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


    「芳華,住口!」


    老夫人及時製止,有些話自家人關上門可以說,當著外人卻不能宣之於口。


    為什麽剛才沒阻止,因為那些話也是他們想問的。他們不好開口,孩子們可以童言無忌。


    「公公……」


    「好了!」公公製止譚二叔開口,再睨到一臉不甘的大小姐,對這一家人真有點膩歪:「灑家知道二爺想問什麽,別多問按時搬家即可!」


    「若我們搬走,大哥又沒迴來,這王府沒人打理也不成樣啊?難道就此讓其荒廢?」


    譚二叔一臉的左右為難,想說都死了,難道王位不應該留給他承爵?


    公公戲謔的盯著他:「這就無需二爺操心了,陛下說了:分府十幾年了,搬個家搬了十幾年也應該搬完了吧?」


    聞言,別說直麵公公的二爺,其他人腦子也炸了,個個麵如豬肝,臊得慌。


    等宮裏人離開,眾人迴到內堂,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都不知如何應對!


    倘若這次他們搬出了王府,那也意味著他們失去了王府繼承權,對外人而言他們隻能稱譚府或員外郞府,因為譚二叔迄今為止還隻是禮部一個無足輕重員外郞。


    別人再也不會當他們是沐王府的人。


    兩廂對比,差距太大,二房一家接受無能!


    但陛下已下了口諭,他們敢抗旨不搬嗎?


    顯而易見,他沒那麽大的魄力。


    但譚二叔委實不甘心,「娘,你說陛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找到那小子了?」


    他望著老夫人想尋求一個答案。


    老夫人耷拉著眼皮,這會兒她的心如熬煮,太難受太憋屈了,「有這個可能!」


    「怎麽會?」


    「怎麽不會?他又沒死,隻是讓人遍尋不著而已!」


    老夫人恨啊!恨當初沒心狠手辣結果了那狼崽子的性命,結果讓自己陷入如今這尷尬局麵!


    昨天還以為王位唾手可得,今日才知已擦肩而過!


    人生最悔莫過如此,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


    唉……


    「老二,你派人查查,看能不能打聽到點消息。」


    「好。」譚二叔應下,陛下這是讓他們為那狼崽子騰地方呢。


    不管如何,得做兩手準備,豈能讓狼崽子輕易迴京!


    老夫人心在嘔血,悔不當初:「從二八年華如花稚顏,到如今從心之年皓首蒼顏。這一生老身活在這王府後宅伏低做小、忍辱負重、戰戰兢兢的熬死了大婦、老王爺、嫡子(王爺),熬死了一個又一個,最後竟不是功成身退卻是功虧一簣!」


    她環顧一圈兒孫們,重重地拍著桌子,對著門外咬牙切齒並歇斯底裏:「讓老身如何甘心?如何不放手?」


    「娘!」譚二嬸嗬斷了老夫人喋喋不休,發牢騷可以私下當著他們夫妻的麵,但是現在當著全家小輩們麵就很不妥。


    老夫人對兒媳婦打斷她的思路很不爽。


    譚二叔亦是如此,他跟老娘一起同仇敵愾呢!


    被母子二人一瞪,譚二嬸比誰都覺得委屈無辜,淚意湧現,眼眶立刻便紅了。


    「母親,我們這家還搬嗎?」


    「你說呢?」老夫人沒好氣地反問。


    「我……」


    譚二嬸一時語噎,心中暗恨,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是當家夫人,這些小事用得著來煩擾娘嗎?你自己拿主意好好安排下麵的人不就行了!」譚二叔很煩躁,他很厭煩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拿不定主意的人。


    廳內幾個小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是他們第一次瞧見家裏三位長輩如此針鋒相對。


    「哦,是嗎?」譚二嬸吸了下鼻子,瞟了一眼譚二叔,最後盯著老夫人說道:「那我讓府裏下人收拾收拾,該歸攏的歸攏,三日後正好是個吉日,為了避免給人留下口實,我們府的喬遷之喜就定在那日怎樣?」


    陛下都已定下基調,至於什麽時候搬家,譚二叔沒所謂,他看向母親:「娘,您看……?」


    幾個小輩也疇措不安,三日!時間太短,心裏有太多不舍。


    譚二嬸瞧她男人的出息樣,不屑的撇了撇嘴!


    最後拿主意的是誰不言而喻,她也早已習慣!


    「老王爺去世前分的府邸,十多年沒住人了,能不破敗?」老夫人對她這已到了不惑之年的兒子多少有些失望。


    她早就不期待他能主事,「那邊府邸派人過去修繕修繕,怎麽也得十天半月的。再者孫輩各房歸攏箱籠也需要些時日,這左右一耽擱怎麽也得兩三旬。老身相信陛下體恤下臣,不急於這一時。」


    「這……」


    譚二嬸張了張嘴,努力努力再努力,才將『不妥吧』三字嗯了迴去。


    她嫁進門幾十年,曾無數次感嘆薑還老的辣,也無數次暗罵過老妖婆是京城外山林裏的老麻雀!


    經她的嘴這一哆嗦,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麽輕易過去了。


    雖然最終仍是無法改變被攆出府的事實,但這或許也是老夫人自認為搬迴一局吧!


    純粹是心裏自找安慰吧!


    「這什麽這,就這定了!」老夫人獨斷多年,一錘定音,根本不讓反駁。


    果然如此,譚二嬸早就習慣,談不上失望。


    既然她是跑腿的,那她就守好跑腿的本份,幹好跑腿的事。


    「修繕房屋是可以,材料、人工費誰出?」


    老夫人板著臉:「當然從公中出!」


    「難道公中又沒銀子了?」譚二叔瞧見媳婦的神色急了眼:「前些日子才賣了一批奴才秧子,怎麽說也可以撐一段時間吧?你別告訴我又用沒了!」


    譚二嬸一聽不樂意了,說得好像她貪墨了多少銀子似的,「這麽大的一個府邸每日多少開銷你清楚麽?一百多人每月的月例需要多少?每季兩套衣衫需要多少?花草房屋等養護修剪又需要多少?」


    譚二叔聽的眼皮直跳,心中發涼。


    譚二嬸卻不放過他,她心中憋著氣呢,「更何況略大的府邸車馬你總得備著吧?這又是一筆大的開銷!」


    「這麽多名目?那得要多少銀子?」譚二叔心肝直顫。


    「這隻是粗略的,還有不少細則沒說呢。若不然你以為『衣食住行』隻是書本上簡單的四個字而已?」


    「那怎麽辦?」譚二叔麻爪。


    總不能向陛下討要王府產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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