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啼和茯霖出了門,溫閑則好好地待在院子裏守著他們的行李。


    在他們出門前,溫閑又塞了兩個煙花給蒼啼。


    現在他已經準備好,隻要煙花炸開,管他茯霖是個什麽草,先解決掉了再說。


    而另一邊,茯霖卻是一直往村外走去,蒼啼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走到哪,隻能跟在他後麵,用自己那獨有的頻率緩慢跟著。


    誰知就在這時,茯霖忽然轉過身,猝不及防地就把劍架到了蒼啼的脖子上。


    與上次一模一樣的情況,而這一次他已經在劍上附上了靈力,相比起上次要嚴謹的多。


    “您對用劍威脅蒼某是有什麽執念嗎?”蒼啼漫不經心地詢問。


    茯霖沒有迴答,仍然是盯著他那波瀾不驚的雙眼,冷冷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不是說過了嗎?算命先生。”蒼啼神情毫無破綻,甚至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算命先生會使出這種在世間少有,給扇子附著上靈力,以扇子作為武器的武功嗎?”茯霖死死地盯著蒼啼。


    蒼啼仍然是不動聲色:“你看不起凡人?”


    “你若是凡人我自然看得起。


    不過,堂堂一屆帝君,居然在這偽裝成一個算命先生,還跟著一個真君,你叫我怎麽看得起?


    臨淵。”


    聽到這話,蒼啼臉上那毫無破綻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他側過頭望著那直逼自己的劍,然後又看著眼前的人:“你叫我臨淵?真是可笑。


    我若真的是淮蒼帝君,你覺得就憑你,可以威脅到我嗎?


    這種情況下,你應該通知你神界的同僚才對,而不是在這裏威脅人。”


    茯霖卻不為所動,繼續道:“那樣你就會死,這不是鬼草一族想看到的結局。”


    蒼啼沒有說話,而是淡淡地看著他。


    茯霖收了劍,歎息了一聲坐到了旁邊的石頭上,惆悵地眺望著遠方:“華羅帝君似乎認定了迴天之門的結界就是你打開的。


    因為打開結界用的那種術法很隱秘,縱觀整個青雲,不,甚至是整個神界,似乎隻有天尊,你,還有在逐雲之戰中死去的龍炎帝君知曉。


    所以,他肯定你就是破壞結界的兇手。


    但鬼草一族世代守著迴天之門,到底是不是你我們心裏比誰都清楚。


    而且你駐守池澤,對那個結界應該萬分熟悉,犯不著用那麽複雜的手法來破壞。


    於是,在封印修複好以後,我們對迴天之門好好地調查了一番。


    然後查到了一位神,他死的比封印被破壞的那天要早,但那段時間裏,從他的搭檔口中可以得知,他從未離開過迴天之門。”


    說到這,茯霖停了一下,轉過頭看著站在身後的蒼啼:“你覺得是什麽呢?”


    “被偽裝了。”


    “沒錯,被偽裝了,”茯霖繼續說道,“而在真正的他的屍體麵前,我們發現了這個。”


    說完,茯霖舉起手把一個飛鏢遞到了蒼啼麵前。


    蒼啼接過,一眼便認出了它,這是蠍屍殿的人用的飛鏢。


    在臨湖,那躲在遠處的人殺柳管家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飛鏢。


    當時那個郎中曾經確認過,這是蠍屍殿的人所用的飛鏢。


    “所以,你們把目標確定在了蠍屍殿?”


    “沒錯,不過越查,情況越叫人猝不及防,這蠍屍殿竟然是一個凡間組織。


    而且在妖界入侵的事情過後,蠍屍殿這幫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當時我們不敢明著查,天尊元氣大損,華羅帝君代他掌管青雲的一切事物。


    若我們的動作被發現,那必然被打成臨淵逆黨。


    但好在有人偷偷幫助我們,他給我們送來了青玉翠鸞瓶。


    這個瓶子乃是淮蒼帝君所製,很少人知曉,我們所調查的一切便可以放到瓶中,這樣風險也會小一些。”


    說到這,茯霖的話語停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望著蒼啼:“抱歉啊,你的瓶子被我們弄丟了。”


    “在我這。”蒼啼淡淡地迴答。


    茯霖:“???”


    當聽到這個結果時,他一時間有些激動,站起身拿起一塊石頭便朝地上砸去。


    然後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蒼啼,臉上還帶著些委屈:“我…我找了它好久!你現在告訴我說它物歸原主了?!”


    蒼啼挑眉:“你沒問過我,而且我也沒說我是淮蒼帝君啊。”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就當你是了。”說完,茯霖又轉身坐迴那個石頭上。


    此刻,蒼啼心中又想發出那一句疑問:“我不在的日子裏,青雲的神都變成這樣了嗎?”


    這時,茯霖繼續道:“那個瓶子裏有沒有裝有什麽?”


    “什麽都沒有,被一個叛出蠍屍殿的人給拿了,想必裏麵的東西都被前一個瓶靈在臨死前給銷毀了。”


    “你還說你不是,你甚至知道瓶靈。”茯霖又看向蒼啼。


    蒼啼:“……”


    這時,茯霖又站了起來,望著他好好地行了個禮,然後認真地注視著:“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帝君恕罪。


    帝君,若您想迴青雲,鬼草一族定全力支持,我們掌握著迴天之門,定能助您重奪青雲大權。”


    聽著他這話,蒼啼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這時如何大逆不道的話語後,蒼啼笑了起來揶揄道:“所以你非要來追問我是不是臨淵,就是因為你想謀反?”


    “那自然不是!”茯霖急切否定,“隻是如今青雲的大權在華羅帝君的手中,無論是鳳鸞,還是鬼草,隻要與您有關的部落族群都倍受打壓。


    千百年來,因為華羅帝君的苛責,在年輕的一代中,青鸞一族竟然隻出了溫閑這麽一個真君。


    鬼草一族更是半個都沒有,


    至於其它的,恐怕也不好。


    但他如今是神界最強,一人抵萬軍的家夥,還執掌大權,我們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在察覺到蒼啼很可能是臨淵的時候,茯霖便一刻也等不了。


    然而蒼啼沒有注意到他後麵的話,在聽到華羅帝君掌握青雲的大權後,他的思緒早就已經飄向了別的地方。


    華羅帝君跟自己不睦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是他掌握的青雲大權,想必能碰到青雲的核心。


    那喚魂這一術法若是他泄露的那倒也說得通。


    至於那破壞迴天之門的術法,說是隻有他們三人知道,但實際在逐雲之戰中,龍炎帝君早就悄悄地教給了別人。


    臨淵作為一個不會說話的死人,自然什麽帽子都能往他頭上扣。


    這時,茯霖又問:“所以帝君,您願意迴去嗎?”


    他的問題拉迴了蒼啼的思緒,蒼啼無力地歎息了一聲:“我又不是淮蒼帝君,我能迴哪去?”


    這死不認賬的脾氣讓茯霖氣急敗壞,但卻又無能為力。


    這時,蒼啼又道:“哦,還有,按照你剛才講的故事來看,那個什麽華羅帝君好像對你們意見很大啊。


    我得提醒你,溫閑是他徒弟,若想保得你們一族的安穩,應該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吧?”


    “是帝君。”茯霖行禮道。


    聽到這話,蒼啼不悅地看了他一眼,茯霖意識到了什麽,立馬改口:“知道了蒼先生,多謝提醒。”


    蒼啼冷哼一聲,扔下一句“倒是比溫閑聰明”便往迴走去。


    此時,那在蒼啼口中是不聰明的溫閑正坐在門口,活像一個雕像一般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心裏是說不出的不安,嘴裏也還在不斷念叨:“你要敢動他一個手指頭,我管你什麽草都要把你們給打成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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