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內的人已經入睡,除了偶爾有家仆走過,便沒了其它的聲音。


    蒼啼用布蒙住了臉,腳步輕而敏捷地在府內穿梭著。


    此刻他動作極快,快到看不清虛實,絲毫沒有那漫不經心,慢條斯理,挖個墳都能給人急出病來的算命先生的模樣。


    按照他的推論來看,九蛛堂的人應該是使了什麽法子把錦畫的屍體換成了柳大小姐的。


    所以所謂喚魂,他們要想複活的實際上也是錦畫而非柳大小姐。


    既然如此,若柳管家那不知名的心腹確實是推那個身上帶著柳府的熏香,把蒼啼推下樓的人的話,恐怕會守在屍體附近,警惕著所有靠近屍體的人。


    柳夫人雖然心痛女兒的遭遇,但一直熬著也不是事,便早早的就去睡了。


    此時,蒼啼找了一個可以觀察柳大小姐的房間的位置,就這樣坐在柳大小姐院子裏的屋頂上,一身玄色衣衫讓他可以完美的隱匿於夜色之中。


    眼下屋子裏的活人有兩位,一個年紀較大,應該是柳大小姐的奶娘。


    另一個便是柳大小姐的那個貼身丫鬟。


    蒼啼認真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嚐試從中找出什麽破綻。


    不過二人看起來都似尋常丫鬟那般認真地照顧著那一具屍體,臉上都帶著惋惜痛楚之色。


    尤其是柳大小姐的奶娘,光是提到柳大小姐,她便忍不住掩麵抽泣。


    倒是那個丫鬟冷靜了許多。


    這時,蒼啼看了一眼趴在另外一個屋頂上的阿雲,阿雲點了點頭,連忙從屋頂飛下。


    這動靜引得那個丫鬟跑了出來。


    隻見阿雲站在院子裏看著她,做出了一個大驚失色的表情,神經兮兮地道了句:“屍體不對。”


    說完,轉身便跑出了院子。


    這時候,尋常丫鬟應該會高唿喊人了,不過眼前這位卻是就這樣赤手空拳地追了出去。


    見狀,蒼啼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聽到動靜的奶娘也跑出了屋子,蒼啼落到她身後,抬手便將她打暈,然後帶進房內,讓她坐在椅子上。


    接著,他來到床前,掀開帷帳,隻見眼前的屍體格外安詳,應該是用什麽特殊的手法處理過,她身上沒有任何的屍斑。


    他隨手拿過放在一旁的團扇,用團扇稍微把屍體的頭往旁邊撥了撥,露出了她的脖子然後仔細觀察。


    果不其然,在她脖子後方的顏色深淺不同,說明這人應該是被換過麵貌。


    蒼啼又用扇子挑起她的手臂,那手臂上確實白皙光滑,看起來毫無破綻,不過他稍微施法,還是洗去了那施加在手上法術,露出了那個刺青。


    與先前在棺材裏所看到的一模一樣,不過顏色深淺不一。


    看來一切如他所想,這才是錦畫的屍體。


    蒼啼立即又施法將刺青掩蓋,把她的手又給放了迴去,然後關上門,快步離開了房間。


    另一邊,阿雲一直在柳府內穿梭,那個小丫鬟也不停地追著他。


    當小丫鬟追著他到一個院子的時候,阿雲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忽然騰空而起,毫無征兆地朝著小丫鬟踢來。


    小丫鬟連忙下腰躲開,又旋步移到阿雲側方,張著五爪便朝著阿雲抓來。


    就在這時,蒼啼忽然出現在她身側,握住她的手腕後,便掀起她的衣袖。


    果然在手臂上也有個類似的刺青:用其它的圖案,掩蓋了那一隻蠍子。


    不止如此,在她手腕處也有一個印記,與柳管家手上,那個可以感知脈搏的印記一致。


    “看來,柳管家那個心腹還真的是你啊,姑娘,背後推人好玩兒嗎?”蒼啼的語氣裏也夾雜起了一絲笑意。


    那姑娘想要將手抽出,無奈根本無用,於是,她便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刃朝著蒼啼劃來。


    蒼啼立即移到她背後,將她反手按了跪在地上:“抱歉,蒼某一向不讚成以粗鄙的方式對待姑娘,但今日,隻能得罪了。”


    說完,蒼啼看向阿雲,阿雲連忙拿出翠鸞瓶將這丫鬟收了迴去。


    接著阿雲換上了女子的服飾,施法將自己易容成丫鬟的模樣。


    望著他那毫無破綻的易容術,蒼啼輕笑出聲:“你的易容術依舊是那樣的完美。”


    阿雲淺笑,行了個女子的禮,又用與丫鬟一模一樣的聲音對蒼啼道:“多謝先生誇獎。”


    “那你在這偽裝好,我先走了,可別讓柳管家察覺到什麽。”


    聞言,阿雲又向蒼啼行了個禮,蒼啼也施展輕功,離開了柳府,迴到了古禾的住處。


    夜深人靜,他卻沒有急著休息,而是在屋內燃起了香。


    之後他坐在桌上,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然後拿出一個哨笛。


    這個哨笛是柳管家所給,目的就是為了方便聯係。


    他雖然隻是為了把蒼啼推出去當擋箭牌所以才來威脅的他,不過若蒼啼真的能幫他查出什麽,他也很樂意。


    隻見蒼啼來到了窗前,用手帕把那哨笛擦了一遍又一遍才吹響它。


    而這哨笛發出的卻不是笛聲,是一種鳥鳴,在這深夜裏顯得絲毫不突兀,反而還有一絲安寧之感。


    這時,一隻小鳥飛到了窗前,這種鳥體型小,但速度快,十分適合傳信。


    蒼啼把紙條綁在它腿上,輕輕往空中一托,它便展翅高飛。


    接下來便是等,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清晨,那如催命鬼一樣的溫大麻煩又一次起了個大早,然後激動地來敲門。


    不過他在敲了兩聲以後愕然想起了上一次那怒發衝冠的蒼啼。


    動作也隨之僵硬地停了下來。


    可就在溫閑猶豫要不要繼續敲門時,門打開了。


    眼前的蒼啼已經穿戴整齊,望著溫閑,麵色平靜地說道:“溫少俠起得真早,希望您以後先猶豫再敲門,而不是先敲門再猶豫。”


    雖然說的平靜,雖然依舊保持著儒雅,可語氣裏仍然夾雜著一絲絲的慍怒。


    不過隻要他沒發火,溫閑便全當不知道,大大咧咧地勾出蒼啼的肩,笑嘻嘻地說著:“今兒咱們就要去找喬二公子,不出意外就能找到真相了,對吧?”


    “對。”蒼啼冷冷地答道。


    “那走吧蒼美人兒,等今日問得了真相,晚上本少俠請你吃大餐。”


    說完,溫閑便十分自然地摟著他往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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