刑天也不忍族人們就此湮滅,於是就令九洞十八寨的那些大祭司將自己煉成活屍,鬼物。


    這是苗族特有的一種秘術,煉製一具能動的腐屍對於那些有千年傳承的九洞十八寨的大祭司而言並不難,但是要煉製一具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且還要有自主意識的魔屍那就不一般了。


    首先就需要一具意誌堅定且身體條件都很好的活人願意去自殺成為屍體,再則還需要大量的鮮血,前兩者似乎也算太難,但是最後一眼就是苗族千萬年一直傳承的東西。


    天域神棺,將那具獻身的屍體裝入天域神棺裏投入血池,在用某種不為人知的祭祀方法,九十九日後天域神棺裏的屍體就有機率成為有自主意識且刀槍不入的戰屍。


    戰事吃緊,刑天也別無選擇,就要求那些九洞十八寨的大祭司們一邊著手把自己練成戰屍,一邊退迴蚩尤部落裏去,還要銷毀所有苗族的文字,以後任何關於苗族的一切隻能由大祭司們口口相傳。


    煉屍的時候需要大量的血液,但是那時候苗人本就戰敗,戰俘本就少之又少,於是不少苗人自己的奮不顧死的投入那翻騰的血池中去,終究刑天不負所望 ,就當黃帝大軍逼近有希望將苗人趕盡殺絕之際。


    刑天破棺而出,暫時的扭轉了戰局,讓苗人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但是最後皇帝部落用軒轅劍將刑天斬殺,據說那軒轅劍可來自天外神物。


    但是雖然刑天被軒轅劍斬殺,黃帝的軒轅劍也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


    黃帝部落損傷了元氣也不敢進一步對苗人進行追殺,隻能占據了神州大部分土地不去招惹那些深山老林裏的苗人。


    苗人雖然躲進了山林但是也並沒有因為生存環境的惡劣而滅絕,他們利用山勢天險做為天然屏障,一邊抵禦外敵入侵,一邊繁衍生息,九洞十八寨的那些苗人大祭司也將那些巫蠱之術傳承了下來,但是因為苗族戰神刑天的最後一道命令,從那時候苗族的文字就徹底在苗族這個民族裏消失了。


    我自然是不能相信從老道嘴巴裏說出來的這個傳說,當然一笑。


    :“嗬嗬!老道等我們這任務結束了,你就不用去幹別的了,就老實的待在家裏寫書吧,就憑你這麽能扯說不定能火。”


    老道見我戲謔他,有些生氣起來,看著火堆喃喃自語起來。


    :“世間萬物並不是空穴來風,傳說雖然有遺失但是也也並不是毫無根據,你固然不信算了也用不著戲謔老道我吧!”


    我也不想辯解什麽,這些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已經作古了,跟我沒什麽關係。


    我拍了拍老道的肩膀。


    :“好,好,好你說的對,我困了,你看會兒,要是想睡覺了就喊強子起來接你的班!”


    於是我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被強子急切的搖晃叫醒了。


    :“濤,醒醒,快醒醒!”


    我也雖然當兵出身但是瞌睡很大,加上連日來的疲累,好不容易睡著這被強製開機的感覺真的不好,我睡眼惺忪沒好氣的問道。


    :“咋了嘛?”


    強子語氣都變得有些結巴了,指著頭頂的那月亮就說道。


    :“快看月亮!”


    我看了一眼月亮,還是那樣皎潔如初,沒什麽不同。


    :“月亮怎麽了嘛?”


    我還沒從那濃濃的困意裏走出來,繼續用衣服蒙住頭就要睡。


    這個時候老道也說道。


    :“快起來,濤不對,你起來看那月亮!”


    老道也覺得不對這才引起了我的重視,我連忙坐起,看著頭頂的月亮。


    那月亮大如玉盤,像一顆燈泡一樣掛在頭頂,並沒有什麽異常,我不解的看著老道和強子還有被吵醒的苗族女翻譯。


    強子激動的吞了吞口水,急切的解釋道。


    :“從我們進來,它就沒挪過窩!你看呀,我們進來的時候它就掛在那裏,現在還在那裏絲毫沒有動過。”


    我也霎時間明白了強子要表達的意思,對啊。


    我心裏不由得大驚,從強子開始睡下即便是我們沒有手表一類的記時工具,但是怎麽著也好幾個小時過去了,這月亮一直掛在那裏似乎真的都絲毫沒有挪動過。


    老道也補充道。


    :“還有你們發現了嗎?”


    老道頓了頓,強子因為著急顯得有些氣惱,催促道。


    :“別賣關子,有屁快放!”


    老道剛要張嘴就被苗族女翻譯搶先說。


    :“沒有風!”


    老道瞪了苗族女翻譯一眼似乎很不滿自己被她打斷,但是也不得不認同的說道。


    :“對,沒有風,從我們進來就沒有過一絲的風。”


    按理來說在這麽空闊的地方,即便是晚上怎麽著都會有風,哪怕一點都是正常的,可自從我們從那井口爬出來以後這裏竟然真的就沒感到一絲的風。


    我後背一陣寒涼,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看著老道和強子。


    :“你倆怎麽看?”


    老道和強子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迴答。


    :“不知道,那四周太黑了,要是天亮了還好我們可以前去探查一二,可這四周黑燈瞎火的,這月亮似乎也隻是為照亮我們在的這個院子而存在的,這個還真不好說!”


    是呀,按理說這月亮要照就應該所有的被照耀的地方都一樣,不可能厚此薄彼才對,但是這輪明月似乎就如老道說的那樣隻是為了照亮這個青磚黑瓦的院子而存在的。


    我鎮定了一下說道。


    :“別想了,在休息會兒,等天亮了再說吧!”


    說著就要躺下繼續睡覺,我想著等天亮了什麽也別管了,隻要找到路迴到鎮子上,我們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別的什麽都不要管了,正當我想著的時候。


    苗族女翻譯的一句話讓我差點沒嚇出魂來。


    她說:“要是天不會亮了呢?”


    她這麽一說猛然把我從幻想的美好中驚醒,是呀天不會亮,老道和強子說月亮一直沒動過,不就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嗎。


    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糊塗的一下子沒想起來,月亮不動那就說明天根本不會亮。


    遲則生變,我頓時困意全,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老道,強子跟我來!”


    老道和強子也沒問為什麽,連苗族女翻譯也感到了一絲驚慌,即便我沒有招唿她,她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跟了過來。


    我徑直來到剛才發現侵華日軍存放裝備的地方翻找起來。


    這個時候老道問道。


    :“我說你這麽急急忙忙的是在找什麽嘛?”


    強子二話沒說,拆開那些彈藥箱替我說道。


    :“拿裝備!快點此地不宜久留!”


    一邊翻一邊還安排起來。


    :“老道你拿那些幹電池,和手電能拿多少拿多少,要是想繼續抹黑你也可以少拿點!”


    老道也連忙是測試那些電池和電筒看那些能用那些不能用起來。我掃了一眼有些拘束的苗族女翻譯。


    說道。


    :“你要留在這兒等你寨子裏的人追來還是跟我們走?”


    苗族女翻譯麵色有些難看,支支吾吾的答道。


    :“跟你們走,寨子裏的人不會追來的好像是進了萬蠱窟深處的人就從來沒有出來過。”


    我有些不屑她那種狡詐的不誠實的,丟了一句。


    :“跟我們走你就去拿那些罐頭和水壺,把水都灌滿!”


    因為這裏還真有一汪泉水,剛才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強子已經以身試毒了,隻到現在強子還沒毒發身亡,就證明那水是可以喝的。


    苗族女翻譯也沒有任何遲疑,照著去做了,這個時候老道又看了我一眼。


    :“你讓她去拿那些罐頭和水萬一她。。。。。”


    我明白老道的意思,示意老道沒事,這個我還是有把握的,在這種環境下一個人是很難脫困的,她就算再傻也不會傻到那種程度,即便是要動手也不會是現在。


    大家分頭行動,片刻功夫就準備脫單了,老道身上↑能裝的地方都裝滿了電池,足足有好幾十斤,還把我和強子的身上也插了好幾塊,我和強子則拿了幾支步槍,這裏並沒有王二寶說的那種南部十一衝鋒槍,不過有王八盒子,我給老道也遞了一支,子彈也是按照當時在部隊裏最高的單兵任務級別配置帶的,強子則比我帶的更多,他的理解就是槍杆子底下出政權,這些手雷子彈那自然是多多益善。


    就連苗族女翻譯也沒有拉胯,她搞了一塊油布撕成了一個包袱背在背上,滿當當的一大包袱,腰間還足足掛了四五個日軍的那種軍用水壺。


    我看著她那瘦弱的身體,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畢竟是個女人,伸手就去拿她背上的包袱,沒想到他竟然一步閃開,躲閃了,差點沒站穩摔倒。


    嘴裏說道。


    :“我能行!”


    既然她倔強的拒絕我的好意,那就由著她好了,此刻我又看了看天空中的皎月,依舊絲毫沒有變化。


    我率先推開那兩扇院子的門,門吱嘎一聲發出似乎多年沒有的打開過的沉悶之聲。


    正如我們說的那樣,這輪明月真的就隻是照亮了這座院子,其餘的地方任然是一片黑暗,老道遞給我一支手電,我端著三八大杆在前麵開路,強子依然在隊伍的最後麵斷後,我搜索而進去,手電的光畢竟有限,所照射的地方除了那些黑洞洞就是黑洞洞。


    隻是我看到我們腳下的泥土,猶如粉塵一般,很幹很幹,腳一踏上去,那些泥土就要會粉碎,動作大點就會帶起來,這他娘的是多久沒下過雨了才能幹成這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爺的日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湘水柔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湘水柔情並收藏爺的日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