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兒!”南宮浮旭痛苦看著女子的背影,他無力撐起身子,帶著孤注一擲地怨恨看著南宮凜夜,“別和他走,你會後悔的!”


    “閉嘴!”南宮凜夜抓住身旁的女子的手,想立即離開,卻還是慢了一步。


    “當年滅了慕容家的就是南宮凜夜!”


    心驚膽戰這麽久的秘密,終究還是暴露在日光之下。


    夏靈心中對係統188說:“跟世界意識說,雷再大一點。”


    “啊?”


    突然聽到她說話,係統立即放下手中的小說,雖然不解她要做什麽,但還是聽話照做了。


    “要劈得骨灰都不剩的那種哦~”


    係統心下大駭,覺得宿主又要不做人事了,但還是盡職傳達。


    世界意識看到對話框:……它是什麽很賤的世界意識嗎?


    天邊的雷聲越發響亮,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壓。


    浮零長久的平靜被打破,“你說什麽?”


    “靈兒,他亂說的!你別聽好不好?”


    南宮凜夜徹底慌了神,抓住她的手不敢鬆開。


    “南宮凜夜,出生差點害的母後難產,加上皇室雙生為子視為不詳,自小便被丟在邊塞。


    “天慶二十八年,楚國犯境,楚國一員猛將名為慕容狂,手段詭異,一手銀絲可傷百人。


    “我這位好哥哥,先是在江湖中傳‘傀儡絲在手,可抵千軍萬馬’引起父皇忌憚,再是秘密聯合江湖中人覆滅慕容家,最後再親自掛帥擊退楚國,贏得四城。


    “戰神之名由此而來!


    “父皇這才耐不住朝廷施壓,召他迴來。”


    南宮浮旭發瘋似的一口氣說完。


    他就是見不得二人相安無事離開,那個並肩而行的背影太過和諧美好了,也太過刺眼了。


    “靈兒,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南宮凜夜語無倫次。


    “那你緊張什麽?”


    浮零漆黑的眼珠子從南宮浮旭身上移開,直直望向旁邊的男人。


    “你緊張什麽?”


    她一步步靠近,眼眶漸紅,淚水卻堅強沒有落下,欲掉未掉,更惹人心疼。


    “你說啊。”


    她一向是溫柔輕聲的人,此刻卻漸漸失態。


    “嗬,真是可笑!”


    她聲音哽咽起來,無措又茫然,“救命恩人?救命恩人!”


    “南宮凜夜,看我在你麵前跟個傻子一樣,你是不是…特別,”


    眉頭輕皺,她張了張嘴,淚還是忍不住流過毫無血色的臉龐,嘴角突然扯出一個淒涼慘淡的笑。


    “覺得特別好玩好笑。”


    “看我傻子一樣保護你。”


    “保護你的國家。”


    “還傻乎乎把慕容家的秘法傳給你。”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南宮凜夜慌張想觸碰她,卻被她內力一擊打遠。


    “靈兒!”


    “姐姐!”


    “別用內力!”


    浮零無所謂擦掉嘴角流下的血,歪了歪腦袋,眼神暗譎掃過三人。


    她此刻的狀態很不對勁。


    看似平靜,但是她無神漆黑的眼,對視上就會讓人心生慌亂。


    壓抑又瘋狂。


    南宮浮旭看著此刻的她,突然後悔了。


    對於她說的救命恩人更是一臉疑惑。


    “零兒……”


    “南宮浮旭。”她蹲在紅袍男人麵前,手指漫不經心劃過他的脖子,“這是我第二次叫你這個名字,好聽嗎?”


    南宮浮旭不言,慌張看著她。


    總感覺她接下來的話,會讓他害怕。


    “你以為真的有一見鍾情,自此死心塌地,為你傷,為你悲,為你去死都可以?”


    “零兒……”


    “我隻是認錯你了,你和他很像,不是嗎?”


    雷霆一擊,南宮浮旭一下子想清很多東西。


    初遇時若有似無的打聽。


    後麵的突然背叛離開。


    一切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靈兒。”


    “零兒。”


    他們看著女子不斷後退的腳步,不安地開口。


    “ling兒?”夏靈冷冷眼神掠過二人。


    “哪個ling?浮零的零,還是明靈的靈?啊?”


    “我本該是慕容琳!慕容琳的琳!”


    “不屬於你們任何人的,慕容琳。”


    心中被沉重一擊。


    他們現在,連叫她名字都不敢了。


    魚玉子抿唇,靠近她,“姐姐……”


    “還有你。”


    簡短的三個字,成功讓他定住。


    “魚家少主,鴆尾花的毒,真的很不好受呢。”


    “你,早就知道了?”


    “對啊,要不是你還是秀蘭的時候和小五很像,我怎麽會管你死活。”


    “去死不是更好嗎?”


    夏靈嘴角越來越高。


    溫柔的樣子不再,整個人變得瘋狂。


    綾羅綢緞的月牙白華裙在她的身上,膚色雪白。


    宛如月宮仙子。


    可是,一眼望去,隻覺得她周身布滿黑霧。


    暗的可怕又心疼。


    天邊的黑雲靠近。


    狂風大作,野草紛飛。


    “慕容秘術,異世之物。”


    她挑眉抬頭,手中的銀絲乍現。


    “不要!”


    在他們的驚唿聲中,銀絲把所有人捆住,動彈不得。


    像是終於恢複冷靜,白色的衣擺折疊,夏靈蹲在南宮凜夜麵前,笑得溫柔雅致,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摸了摸他沒有淚痣的地方。


    “父親說過,慕容秘術在,傀儡術在,慕容家就不會亡。”


    “慕容秘術,天地不容,修煉者必要經過天火淬煉。”


    “凜夜,我不會殺你。”


    “我還會幫你承受掉雷霆之劫。”


    “不要,不要!”南宮凜夜發現即使用靈力,也掙脫不開銀絲的禁錮。


    他眼神慌亂不堪,想抓住她,卻動不了半分距離。


    “南宮凜夜,你要好好活著,帶著對我的愧疚,帶著我對你的恨!好好活著。”


    “天荒地老,日月輪轉。”


    “你都不準死!!”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紫黑色的亮光中。


    “不要!不要!慕容琳!”南宮凜夜聲嘶力竭。


    銀絲鬆開,他腳步淩亂跑向被雷劈得焦黑的土地。


    雙手無措在空中抓握,卻連一絲她的痕跡都抓不住。


    “琳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迴來好不好?”


    “慕容琳,迴來!迴來!我錯了!”


    “別走,別隻剩我一個人!”


    “你殺了我,我是你的仇人,殺了我好不好……”


    “求你了,迴來……迴來,殺了我…求你了……”


    手心的銀絲也消散,天地間不再有她的一絲痕跡。


    血淚從眼眶流下,黑發一夕之間盡數化作白絲。


    南宮凜夜蜷著身子,聲音已經嘶啞。


    他緩緩抬頭望著天邊消散的雷電,


    眼神無波無瀾。


    嘴裏卻呢喃:“你該殺了我的。”


    高高在上的暴君本該孤寂,


    卻遇到了溫柔繾綣的月光。


    美好到不敢觸碰。


    而當月光湮滅,


    隻留帝王一人,


    一顆心髒千瘡百孔,


    從此以後,


    再也沒有跳動一下。


    “天道,我們不死不休。”


    【小世界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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