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眨巴著眼睛,我知道陸濂是陰差,但是這陽差是什麽東西?


    陸濂繼續說道,“我知道,鐵叔說要教你陰陽之術,這是好事,不但鐵叔會教你,我也會教你。上次鬼市大亂,跑了很多餓鬼,陰間人手不夠,你願意幫我嗎?”


    陸濂說的意外的認真,昏暗的光線下,那桃花一般的眼睛裏麵閃著光。我抬頭,一下子就撞進了陸濂深如幽潭一般的眼睛,我就像是被陸濂蠱惑了一般,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那我要怎麽才能幫你?”


    陸濂頓時歡喜了起來,連眉心的那一顆朱砂痣都帶著歡喜的意味,他高興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金色的小鈴鐺,比之前給我的那個要大上一圈,並且精致很多。


    我伸手接過,撫摸著鈴鐺上麵那些繁複的花紋,我把鈴鐺放在眼前仔細的看了一下,隱約的好像能看出上麵雕刻的是什麽獸類一樣的東西。我問陸濂:“這是什麽?”


    “這是陰間的招魂鈴,鬼魄邪崇接近你兩米內,就會有反應。我等會兒會替你們做一個認主儀式,這樣,鈴鐺響起來就隻有你能聽見。”


    我好奇的舉著鈴鐺,這個鈴鐺這麽奇特啊,還需要認主?我把鈴鐺舉到眼前,中間有一顆泛著金屬光的圓球。我稍稍的轉動了一下鈴鐺,但是,我好想看到中間的小圓球似乎動了一下。


    “陸……陸濂,我怎麽覺得它好像動了一下?”我拿著鈴鐺不敢輕舉妄動,他怎麽沒告訴我,這鈴鐺是活的?


    陸濂“噗嗤”一下的笑出了聲,“它本來就是活的,我說的認主儀式,就是認它。它是‘諦聽’的後代,它的鼻子,比狗鼻子厲害多了。”


    我重新的把鈴鐺放在眼前,借著微弱的月光,真的能看出來,鈴鐺外麵雕刻著的東西,確實像是一隻狗。聽陸濂說完,我對這鈴鐺裏麵笑東西突然有了興趣,這小不點竟然是神獸的後代。


    我本來是用左手拿著鈴鐺的,陸濂拿過鈴鐺,把它從左手換到了右手上。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一把小刀。看到那冰冷的刀鋒,我的腦子就開始發懵,難道這個認主儀式還要用血嘛?這陰間的規矩還真的奇怪,除了用血,好像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了一樣。


    “有點痛,你忍著點!”就在我想著的時候,陸濂已經用小刀在我的中指上割了一個小傷口。都說十指連心,雖然隻是割了一個很小的傷口,卻痛到了心尖上了。刀口很鋒利,陸濂這輕輕的一下,血珠子就“呲呲呲”的向外麵冒著。


    陸濂掐著我的中指,放到鈴鐺的上麵,然後,我就看到我的血順著鈴鐺上麵的花紋向下留著,沒一會兒,我的血絲就染紅了雕刻後的凹槽,鈴鐺上麵的“諦聽”的樣子就已經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了。


    我曾在書上看見過關於“諦聽”的描寫,傳說是地藏菩薩的坐騎,諦聽的原身是一條白犬。但是,實際上的諦聽的模樣,並不是真的像狗,它是集群獸之像於一身,聚眾物之優容為一體,有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


    在名著《西遊記》裏麵,就有描寫過諦聽辨別真假美猴王的故事。


    正當我在好奇鈴鐺上麵的雕刻的時候,陸濂已經把我手拿了起來,剛剛隻顧著發呆了,隻是隱約的聽到了陸濂好像念了什麽咒語,隻是並沒有聽清楚。


    陸濂又像上次一樣,把我的手指送到他的嘴巴裏麵含著,手指上麵本來就有些疼,再被陸濂冰涼的舌頭這麽一碰,就好像有一隻小貓在我的心尖上抓了一下一樣,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一會兒後,陸濂放開了我的手,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鈴鐺上麵的血已經完全被鈴鐺吸收了,又變成了越來金黃的顏色。


    “好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上班吧!”陸濂好像鬆了一口氣,語氣略顯得輕鬆的跟我說道。


    我抬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陸濂,“現在?可是我還什麽都沒有學啊!”


    陸濂曲起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怕什麽,不是還有我嗎?鬼市大亂的那一天你也知道的,在鎮南的位置有一道不明結界,才導致那些餓鬼衝破結界跑了出去,我們要先從那裏查起。鬼王就給了我七天的時間,要是七天之內不能把那些逃出去的餓鬼抓迴來,我就要受罰了。”


    我心裏稍稍一驚,聽陸濂這麽說,好像事情很嚴重的樣子。但是,等我把陸濂的話重新梳理了一邊,我腦子裏頓時一個激靈,鎮南,不就是南山公墓的位置嗎,陸濂說的結界難道是洛陽的那個結界?我心虛的看向陸濂,發現他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


    我有點心虛,又裝成無所謂的樣子,問陸濂,“一共逃跑了多少餓鬼?要是抓不迴來,你會受到什麽處罰?”


    “一共逃跑了一百一十八隻餓鬼,我已經找迴了三十八個,還有八十個。至於處罰……”陸濂的臉色微微一冷,“至於是什麽處罰,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打入業火層吧。”


    陸濂雖然說的很輕鬆,但是,我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應該是很重的懲罰。


    一想到這件事我們也有責任,我就覺得心裏非常的愧疚,我連忙拉著陸濂的手朝著鎮南方向快步走去。


    陸濂用力的拉住了我,“怎麽這麽著急?你要是在床上也這麽著急多好啊!”


    我怒目瞪向陸濂,要不是他比我高出太多,我真的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但是,臉上還是微微一紅,我惱羞的嗬斥他,“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陸濂拉住我,認真的對我說:“你知道鎮南有多遠嘛?你這樣走過去,要走到明天早上啊!”


    被陸濂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時我跟洛陽他們好像是開車去的。而且,就算是開車,我們好像也差不多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南山公墓的。走過去,好像確實有點不太現實。


    我問陸濂,“那我們現在要怎麽去?”


    陸濂笑著拉著我的手,往陸家老宅的方向走去,我一路都在走神,我在糾結,要不要把結界的真相告訴陸濂。但是,結界是洛陽的,要是被陸濂知道了,按照陸濂這呲牙必報的性格,會不會對洛陽不利?


    就在我非常糾結的時候,陸濂已經牽著我走到陸家老宅了,但是,他並沒有進門,而是往老宅的後門走去。


    雖然在陸家住了小半個月,但是,我還真沒去過陸宅的後門。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一直都好奇的,陸宅後院的那個巨大的房子,居然是一個很大的車庫。


    隻不過,裏麵隻有一輛車,很低調的一輛車,四個環。看上去蹭光瓦亮的,就像是新的一樣。


    我驚歎的看著眼前的車,問陸濂,“你也會開車嘛?”


    我在腦海裏麵不自覺的腦補了一下陸濂開車的樣子,應該是帥呆了。但是,一想到陸濂已經是死人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可否認,陸濂的技術簡直比喬森好太多了。再加上,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我也不怕會有人看見。


    陸濂一路上開的飛快,等我們到南山公墓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我們才用了半個小時都不到。


    夜裏有些暗,陸濂是無所謂的,白天和黑夜在他的眼睛裏麵是沒有區別的。但是,為了照顧我,陸濂還是從車後備箱裏麵找出了一個很老式的手電筒。值得慶幸的是,手電筒居然還可以用。


    隻是,光照的非常有限,光也很灰暗,隻能勉強的看清楚前麵兩三米左右的路程。不過,總好過沒有的強。


    陸濂牽著我,往公墓上麵走去。


    這個公墓之前還沒有修建好的時候就已經廢棄了,所以連道路都是泥土的,並沒有澆築水泥路麵。我跟洛陽他們來這裏的前幾天下過雨,泥土都是濕的,所以,上麵留下了很多的腳印。


    隻是當時人太多了,地上的腳印有些淩亂,但是,陸濂卻看得很認真。


    走到半道上的時候,陸濂突然開口,“看這些腳印,那天晚上起碼有三四個人來過,其中一個好像是個女人。”陸濂皺著眉頭,似乎是有些疑惑。他可能想不出來,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人組團來。


    陸濂一邊想著,一邊往之前洛陽封結界的方向走去。


    我戰戰兢兢的跟在陸濂的身後,我覺得,我早一點坦白,應該比我晚一點坦白要好一些。可是,當我鼓足勇氣想告訴陸濂的時候,他總是在自言自語。


    這時,陸濂已經拉著我,到了之前洛陽封結界的地方。這是一個半山腰的位置,比較空曠,但是,我手電筒能找到的地方,就是一片狼藉。


    陸濂挺著鼻子,朝著周圍嗅了一下,“這周圍好像有血的味道,當時他們有人受傷了?”


    就在這時,我身上的鈴鐺,突然鈴聲大作,我把鈴鐺拿了出來,透過鈴鐺的縫隙能看到裏麵的小東西在四處亂撞。


    而陸濂也看到了我手裏的鈴鐺在不停的動,頓時警戒的看著周圍。


    陸濂說,這個鈴鐺,鬼魄接近兩米內就會有反應,為什麽我們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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