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驚龍終於睜開了雙眸,看著牢房外站立的白沉與空俊人後,穀驚龍笑著道:“看來空閣主還是願意幫我這個小忙的。”


    空閣主看著曾經的穀家老祖到現在的階下囚,歎了口氣道:“你放心,我會將穀晨與穀靈送到安全的地方的。”


    “你空閣主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得,多謝了。”說完這番話,穀驚龍緩緩起身,而後道:“走吧。”


    ...


    穀驚龍以為張瀚霖灌頂為條件換取穀靈與穀晨的活命,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提出這件事要天機閣空俊人來辦。


    雖然白沉的為人不錯,但穀驚龍還是更願意相信空俊人的擔保,有空俊人這句話,他便能安心將自己這一身功力傳給張瀚霖,換取自己孫子與孫女的活命。


    將穀驚龍身上的枷鎖,鎖鉤等東西都去了,白沉與空俊人便帶著空俊人往外走去。


    長長的走廊裏,左右兩側關押在許多穀家之人與鬼岩幫之人,還有一部分王家之人。


    “父親!”


    “爺爺,爺爺。”


    “老祖!”


    穀千拘,穀晨,穀靈等人看著這一幕,眼眸通紅無比,但穀驚龍卻沒有迴應他們,直直地向外而去,那蒼龍的背影在此刻竟然挺直了幾分。


    穀驚龍離開了牢房,穀家眾人心情很是沉重,仿若天塌了一般。


    而在某個牢房裏,躲在角落中的王駿看著這一幕瑟瑟發抖。


    張瀚霖、張瀚霖、張瀚霖...


    這段時間,關於張瀚霖的事跡他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但每一樁,每一件都讓他遍體生寒。


    從他第一個招惹了張瀚霖進入大牢後,王家沒落,馬家吃癟,莫家退步,紅鶯院被毀,一個比一個慘。


    在這之後,王駿的日子更加苦不堪言,與其同牢房的其他幾人,則是一直遵守著張瀚霖的叮囑,每天都會給其一頓毒打。


    前幾天,牢裏突然多了許多生麵孔,但有十幾人王駿是認識的,穀驚龍,穀千拘,穀晨,還有其他許多家族的家主,竟然一天之間都被抓進了大牢。


    一問之下,王駿徹底傻眼了,牢房裏其他人更是不由分說狠狠地給了其一頓大雜燴。


    此刻穀驚龍剛被帶走,王駿便是身體一寒,抬頭一看,那幾人綠油油的目光緊盯著自己,下一刻還不待其開口求饒,眾人便是撲了上去。


    “你個害人精!”


    “嗓門星!”


    “王家怎麽會有你這種垃圾!”


    ...


    ——


    王駿的悲慘人生還在繼續,就不多提了。


    白沉與空俊人帶著穀驚龍迴到了房間,張瀚霖此刻沒那麽難受了,整個人熱氣騰騰,氣血十足。


    看著曾經的穀家老祖,眾人心中都很複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穀驚龍卻直接道:“咱們直接開始吧。”


    “好。”


    沒有多餘的廢話,宮聆月點頭答應。


    在眾人的安排下,張瀚霖盤坐與左側蒲團,穀驚龍則是坐於張瀚霖背後。


    灌頂開始前,張震忠與白靈萱被請出了房間。


    屋裏,隻留下空俊人,白沉,印青雲,宮聆月四人。


    “氣沉丹田,緊鎖玄關,凝神靜氣。”


    穀驚龍的話語從張瀚霖背後響起,緊接著宮聆月道:“按他說的做。”


    張瀚霖沒有絲毫懷疑,雙手壓下,兩掌平放於腿上,壓下暴動的真氣,而後氣沉丹田,玄關清明,身體漸漸放鬆。


    在宮聆月等人的注視下,穀驚龍雙手上升,緩緩提起真氣,而後按壓在張瀚霖背後,緊接著運用秘法。


    一瞬間,張瀚霖上身一緊,背部挺得直直的,一股滾燙的熱流從背後湧入自己體內,而後順著經脈緩緩向著自己丹田湧去。


    張瀚霖明白這便是穀驚龍的真氣,背後傳入的真氣漸漸洶湧起來,但並未直接湧入張瀚霖的丹田,而是被藏在了中丹田膻中穴下的黃庭穴竅裏。


    黃庭穴號稱萬物穴,可包羅萬象。


    故有我家專種自家田,可育靈苗活萬年,灌溉須憑上穀泉,有朝一日功行滿,便是蓬萊大羅仙的說法。


    黃庭穴的重要性比起膻中穴有過之而無不及,上承中丹田,下連下丹田,直通神闕。


    所以穀驚龍為張瀚霖傳輸到體內的真氣,在通過經脈湧向丹田後,最終匯聚在黃庭穴中。


    隨著灌頂的進行,張瀚霖體內經脈不住擴展,葫蘆酒的藥力也在此刻徹底發作,張瀚霖此刻在進行中可怕的蛻變。


    漸漸地,張瀚霖身體升騰其陣陣白霧,全身如同熔爐般散發著可怕的溫度,氣息也愈發攀升起來。


    白沉,宮聆月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不敢有絲毫走神。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三更已過,張瀚霖身上的溫度愈發可怕,氣息也讓的宮聆月幾人驚喜不已,因為張瀚霖身上此刻散發的氣息比起普通的武道五境還要恐怖,且他們驚訝的發現,身體承受了三個小時的灌頂,張瀚霖依舊沒有什麽疲憊之色。


    穀驚龍臉色變得愈加蒼白,全身的功力已經為張瀚霖傳輸了十之八九。


    他那顆看淡生死,敢直麵死亡的心,竟然有些驚駭地顫抖起來。


    在剛剛三個小時的灌頂中,他終於意識到了張瀚霖那可怖的武道天賦與驚人的修煉根骨,簡直就是天生的習武之人。


    穀驚龍本以為張瀚霖在吸收其五成功力後便會達到飽和,但令他大跌眼睛的是,張瀚霖體內如同無底洞一般,從剛開始地穀驚龍主動為其灌輸,到後麵張瀚霖身體散發出一股吞噬之力,瘋狂地攫取著穀驚龍體內的真氣。


    而作為受益者的張瀚霖,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暢,逐漸沉浸在這種美好之中。就連體內爆發出的那股恐怖的吸力,張瀚霖都是沒有絲毫察覺。


    之後又是半個時辰,某一刻,穀驚龍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鮮血,雙手從張瀚霖背上離開,無力地垂了下去。


    至此時,穀驚龍已經變得蒼老無比,一頭本來烏黑的頭發此刻變得白發蒼蒼,整個人如同風燭殘年,隨時都會凋零的將死之人一般。


    穀驚龍一身功力被張瀚霖吸了個幹幹淨淨,宮聆月看著灌頂之術完成,玉手急忙點在張瀚霖幾處穴位,幾道真氣打入張瀚霖體內,將穀驚龍傳輸給張瀚霖的一身功力封印在黃庭穴內。


    那股舒暢的感覺消散,張瀚霖漸漸清醒了過來,急忙從蒲團上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感受著體內除了丹田的真氣精純了幾分,在沒有其他變化了,張瀚霖有些納悶,咋啥感覺都沒有啊。


    突然,一抬頭便是看著眾人盯著自己的樣子,張瀚霖撓了撓頭道:“這就完了?”


    “...”


    都三個半小時了,這小子就沒有一點察覺麽?


    真是個怪胎,雖然穀驚龍的這種灌頂秘法,沒有副作用,但足足三個小時的灌頂,也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負累。


    但張瀚霖這小子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一般。


    麵紗遮掩下的宮聆月嘴角卻是掀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還是低估了自己這個師弟的根骨了,簡直是天生的練武坯子。


    一旁的白沉與印青雲震撼中夾雜著苦笑,人比人氣死人。


    空俊人也是駭然不已,這般恐怖的天賦,怪不得當初馮坤宙要收張瀚霖為徒呢,若不是自己境界有些低,打不過這個武道八境的天機閣總部監察長老,要不然空俊人也想將張瀚霖收為徒弟。


    不過也隻是想想而已,再說了自己的徒弟也不差,如今已經修煉至了武道五境,未來七境宗師是妥妥的,且八境可期啊。


    就在眾人都興奮不已時,蒼老無比的穀驚龍開口了,沙啞地說道:“張公子,以後若是再見了我那不成器的孫子,還請你能夠饒他一命。”


    眾人看向張瀚霖,穀驚龍已經知曉了張瀚霖那可怖驚人的天賦,以後的成就不然不低,自己那孫兒雖然有些天賦,但是比起張瀚霖來說差遠了,以後若是遇見,必然不會是張瀚霖的對手,所以穀驚龍在此刻懇求著張瀚霖。


    張瀚霖看著此刻風燭殘年的穀驚龍,心中也是感慨不已,沉吟片刻而後道:“隻要穀晨不先招惹我,我定不會對他出手。”


    “多謝張公子。”


    聽到張瀚霖的話,穀驚龍放心了那顆提的老高的心。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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