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趙國公雖平日裏不管後宅之事,卻也清楚知道寒山寺一事倘若有半分意外,會給國公府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原來隻是覺得女兒年紀小不會處理,蠢笨了些,聽菁菁這麽一說,趙國公嚼出些心寒來:「看來是你姨娘對你疏忽管教,往後多花些心思在課業女紅上,少出門去。」


    趙詩詩瞠圓了雙目,飽含水光,這一迴卻是實實在在的委屈與不甘,然而在趙國公威嚴注視下隻敢怯懦應了聲‘是’。


    趙家從來都隻有一個草包趙菁菁,餘下幾個,算上表小姐在內,哪個不是按名門淑女的樣兒來教的,琴棋書畫,樣樣通學,可偏偏就是那草包得了父親的寵,縱容肆意。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裏,垂下的眼裏滿是嫉恨。


    不,這次還是她贏了,齊家的婚事父親退定了,這麽一來,要再想尋一門合乎心意的可就不容易了。


    縱觀郾城,越是大戶人家水越渾,像齊家那樣節節攀高,家底殷實、家風又好的少之又少,高門貴女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得低嫁!


    趙菁菁對趙詩詩所妒並無興趣,而是看向了越佩茹:「表姐剛是有什麽要說的?」


    越佩茹深知此時說什麽都不合適,笑著上前挽住了她安撫:「是想著你今個心情可好些,不若我陪著你去荷花園或是別個你喜歡去的地方散散心。」


    「表姐對我真好。」趙菁菁嘴角抿開了笑意,「不過我想先陪父親用朝食,等會兒父親陪我去廣芳園可好?」


    「你這是惦記打南方來的新廚子?」趙國公聞言衝淡了一絲事件帶來的不快,聽她貪嘴稍稍放了點心,過去她對齊家小子情根深種,如今能放下再好不過。


    父女倆獨處的時光,連趙詩詩都插不進去,隻有羨慕的份,何況是越佩茹這外人了。


    看著相攜離開的父女背影,越佩茹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恍惚,隨即是迫切的希冀,她再清楚自己的境地不過了,愈是清楚愈是清醒,那是她‘生’的希望,絕不容任何人阻撓!


    景浩說過能有法子證明他是被下了藥的,齊家的勢力擺在那,隻要找到布局陷害之人,一切都會好轉的……


    相距廣芳園數十裏外的花巷酒樓,齊景浩一身錦衣現身於此,身邊隨從遮擋,快速上了二樓。


    酒樓正對麵便是金香閣。


    「公子,那名叫丁香的春娘兩日前就贖了身,小的們翻遍了郾城角角落落都沒發現春娘蹤跡,怕是已經潛逃出城。」


    「那就給我出城搜!」


    「是,公子!」


    待手下一行人領命離去後,包間裏隻餘下齊景浩孤身喝悶酒。


    那日喝那壺茶時還不覺得有什麽,似乎是撞上那名花娘後才開始就迷迷糊糊的……想到此,他眼底劃過一抹戾氣,猛然捏住酒杯甩在了地上,‘砰’的碎裂聲響驟然迴蕩,然而解不了他心中半分憤怒。


    這件事讓他成了整個郾城的笑話,還影響到了他的仕途,要知道當今的太皇太後甚是信奉佛法,這麽一鬧,同僚們可都在背後指指點點,這仇他必報無疑。


    齊景浩目光陰測測地凝向了金香閣的牌匾所在。


    問題症結都在那名春娘身上,人非找到不可!


    「傳我吩咐下去,若金香閣交不出那名春娘,今後就別想在這花巷中繼續營生!」


    「公子……」那隨從有些猶豫想勸說,然而隻對上一眼,就不敢有疑,匆匆應‘是’!


    那隨從剛打開門正要離去,卻被門口來人堵得逼退了一步。「你……」


    隨之進門的年輕男子錦衣玉冠,好生俊朗,眉眼輕佻,又無端添了幾分風月雅痞之氣,此刻笑吟吟地覷著齊景浩的方向。


    「齊公子,這麽巧啊,剛才就覺得進門的人像你,這才過來看一看,正好要找你呢。」霍長淵把攏了手裏邊拿著的金絲邊鏤空扇麵,笑得皆是得逞之意。


    「不知江林王世子找齊某所為何事?」齊景浩莫名生了一絲防備,這一位名聲狼藉,他與他素來不熟。


    「自然是想向齊兄討教一二,究竟是什麽樣的花娘能勾得齊兄這樣的人都神魂顛倒,不顧佛法禮教,隻想一度春宵,那必然是驚天動地,天姿國色!本世子也想瞧瞧。」


    霍長淵說得有多誠摯,這話在齊景浩傷口上撒的鹽就有多重,然而礙於身份卻發作不得。好半天,他的臉色青轉白,白轉紅,最後徹底化成了鍋底一般的黑,悶聲道不奉陪,便拂袖離去。


    「噯,齊兄,何必這樣小氣呢!不看便不看,你要是有這等好路子也捎上我一塊呀!」霍長淵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逼得齊景浩的步子越走越快。


    而被撇在包間的霍長淵是真好奇,扇麵輕輕捶了兩下手心,有了主意:「你們去,照著齊景浩那些人去查,查到那春娘所在就直接送去小院子。」


    他抿嘴邪魅一笑:「爺最喜歡的就是金屋藏嬌!」


    齊景浩揚言掘地三尺都要找到的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而花巷中,但凡做這些煙花買賣的,背後都那麽一二主撐著,齊景浩所說的追責,最後也不了了之。


    傳了有四五日後,明麵兒上看著沒有動靜的齊家,在第六日午後,齊夫人親自拜訪到了趙國公府。


    沿池塘的小閣樓內,席子遮陽,靠著窗的架上擺了厚厚的冰,風由外送入,閣樓內沁著一股涼意。


    剛沏好的早春茶奉在桌上,齊夫人笑靨顏顏的說著自己那個幼女,與趙慕慕差不多年紀,深得她與丈夫的喜歡。


    齊夫人要比嚴氏年長些許,但保養的十分不錯,平日裏又是愛笑的人,所以瞧著格外令人覺得親切:「宮中在為平安郡主選伴讀,你可知道?」


    嚴氏點了點頭:「聽說了。」


    「你與國公可商量了?是否要送慕慕去試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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