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濂抱著驚魂未定的我上了床,不過,他並沒有做什麽,隻是從身後抱著我,把臉埋在我的脖頸間。陸濂本來是沒有唿吸的,但是,他埋在我的脖頸間,我總覺得酥酥麻麻的,非常的癢。


    陸濂悶悶的聲音從我後腦勺的位置傳來,“不要動來動去,當心我吃了你。”


    我當下就不敢動了,陸濂的聲音有些疲憊,似乎很累的樣子,但是那壓低的嗓音裏麵還是帶著一絲的火熱。我這下,我就更加不敢動了,隻好安安靜靜的躺著。


    沒過一會兒,身後的陸濂就沒了動靜了,應該是睡著了。他的手就搭在我的胸口,非常安穩的樣子。我甚至覺得,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也挺好的。


    清晨,外麵暖暖的陽光照到床頭的時候,我才悠然的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陸濂支著手肘,桃花一樣的眼睛裏麵含著璀璨的光,就像外麵照進來的陽光一樣。


    見我醒來,衝著我微微一笑,“醒了?你可真能睡,太陽都照屁股了。”


    我掏出手機一看,發現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出好戲把我折騰的夠嗆,所以才這麽好睡。我側頭看向陸濂,他依舊是穿著昨天那件暗金鑲邊的襯衫,發型睡的有些淩亂,但是,根本就無法妨礙他的英俊。


    眉心的那一顆鮮豔欲滴的朱砂痣就像是鑲嵌在他額頭的珠寶一般,散發著熠熠的光輝。


    陸濂,是真的好看!


    陸濂伸出手勾了一下我的鼻子,湊到我的麵前,鼻尖頂著我的鼻尖,聲音嘶啞的說道,“不要用這種欲求不滿的眼神看著我,出門在外,還是要節製一點的,不然怎麽幫你捉鬼啊!”


    我麵上微紅,一串話就已經不經大腦的說出口了,“你不是說吃了我能不陽氣嘛,多補補陽氣,才能好好抓鬼!”


    話一出口,我就忍不住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我這都是說的什麽話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陸濂已經欺身把我壓在了身下,眼睛裏麵跳動著火苗。陸濂的嗓音更加的低沉了,我甚至看到他的喉嚨都上下湧動了一下,“你,這是在誘惑我嘛,還是,你真的有點欲求不滿。看來,我要努力了。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你這還不到二十呢。”


    我的臉被陸濂說的一陣紅一陣白的,更加的覺得惱怒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推開了陸濂,從床上跳了出來。


    這迴,陸濂再也沒有阻攔我,放我去浴室洗漱了。


    鏡子裏麵的我,麵色潮紅,就像是一個熱戀中的小女孩一樣。


    我長這麽大,遇到陸濂之前,唯一喜歡過的是羅韌,那個在為難的時候,把我推出去的男人。但是,幸好現在遇到了陸濂。


    我收拾了一下,跟著陸濂去前台退房,依舊是那個小姑娘。隻不過,不是她一個人了,還有另外一個年紀略大的中年婦女站在她身邊。眉目間滿是嚴厲之色,嚇的那小姑娘的身子都有些發抖。


    “小丫頭片子,再給我亂說,我就撕爛你的嘴。”中年婦女一邊咬著牙,一邊用手指戳戳小姑娘的腦袋,之後抬頭看了我們一眼之後就扭著屁股走了。


    小姑娘眼睛裏麵噙著淚花,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隻是衝著那個已經拐入轉角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


    我把房卡遞給小姑娘,裝作不經意的問那個小姑娘,“這個女人是你什麽人啊?怎麽對你這麽兇?”


    小姑娘一邊抽抽搭搭的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給我們辦理退房,惡狠狠的說道,“她是我的後媽!遲早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小姑娘退了錢給我們,伸出手遞給我們的時候,我看到她寬大的衣袖裏麵,雪白的手臂上布滿了一道道紅色的印記。小姑娘見我盯著她的手在看,狼狽的把衣袖拉了下來。


    我心裏有些動容,把她找給我們的一百多塊錢又塞到了小姑娘的手裏,“拿著吧,買點藥膏塗,會好的快些。”


    小姑娘的眼眶頓時又紅了起來,通紅的眼睛突然奇怪的看著我們,我渾身顫抖了一下,甚至在她的眼睛裏麵看到了一絲的陰冷,“你們知道昨天晚上住在你們對麵的那對小情侶哪裏去了嘛?”


    我沒有立刻迴答她的話,而是側過頭看著陸濂,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或者是去了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小姑娘的眼神又突然變了,變得疑惑和失落,“他們明明是跟你們前後腳來的,我都登記了他們的名字了,但是,早上後媽來查賬的時候,發現錢少了,抽屜裏有好幾張冥幣,她以為是我拿了錢,就把我打了一頓。”


    “我真的沒有拿錢,他們確實住進來了。”小姑娘驟然抬眼,眼睛裏麵冰冷的眼神嚇了我一跳。


    我很同情小姑娘的遭遇,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時,陸濂突然從衣服口袋裏拿出幾百塊錢放到小姑娘的麵前,“就跟你後媽說,錢夾在桌子上沒看到,以後,她不會再打你了。”


    小姑娘將信將疑的接過陸濂的錢,感激的同時,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她真的不會再打我的了嘛?”


    陸濂很堅定的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拉著我的手往外麵走去,我看到小姑娘如釋重負一般的眼神,應該是平時被後媽打怕了。


    走出來的時候,對麵的“情人花”麵館還沒有開門,在車站等車的時候,我好奇的問陸濂,“你怎麽能保證那個後媽不再打她了,看那小姑娘的樣子,應該經常被她後媽欺負。就算你這個錢給她了,她以後還是會找機會打她的。”


    陸濂眉眼一彎,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她的臉上有死氣,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聽了陸濂的話,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怎麽忘記了,陸濂是陰差啊。


    我們到汲水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車站的旁邊就圍著好幾個踩三輪車的,見我們下車,就立刻圍了上來,爭前恐後的問我們要去哪裏。


    我按照袁麗梅給的地址報了一遍,誰知,我話一出口,踩三輪車的那些人都露出怪異的眼神,竟然不約而同的一哄而散了。


    我怔怔的看著四散的人群,有點摸不著頭腦,難道這個地方去不得。


    陸濂牽起我的手,“別著急,我們出去看看。”


    “你們是去沉寶村嘛?”我們才剛走出車站門口,就聽到後麵有一道聲音響起來。沉寶村,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我疑惑的轉過頭,就看到一個坐在門口台階上,一個衣衫襤褸、麵色黝黑的老大爺,手裏拿著一杆兒煙槍,正在吞雲吐霧的,白色霧氣正好蒙住了他的臉,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就是沉寶村的,反正也沒什麽生意了,我就順路送你們去吧。”說完,老大爺就把煙杆兒放在台階上敲了敲,敲了一地的黑色煙灰。


    我看向陸濂,總覺得之前的那些人的反應有些不對勁,這個老頭會不會是騙子啊。陸濂朝著我笑了笑,捏了捏我的手,跟上了老大爺的腳步。


    幸好老大爺的車是市麵上很普通的那種電動三輪車,收拾的挺幹淨的,車看上去也很新,像是沒開多久的樣子。前麵是一人位的駕駛座,摩托車車頭的樣子,外麵罩著擋風玻璃,後麵是車廂,能坐四個人。


    果然,一上車,老大爺就開始炫耀起他的車來了。


    “這是過年的時候,我兒子給我買的,去年年底的時候,幹農活的時候傷到了腰,不能幹粗活了,我兒子就給我找了這麽個生計。雖然縣城小了點,但是維持生計還是可以的,比幹農活輕鬆多了。”


    三輪車的聲音有點大,突突突的,還很顛簸,但是,依然掩蓋不了老大爺語氣裏麵的高興。


    開了好一會兒,老大爺才迴過神來問我們,“二位看著眼生啊,沒來過吧,是來尋親的嘛?”


    “不是,我們是來參加婚禮的?”我覺得,既然是同村的,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就實話實說了。


    誰知道,我剛說完,老大爺就猛的踩了一下急刹車,雖然車速不快,但是這突然的刹車還是讓我有點不知所措,眼見著就要撞到對麵的鐵皮車壁上,身後有一雙手把我撈了迴來,然後穩穩的抱在懷裏,雖然依舊是冰涼的氣息,但是,卻讓我安心很多。


    我拍了拍驚魂未定的小心髒。


    然後,就見那老大爺氣勢洶洶的從摩托車上下來了,一把拉開了我們這邊的車門,一臉陰沉的看著我們,“你們給我下來,不順路,我不拉你們了。”


    我疑惑這老大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陸濂卻什麽話都沒說,笑嘻嘻的拉著我下了車了。


    老大爺惡狠狠的剜了我們一眼,用力的關上了門,啟動摩托車,突突突的離開了。我苦笑的看著周圍的景色,都是農田與大山,根本就看不到人家,再加上,天已經快暗下來了,沉寶村不知道要有多遠。


    難道,我們今天晚上要露宿野外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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