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想不開?為何要自殺?且你在我麵前自殺,難道讓東嵊城的百姓要認為是我殺了你麽?即便你怨恨於我,但你也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生命來報複我吧?”張瀚霖生氣地問道,並不是因為自己被劃傷,而是因為憐兒想要輕生的緣故,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更何況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


    憐兒愣住了,沒想到張瀚霖沒有怪自己傷到了他,也沒有怒罵自己,而是問這種問題。


    為什麽想不開?


    憐兒自嘲道:“公子誤會了,我並非想要報複於你。嗬嗬,我這一生大概也就隻能這樣了,這段時間我一直有這個想法,即便沒有今日之事,我可能也會...剛剛是我衝動了,沒有考慮到此事會給公子帶來的影響,抱歉。”


    張瀚霖的怒氣在這一刻消散了,剛才那種情況,讓他忽略了憐兒的身份。


    看憐兒姑娘約莫十七八歲左右的年齡,比自己還要小幾歲,但卻成為了紅鶯院最火的伶人,張瀚霖很確信,若非不得已,憐兒姑娘肯定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這讓的她想起了歡歡、樂樂姑娘等人的遭遇,難道憐兒姑娘也有著類似的遭遇麽?


    想到這裏,張瀚霖輕聲道:“憐兒姑娘,或許以我的處境說這種話在你看來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我還是想說兩句,凡事事在人為,有什麽事不能去努力解決,非要走輕生這條路?你以為自殺了就能一了百了麽?”


    或許是張瀚霖開口就將憐兒姑娘想說的話說了,憐兒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趁著憐兒姑娘欲言又止,張瀚霖繼續安慰道:“人這一生本就來之不易,世上有多少將死之人,在瀕死之際,期盼、祈禱自己能在多活幾年,為了生命他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但這注定是絕望的,他們帶著遺憾,帶著不甘而去。”


    “你呢?竟然想要自殺,若不是我擋了這一刀,你恐怕此刻已經倒在血泊中,在瀕死前一刻,就會後悔自己的自殺行為了呢。”


    憐兒抬頭,動人的雙眸看著張瀚霖,抿著嘴一言不發。


    張瀚霖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不信,你認為我說的這些都是胡編亂造的是吧?嗬嗬,也的確是,此話若是我爺爺,或者我父親說的,興許就有說服力了。”


    “不過,不管你信不信,但事實是—我剛剛救了你一命,對麽?”張瀚霖看向憐兒,深邃的眸子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透過憐兒姑娘的雙眸,直射憐兒姑娘的心靈深處。


    憐兒姑娘輕輕點點頭,不知道張瀚霖要幹嘛。


    “既然我救了你一命,換言之就是你欠我一條命,所


    以現在你的這條命已經不屬於你了,而是屬於我,對麽?”張瀚霖這般繞口的話,一下子就將情緒本來就低落的憐兒姑娘繞暈了,總感覺哪兒不對勁,但就是說不出來,隻能繼續點著頭。


    看著憐兒點頭,張瀚霖輕笑道:“好,既然你承認了,那我就直說了,以後你不能再隨便輕生自殺,因為現在你的這條命屬於我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對這條命有任何不軌的想法。”


    “還有你的命都是我的,以後的一切事宜都得聽我安排。”


    憐兒記錄,急忙道:“可是......”


    “沒什麽可是,一切我說了算。”張瀚霖打斷了憐兒的話語,霸氣地道。


    “你懂了麽?”張瀚霖眯著眼,神色嚴肅無比。


    憐兒似乎被嚇到了,但此刻他已經完全被張瀚霖繞暈了,隻能乖乖點頭。


    見到憐兒姑娘點頭,張瀚霖內心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自己前腳剛走,憐兒就又持刀自殺,這種情況張瀚霖是不想見到的。


    “現在與我談談,你對我的怨恨從何而來?”張瀚霖吐出一口氣,手上的疼痛讓他眼皮直跳。


    “可以不說麽?”憐兒低聲問道。


    “你說呢?我再提一遍,包括你的命在內的一切事宜都得聽我安排,我以後不想再聽到你問這種幼稚的問題了。”張瀚霖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讓的憐兒低下了頭。


    房間裏陷入了寂靜,憐兒沉默著,張瀚霖則是等待著憐兒的答案。


    或許是已經接受了張瀚霖的說法,沉默了半響,憐兒終於說話了,她將自己對歡歡、樂樂等人的嫉妒,以及到後麵轉變為對張瀚霖的怨恨,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憐兒才敢抬頭偷瞟張瀚霖一眼,卻看到了張瀚霖那不敢置信的臉色,之後憐兒便低下了頭,默默等待著張瀚霖的責罵。


    張瀚霖怎麽也沒想到,憐兒姑娘對於自己的怨恨竟然是因為樂樂等人而起,竟然是因為嫉妒自己為樂樂她們贖身,而忽略了她,這才讓的憐兒怨恨上了自己。


    沉吟片刻,張瀚霖低聲說道:“對不起。”


    “...”憐兒姑娘以為自己幻聽了,抬起頭,滿臉詫異地看向張瀚霖,他向自己說對不起?


    不應該是責罵自己麽?


    張瀚霖繼續道:“憐兒姑娘,我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對你造成這麽深的影響,當初我並非忽略你,而是那天晚上機緣巧合下我認識了歡歡、樂樂她們幾個姑娘,也知曉了她們的悲慘的身世,到後麵慢慢熟識之後,我便為她們贖身了。但是如果那天晚上將歡歡、樂樂幾個姑


    娘換成其他人,或許我也會為她們贖身。”


    “若是可以,我當然願意為所有想要脫離青樓的姑娘贖身,但那會,我還沒有那個能力做到此事,所以...憐兒姑娘,你應該懂我意思吧?”


    憐兒這麽小年齡,就可以成為紅鶯院最火的伶人,當然不傻,所以對於張瀚霖話中之意,她是明白的。


    淚水從憐兒紅紅的眼眶中湧出,抽泣道:“對不起,張公子,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嫉妒她們,更不應該怨恨你,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嫉妒樂樂她們,更不應該怨恨張瀚霖。


    可有時候她就是忍不住。


    她知道那樣是不對的,但每當憐兒想起自己的身世時,再想起樂樂、歡歡等人可以得到張瀚霖的幫助,自己卻隻能一個人扛著,一想到此,她腦海怨恨便是侵蝕了理智。


    張瀚霖看著憐兒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隻好將伸出去的手縮了迴來,而是靜靜地看著憐兒。


    哭了一會,憐兒抽泣聲小了下來,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低著頭哽咽著,說出了那些話,雖然有些丟臉,但憐兒全身倍感輕鬆,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了。


    突然,憐兒抬頭燦爛笑著看向張瀚霖,道:“張公子,多謝你,讓我解開了心中這個結,今日要不是你,我恐怕真要留著遺憾與不甘...離去了。”


    張瀚霖輕笑道:“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現在不會再想自殺了吧?”


    憐兒羞嗤一笑道:“現在我這條命都屬於張公子了,哪有權利自殺啊?”


    “開玩笑而已,你也當真?再說我哪有權利去決定你的命啊,命不都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裏麽?而是某些人會在某一刻迷失自我,但她終究會找迴自我,明白生命的意義。”張瀚霖擺擺手,輕笑著道。


    憐兒看著張瀚霖,眸子有著異彩閃爍,笑著道:“公子指得某些人,包括我對吧。”


    “現在不包括你了。”


    憐兒咯咯笑著,而後道:“張公子,你說在開玩笑,可是我當真了怎麽辦?我這條命包括我自己都屬於張公子你了。”


    “咳咳、咳咳。”張瀚霖劇烈咳嗽著,滿臉駭然地看著憐兒道:“憐兒姑娘可別嚇我,我這人膽子有點小,心髒也不好,經不住這種驚嚇。”


    之前因為歡歡、樂樂幾個姑娘的事情,靈萱就差點要了自己的老命,要是憐兒姑娘真賴上自己,然後被靈萱知道了,靈萱還不扒了自己皮啊,張瀚霖心中劇烈顫抖著,忐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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