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一聽到是陸濂的聲音,立刻反手把我拽到身前,一隻手摟著我的腰,一隻手掐著我的脖子,用一種冷到骨子裏的聲音說:“陸少,你總算是出來了,不然,放著這麽美的嬌妻獨守空房,我都要忍不住了。”


    沈知寒的聲音就在我的耳邊,惹得我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冷汗往下掉。


    陸濂慢慢的從濃霧裏麵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大一號的金色鈴鐺,輕輕的搖晃著,裏麵傳出清脆的鈴聲。沈知寒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眼眶已經通紅,臉色鐵青,嘴裏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


    沈知寒又收緊了我脖子上的力道,剛好不輕不重的壓抑著我的唿吸,讓我非常的難受:“放下你手裏的鈴鐺,不然,我就掐死她。”沈知寒似乎快要站不住了,幾乎整個人都靠在我身上。


    我被沈知寒掐的眼淚都出來了,但是,他的手剛好卡在我喉結的位置,連咽一口唾沫都費力,更別說是說話了。


    陸濂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沈知寒,慢慢的放下了手裏的鈴鐺,陸濂的眼神冰涼。我在他的眼睛裏麵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陸濂手裏的鈴鐺一放下,沈知寒好像好很多,掐著我脖子的手也鬆了一些,讓我能夠自由的唿吸。


    “你放了她,我讓你走!”陸濂冷冷的出口,“你知道,這應該是我最大的讓步。”


    沈知寒訕笑了一聲:“要是讓下麵知道你徇私枉法,會有什麽後果呢?”沈知寒並不領情,勾著嘴唇,似笑非笑的看著陸濂。


    我腦子裏麵一片空白,什麽下麵?徇什麽私?枉什麽法?我怎麽有點聽不懂沈知寒說的話。


    果然,陸濂一聽沈知寒說完,臉色立馬就黑下來了。


    沈知寒嘿嘿的笑了兩聲,突然鬆開了我的脖子,把我用力的往陸濂的身上一推。陸濂立刻伸手接住我,等我們再迴頭的時候,沈知寒已經消失在濃霧中了。


    我擔憂的看向陸濂,但是,喉嚨被沈知寒掐過之後,一時間說不了話。陸濂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不要擔心,他不會再害人,我會收拾他的。”


    聽陸濂這麽說,我也有點放心了,隻要他不害人。


    這會兒,我才想起來,喬森還在二妮的手上,二妮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會把喬森怎麽樣。


    我立刻拉住陸濂的手:“我們還要救人,我一個朋友,被二妮抓走了!”


    陸濂牽著我的手走到鐵叔的身邊,查看了一下鐵叔身上的傷,這時鐵叔已經悠悠的醒過來了,隻是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


    鐵叔一看到陸濂,就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然後拍了拍陸濂的手背,“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陸濂淒涼的笑著,“我的萬人嫌,連閻王爺都不收。”


    從沈知寒說了那句話之後,我就一直心事重重的,連陸濂跟鐵叔說話我都沒有仔細聽。隻是,看著他們熟稔的樣子,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好像全世界都知道陸濂的身份,就我不知道一樣的。


    根據張媒婆和沈知寒說的話,我隻能隱約的猜出來陸濂的身份肯定不簡單,隻是,我不知道沈知寒說的“下麵”,是我所理解的那個“下麵”嘛?


    我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的撇了一眼陸濂。眉心那一顆朱砂痣盈盈欲滴,紅的就像小紅魚的尾巴,唇紅齒白,五官清俊,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溫柔。


    我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對於自己心裏突然冒出來的這個詞感覺到心驚。我迴憶了一下我跟陸濂相識到現在,他雖然對我極好,危難的時候救過我很多迴。


    但是,他對我一直都帶著一股溫柔的疏離感。


    等我迴過神來的時候,陸濂和鐵叔都帶著深深的擔憂看著我。鐵叔的身上都是皮外傷,並不嚴重,隻是鐵叔年紀也大了,身體又不好,所以看上去分外的虛弱。


    鐵叔扶著陸濂的手坐起來,“丫頭,是不是嚇壞了,都是叔不好,叔低估了那個孽障了!”我鼻頭一酸,眼眶酸疼酸疼的,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隻是拉著鐵叔的手,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覺得這麽的難過,自從奶奶去世之後,我就從沒有像現在這麽難過。鐵叔孤家寡人一個,從小就把我當女兒一樣,雖然不善言辭,但是,一點都不比一般的父親做的少。


    我一側頭,就看到陸濂在看著我,眼睛裏麵透著我看不懂的思緒。


    我跟陸濂分別攙扶著鐵叔往外麵走去,走到教堂廢墟中間的耶穌像的時候,我看到了半躺在石像下麵的喬森。


    我連忙放開鐵叔,走到喬森的身旁,幸好,人隻是昏迷了,並沒有大礙,不過,他身上也掛了不少的彩。帥氣的臉上,布著幾條紅色的指甲印子,上麵的血珠子已經幹了。


    而喬森的旁邊,就躺著二妮的屍體,這迴是死的透透的,死的不能再死了。隻是,她身上的黑手印沒有了,白淨如惜,就像是一句上好的雕塑。


    我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求救似的眼神看著陸濂,這麽多人,我們怎麽扛迴去。也總不能扔下他們不管吧,讓他們兩這麽大晚上的躺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


    陸濂示意我走過去扶著鐵叔,而他走到喬森的身邊,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喬森就悠悠的醒過來了。他看到陸濂的第一眼,就是一臉驚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但是,他一往後退,就碰到了躺在他身邊不遠處的二妮。


    喬森轉過頭,看到二妮,嚇的跳了起來,就近原則的抱住了離他最近的陸濂。喬森與陸濂的身高相仿,這麽一個大男人,跟袋鼠熊一樣的掛在陸濂的身上,怎麽看都覺得滑稽。


    看到這一幕,剛剛陰鬱的心情頓時就一掃而空,連鐵叔都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陸濂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一把將喬森從身上拽了下來,並一臉嫌棄的扔在了一邊。


    可是,按照喬森怎麽死皮賴臉的性格,怎麽可能這麽容易的放過陸濂。就算被陸濂扔在了一邊,他還是不依不饒的爬了起來,拽住陸濂的手,指著不遠處的二妮的屍體,幾乎是哭著的說:“那是個什麽玩意啊?”


    陸濂翻了一個白眼,繼續把喬森甩到一邊,指著二妮的屍體對喬森說:“那是你的小未婚妻,現在就麻煩你把她背迴去,走好,不送!”


    說完,陸濂就臭著臉迴來扶著鐵叔,我還想笑,但是被陸濂一個眼神給瞪了迴來,我隻好把這口氣給咽了迴去。


    我轉過頭看向身後,看到喬森不情不願的背起了二妮的屍體,我總算是放心了。喬森這個人,該靠譜的時候,還是有點靠譜的。


    我們送鐵叔迴了家,然後才迴家,我一路上都在想事情,等我走到繡坊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陸濂不聲不響的跟在我的身後。


    “你為什麽跟著我?”我問陸濂。


    陸濂衝著我笑了笑,連眉心的朱砂痣似乎都在動,“你去哪,我就去哪!”那月光下的笑容,明豔得不可方物。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氣,轉身進了門,一把將陸濂關在了外麵。


    等我上了樓,就看到陸濂倚在窗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氣唿唿的不理他,轉身拿了衣服就把自己關進了浴室裏麵。


    今天晚上折騰了這麽久,渾身酸痛,我隻想好好的泡個澡。


    我在魚缸裏麵放了熱水,熱氣一下子籠罩了整個浴室,溫熱的水汽熏得我的眼睛有點痛。鏡子上早已經被水汽覆蓋住了,我看著鏡子裏麵,自己朦朧的身影,突然覺得鏡子裏麵的自己有點陌生。


    我脫了衣服,踏進魚缸裏,當全身被熱水包裹著的時候,心情也似乎放鬆了很多。


    就在我在魚缸裏麵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感覺周圍的水冷了許多,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陸濂那一張明豔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被陸濂那張突然出現並且放大的臉嚇了大一跳,拿過一旁的圍巾就蓋在身上,朝著陸濂怒吼道,“流氓,你怎麽進來的。”


    陸濂勾了勾嘴角,棲身靠近我,“你沒鎖門,我就進來了,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給我留的門呢。”


    我一巴掌拍在陸濂的臉上,“臭流氓,你想什麽呢!”


    我把陸濂推開了一點,浴缸裏麵的水已經完全的冷了,我覺得涼,但是陸濂在麵前,我又不好意思起身。


    但是,我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就看向陸濂胸口的位置,上麵被沈知寒打出來的黑手印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健碩的腹肌。


    一直都知道陸濂的身材很好,但是,現在這麽近距離的看著,還是兩個人都是赤身裸體,我的臉登時就紅了。


    我也顧不上陸濂也在浴缸裏麵,一隻手用毛巾捂著胸前,往浴缸外麵走去。可是我剛起身,就被陸濂拉住了手,把我往下麵拖去。


    我的腳上滑了一下,整個人摔進了浴缸裏麵,剛好摔在陸濂的身上,浴缸裏麵飛濺出來的水濺了整個浴室。


    陸濂兩隻手抱著我的腰,湊在我的耳邊,魅惑的說道:“你的好親戚好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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