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什麽?喬老爺?”震驚使溫閑那好看的五官變得扭曲。


    若不是蒼啼說這話時十分認真,不似平時那般玩世不恭,他是真的會懷疑這家夥又在戲弄自己。


    望著那把所思所想毫不掩飾地展現在臉上的溫少俠,蒼啼目光冷峻,語氣也不摻任何笑意:“沒錯,偷喬老爺,而且我們動作得快。


    雖然古禾在那,但隻有他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麽,我們得趕在蠍屍殿的人把喬老爺藏起來以前把他偷出來。


    而且,明天可就是第七天,喚魂儀式就該殺人了。”


    “不是,為…為什麽?還有蠍屍殿的人要怎麽去把喬老爺藏起來?喬府的人又不是死的。”溫閑雖然仍然是在詢問,不過幫蒼啼包紮的動作卻還是快了起來。


    “現在整個喬府上下,所有的家仆,都被蠍屍殿的人換了。


    可以說喬老爺被他們控製了起來,我想是為了找到喬安。”


    溫閑的包紮工作結束,蒼啼站起身,推門便準備出去,溫閑也立馬追上。


    “所以喬府所有的家仆都找你算過命,以至於你一眼就能確認他們全被換了?”溫閑一邊跟在他身旁,一邊問著。


    聽到這麽個問題,蒼啼停下了腳步,實在沒忍住蹙眉,並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了溫閑一眼:“溫少俠,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您行走江湖,會被江湖給賣了。”


    溫閑早已習慣了他這些犀利之詞,對此也不惱,甚至笑容明媚,熱情邀請:“那你跟我一起行走江湖唄,這樣就不會被賣了。”


    蒼啼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去紮一紮溫閑的心,但望著他這副積極陽光的模樣,終是無言以對。


    就衝他現在這心情看起來還不錯的模樣,除非告訴他自己是淮蒼帝君,然後在他麵前展露出帝君的實力,否則恐怕說什麽都刺激不了他。


    蒼啼歎了一聲,繼續往前走,無奈地與溫閑解釋:“你這兩天盯著喬府,有沒有注意到他家家仆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


    溫閑恍然大悟:“我說他們一個個怎麽看起來都緊繃繃的,原來是衣服不合身。


    可是你就因為這判斷他們被調包,是不是太武斷了些?”


    “自然不是,還因為他們手上的繭子不對。”


    蒼啼趁機握過其中一人的手,那手上的繭子不是幹活的人還該有的,按照他的經驗來看,這隻手更像是一隻長期握劍的手。


    聽完蒼啼的推論,溫閑向他投來佩服的眼神,然後自然地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所以考慮一下吧。”


    “考慮什麽?”蒼啼不解地望著他。


    “當然是與本少俠一起行走江湖,逍遙快活。”


    蒼啼:“……”


    很快,他們便到了喬家附近。


    還未靠近喬府,便已經能察覺到附近有人盯著。


    不得不說,這蠍屍殿的人倒還真的謹慎。


    “蒼軍師,這下該怎麽辦?前麵可是好大的一張網啊。”溫閑的語氣裏帶著些玩味,聽不出一絲煩惱。


    “那可能需要溫少俠唱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不過……”蒼啼無奈地轉過頭看著溫閑,“你今夜是怎麽了?好像有些過度的激動。”


    溫閑眉稍微挑,衝著蒼啼揚起了人畜無害的微笑:“許是因為之前擔心你,懸了一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所以心情好。


    好了,煙花還有吧?有事情就叫我,不過,不許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跑了。”


    說完,溫閑用布遮住臉,在劍上附上靈力便飛上屋頂,然後直接飛進了喬府。


    不一會兒,府內便響起了刀劍之聲,看來已經打了起來。


    以一敵多,對於溫少俠來說不是什麽難事,蒼啼自然不擔心他。


    現在更麻煩的是古禾那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蠍屍殿的人一定會分一部分人去與溫閑糾纏。


    這時候,就需要古禾出手了。


    不過,他們可不是傻子。


    蒼啼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施法在上麵寫上文字以後折成了一隻紙鶴。


    手一鬆,這紙鶴就像是活過來一般,立馬扇著翅膀飛進了喬府。


    當古禾在刀劍聲中看完了蒼啼傳來的消息後,立刻背起還在昏迷中的喬老爺,隨手從一旁拔出了劍,踢開門便往外突圍。


    果不其然,在刀劍聲響起以後,屋外守著的人反而多了起來,如蒼啼所想,他們確實猜到溫閑隻是調虎離山的計策。


    幸好古禾雖然看起來年紀不輕,但老當益壯,尋常人還真的近不了他身。


    不過對方人多,他又不能使出全力,而且還背著一個喬老爺,終是有些局限。


    眼下局麵一片混亂,溫閑在後院打的火熱,古禾背著喬老爺在前院竭盡全力地往前走。


    就目前情況來看,似乎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但就在這時,一個身著喬府家仆的衣著的小廝忽然提著劍朝著古禾砍來。


    當小廝看向古禾時,古禾赫然發現竟然是蒼啼假冒的,也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蒼啼偽裝成其中一員想辦法靠近了古禾,眼下這種混亂的局麵大家眼裏隻有喬老爺,根本無暇顧及身旁人是誰。


    於是,蒼啼趁機將喬老爺搶走,背在身上往臥房方向跑去。


    古禾也繼續假意朝他追來。


    見狀,所有人開始阻攔古禾。


    蒼啼衝他一笑,等迴到臥房後,他連忙把喬老爺放到他從早上就隨身帶著的翠鸞瓶內。


    接著收好瓶子,趁亂跑出了喬府。


    就這樣,蒼啼順利地帶出了喬老爺。


    在他走後不久,古禾也立即抽身,繞了一大圈把身後的追兵甩了,二人才在不遠處的街上匯合。


    蒼啼把瓶子交給古禾,囑咐他一定要藏好喬老爺。


    之後又脫下了身上這喬府的衣衫,迴到了喬府附近。


    他來到與他們撤退的方向完全相反的街上,把手中的煙花拋到空中,然後立馬迴到了與溫閑分開的地方。


    很快,這溫少俠迴來了,二人也立刻撤離。


    蠍屍殿一部分人尋著煙花的方向追去,隻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緊緊地追著他們。


    而在臨湖,終歸是蒼啼更要熟悉一些,也不知道他帶著溫閑到底繞了幾條巷子。


    總之最後,他們甩掉了蠍屍殿的追兵,並安安穩穩地迴到了客棧。


    坐在房間裏的溫閑長舒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不像出門前那麽興奮,倒是渾身透著疲憊:“我這輩子還沒和這麽多人,打過這麽久的架。”


    從溫閑進到喬府動手,到他出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


    而蠍屍殿的人與柳管家手下那群人不同,在裏麵的無一例外是高手,不一定有弑神之能,但一定能給神使絆子。


    溫閑能保證自己不受傷的情況下,隻身一人,堅持這麽久地牽製著他們,也確實是不容易。


    望著溫閑,蒼啼的眸光有些惋惜,看來天尊針對青鸞一族的懲罰確實是限製了他很多的可能,也難怪他會那麽恨臨淵。


    這時,溫少俠卻像忽然想到什麽一樣,猝不及防地坐直了身子望著蒼啼:“喬老爺呢?”


    “古禾那,讓他去藏了。”蒼啼迴答。


    “那就好,偷出來了就好,還有明天就是殺祭品的日子……”


    “放心吧溫少俠,喬老爺丟了,喬二公子失蹤,整個臨湖被蠍屍殿的人盯著。


    你覺得清幽老頭還有什麽心思搞喚魂?”


    聞言,溫閑鬆了口氣,又放心地癱在了椅子上。


    “好了,我迴房了,溫少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說完,蒼啼便準備離開。


    誰知這溫閑忽然又一個激靈坐直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抱歉啊,你可能迴不了了。”


    蒼啼:“嗯?”


    溫閑站起身,把蒼啼拉到桌子旁坐著,臉上的尷尬依舊保持:“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可笑。


    不過,你不告而別我確實生氣,所以把你的房間給退了,現在隔壁應該住進人了吧。”


    蒼啼:“所以我睡哪?”


    溫閑理所當然地指了指自己床榻旁邊的空地:“當然是委屈蒼啼先生,睡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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