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玄帝君來的很不是時候,溫閑剛剛睡著,阿雲便來隔著屏風報千玄帝君來了。


    蒼啼無奈,此刻已經恢複了好一會兒,走是沒有問題。


    隻是他確實不想見誰,畢竟好久沒有這樣和溫閑平靜地待在一起。


    不過到底是人家幫了他們,所以該見還是得見。


    於是,蒼啼起身整理好自己。


    本想換一身衣衫,可看著自己過去那些宣告著帝君身份的華貴衣物,他沒了興趣。


    最終還是穿著自己從凡界穿上來的那套青色衣衫。


    等來到前殿見到景堯,望著他時,景堯也愣了一下:“還穿著這身呢?”


    “其它的華而不實。”蒼啼淡淡地迴答,接著便自己前去煮茶。


    果然永遠都是一副霽月清風的模樣,景堯不由地露出了笑顏。


    “怎麽樣?在你昔日的宮殿住的還習慣嗎?自從你走後,我可是什麽都沒動過。”


    “還行,這段時間,還有溫閑的淩寒草,多謝你了。”蒼啼說完,便以茶代酒敬了景堯一杯。


    景堯立馬迴敬,並謙遜地道了句不過是舉手之勞。


    接著,他也不再耽擱,立即講起此番前來的正事:“你既然是最古老的帝君,自然不能讓你像之前那般閑著,所以池澤仍是你的,昔日那些部族也聽你號令。


    還有,之前鬧了那麽一出,神界的人都知道了你還活著,並且有神籍,有實權,因為之前你是被以逆犯的身份問斬,如今好端端在這,多少引人猜疑。


    所以,過幾日的祭禮,所有帝君都得出席,你也不例外,而且身為上古四神的你或許還得親自主持。


    不止如此,因為你是青雲的創立者,雖說如今的青雲之主是華羅帝君,但論資曆你在他之上,所以有些事依然需要你……”


    “閉嘴吧,”蒼啼終是沒忍住打斷了他,“你讓我清靜清靜行不行?”


    景堯望著他這煩躁模樣,十分想笑,但還是忍了迴去。


    蒼啼喝了口茶平複心情,思索了一番,望著景堯道:“池澤,麻煩你了。”


    “臨淵你瘋了吧?我有我自己的封地啊。”


    “你不是都幫忙看了三千年了嗎?再看三千年也不怎麽吧?不是盟友嗎?南宮琰可是我豁出命去救的,他難道沒告訴過你他所知之事?”


    景堯:“……”


    “祭禮的話,生病,告假。


    “這個不可能,”景堯一口迴絕,“你的出現必須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否則若有人打著你的旗號謀反怎麽辦?”


    蒼啼無奈,所以他哪怕活著也不想踏入青雲半步是有原因的,要不是為了那姻緣之神的祝福,他巴不得永遠沒有神籍。


    “行行行,祭禮我參加,但我不主持,讓…”說到這,他長長地歎息一聲,“讓祁墨主持,他是天尊所選的青雲之主,你我知道是暫代,但天下人不知,所以該有的權,該做的事,不能少。”


    “好,我去和他說。”


    “至於最後一個,有什麽要事,你們四個帝君商量著決定,不用來問我。”


    景堯一愣,忽然意識到什麽,瞬間笑不出來了:“你…你什麽都不管?”


    “不管。”蒼啼迴答的理直氣壯。


    “臨淵,淮蒼帝君,這是你建立的青雲!”


    “你們該有的東西都有,沒我也好端端地過了三千年,就讓我掛個名不行嗎?”如此厚顏無恥的話,蒼啼卻說的堂堂正正。


    這讓景堯氣笑了,當年自己居然覺得淮蒼帝君高高在上,今天才發現自己真的想多了。


    “掛不掛名以後再說,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臨淵,祁墨是跟著蠍屍殿的人來找到你的。”


    聽到這話,本來還在想著怎麽把所有的神職都撇清的蒼啼一瞬間笑不出來了。


    他立即轉過頭看了一眼寢殿的位置。


    看出蒼啼的顧忌,景堯立即解釋道:“這是溫閑與我說的,他的意思,是想繼續查蠍屍殿。”


    “茯霖怎麽樣了?”蒼啼問。


    “一言難盡,南宮琰帶著兩位鬼草一族的神快把那個村子給翻了一遍,別說茯霖了,連那個老叫花子都沒見到。”


    蒼啼蹙眉,握著茶杯有些猶豫。


    他自然是想查清楚,畢竟蠍屍殿知曉喚魂,而喚魂又與他們三人有關,雖然現在看似坐實了華羅帝君有問題,但他總覺得這其中的事情不簡單。


    假如真是首領,那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翻到明麵上,他該坐不住了才對。


    但聽聞他這幾日一切如常,為了維護青雲的表麵和諧,還派人送了不少東西來池澤。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做賊心虛的,除非這人冷靜的程度與自己不相上下,否則這其中必然還有貓膩。


    可自己也與溫閑說過不查蠍屍殿要和他一起在六界之中遊曆,雖說自己騙小孩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這迴,他還是想實現所有他做過的承諾,包括成親。


    見蒼啼一直不說話,景堯拿出一把扇子拍在了桌子上:“你猶豫著吧,我就是來傳話和送東西的。”


    蒼啼拿起那把扇子,剛碰到,扇子便與他的靈力產生共鳴,像是什麽都沒唿吸被喚醒一樣。


    “你不會忘記它了吧?”景堯望著蒼啼這一臉茫然的模樣。


    蒼啼淺笑著搖搖頭:“青羽卷雲扇,怎麽可能會忘了,隻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碰到它。”


    說完,蒼啼抬起頭又向景堯道了聲謝。


    “行了,好好歇著,有任何關於蠍屍殿的事情還希望與我說一下,咱們的合作還在。”


    蒼啼點點頭,並命人送景堯離開。


    等景堯走後,蒼啼便坐在凳子上打開扇子思索著事情。


    權力的迴歸並沒有讓他有半分的愉悅,相反,所擔憂的事情也多了起來。


    比如如何安撫天下蒼生,比如蠍屍殿,比如天尊所做到底是為了什麽,把自己的神籍和他的放在一起,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更改,這又是出於何種目的。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還真是惹人心焦。


    蒼啼無奈地將扇子在手中轉了起來,等看到青羽卷雲扇的空白扇麵時,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有過的一個念頭。


    …


    “你確定?”溫閑拿著青羽卷雲扇滿臉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這可是你淮蒼帝君權柄的象征,你讓我畫扇麵?”


    “不願意啊?”蒼啼反問。


    “不是…這不是怕畫醜了影響你的威嚴嘛。”


    “威嚴嗎?”蒼啼有些無力地繞到椅子上坐著。


    他還記得在與華羅帝君大戰前,自己當著那數萬士兵吻溫閑的那一下,當時隻想著殊死搏鬥,根本沒想過日後會發展成今日這般。


    若說是威嚴,恐怕那會兒便已經煙消雲散了。


    當然,這事溫閑是不知道的,沒有殺伐果斷的淮蒼帝君的命令,沒人敢多嘴,這也讓蒼啼鬆了口氣,不然這溫大嘚瑟的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沒事,我的威嚴不靠這些外物所維護,你就算畫個石頭上去也無妨。”蒼啼說道。


    有他這句話,溫閑的心放下了一半,還有一半,他需要多練一練。


    於是,一個在燈下不停地練習,另一個則抱著一盤瓜果不停地吃著。


    安靜了許久,蒼啼忽然道:“你跟你師父…”


    “雖然沒有他勾結蠍屍殿的證據,但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在我心中算不上忠於青雲,所以我也不願再跟隨。


    如今我算是叛出師門,現在隻是上下級關係。嗯…上下級可能都算不上,畢竟我直屬於你。”溫閑迴答道。


    隻屬於你,隻屬於你,這含義還真是多層。


    蒼啼咬了一口手上的果子,思索著點點頭:“那接下來怎麽辦?”


    “怎麽變成你問我怎麽辦了?當然是查蠍屍殿啊。”溫閑頭也不抬地認真作畫。


    “查嗎?”蒼啼有些猶豫。


    “當然查了,我知道淮蒼帝君您啊一言九鼎,但都到這一步了,就此放棄豈不是太可惜?不搞清楚,恐怕就算成親了,心裏也總歸是惦記著的吧。


    再說,你不想留在神界,但目前局勢動蕩,青雲其他帝君未必肯放你走,若有個查蠍屍殿的由頭,還可以在凡界多待幾日。


    閑暇時算算命,或者到哪遊玩一番,也算逍遙自在。”


    果然,他們兩人最適合,在很多方麵所思所想一致。


    這倒是讓蒼啼忍不住笑了起來,站起身走到溫閑身後將手搭在他肩上,調侃道:“如今你也算我的臣子,不規勸君上勤政,反而還縱容,這可不是良臣啊。”


    溫閑笑著放下筆,伸手握住蒼啼的手腕將他往前一拉。


    蒼啼一時沒準備,直接撲到溫閑背上,好在武藝高強,控製住了力道,不至於撞在溫閑的傷上把他弄疼。


    他被溫閑死死拉著,頭隻能放在溫閑肩上等著這家夥的下文。


    隻見溫少俠轉過頭輕啄了一下他的唇,眼含笑意道:“我在你這不是還有個身份嗎?在那南宮家地宮下麵你可是喊過的,師父。”


    他這是在等著用一句師父來換一句相公呢。


    不過蒼啼可不能讓他如願,喊多了就不值錢了。


    於是,蒼啼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走到桌前嚴肅地看著溫閑:“溫少俠,戒驕戒躁戒欲,若做不到的話…”


    “做得到!”溫閑立馬保證,“一定做得到!你放心,我雖然談不上有多忠君,但一定懼內,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蒼啼忽然有種錯覺,三十六道刑沒讓他臉皮變薄,似乎好像更厚了。


    不過這樣也好,說明這些事情並未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不過如果要接著查蠍屍殿,我還得去見一趟華羅帝君。”蒼啼迴到桌前繼續吃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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