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還等待著許多人,聞人浩初一揮手讓他們離開此地,片刻之後,人群便是唿唿啦啦地散了。


    “張公子,我女兒傷勢咋樣了?”


    看著張瀚霖起身,危韻寧上前急切地問道。


    聞人浩初也是走上前來,眼神裏滿是擔憂。


    “讓聞人姑娘自己安靜待一會吧,咱們出去說。”張瀚霖和幾人說道。


    將檀木銀針盒以及其他物品收拾好,揣進懷裏。


    張瀚霖手中隻留下裝有至聖丹的那個淡藍色瓶子,看著手中的至聖丹,張瀚霖眉頭擰成川字,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印公子,你能陪著我麽?”聞人可可美眸看向印天行。


    “恩。”


    印天行答應了,坐在床邊陪著聞人可可。餘下幾人跟著張瀚霖出了房間。


    “我女兒她......”


    一出房間,危韻寧與聞人浩初便是圍在了張瀚霖身邊,低聲問道。


    虞憐和虞治也是緊緊地盯著張瀚霖。


    張瀚霖麵色有些沉重,沉默了片刻道:“聞人姑娘傷勢以無大礙,我給她針灸化瘀活血,再加上我給她開上一些藥很快便能痊愈。但是臉頰被劍所傷,劍痕傷口太深,隻怕以後好了也會...也會留下疤痕。”


    “什麽?...這怎麽....張公子,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女兒啊,她還這麽年輕......若是留下疤痕,可可怎麽能承受得了。”危韻寧心中一顫,眼中滿是絕望,話中還帶著哭音。


    張瀚霖沉默了,低著頭沒有說話。


    見張瀚霖這個表現,幾人已經猜到了什麽,一顆心沉到穀底。


    危韻寧抹著淚,低聲哭泣著,身體一軟,幾欲跌倒。


    聞人浩初急忙將危韻寧扶住,紅紅的眸子看向張瀚霖,雖然知曉了結果,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張公子,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麽?”


    張瀚霖搖了搖頭,那一劍傷痕足有五分之一寸深,本來這種傷痕在清理幹淨之後應該用針線將傷口縫住,待痊愈之後在將其拆開,但是那樣留下的疤痕太難看了,所以張瀚霖采用天靈針法,配合化血散,使其傷口活血化瘀,這個方法以後雖然也會留下傷口,但是較第一種方法好太多了。


    “張公子,你爺爺和你父親都是當世醫聖,他們肯定會有辦法的對吧?”虞憐的俏臉上殘留在淚痕,不死心地問道。


    父親和爺爺麽?


    “難,就算我父親和我爺爺出手,也隻能盡量將疤痕消除到最小,但是想完全不留疤痕...”


    張瀚霖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是眾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算張天宏與張震忠兩位醫聖出手,也沒法祛除傷口留下的疤痕。


    “可可,會沒事的。”


    印天行顫抖的手緊握著聞人可可的雙手,眼眸中滿是柔和。


    “恩。”


    聞人可可很乖地點點頭。


    印天行替聞人可可掩了掩被子,輕聲道:“想睡就睡會。”


    “不,我要好好看看你。”聞人可可臉上終於有了一抹笑容,美眸落在印天行的臉龐上。


    印天行笑著摸了摸聞人可可臉頰,眼眸逐漸模糊起來。


    “吱攸~”


    門被人推開,印天行把手掌從聞人可可臉頰移開。


    張瀚霖等人進了房間,一個個麵色皆是有些陰沉,情緒很是低落。


    “爹,娘。”


    聞人浩初與危韻寧早已抹幹了眼淚,兩人來到聞人可可床邊。


    印天行自覺讓開位置,聞人可可問道:“爹,娘,我的臉頰上傷沒事吧?會不會留下疤痕?”語氣中充滿焦急與驚慌。


    危韻寧臉色微變,而後摸著聞人可可的額頭說道:“當然會沒事的,張公子出身醫聖世家,當然會治好你的傷,怎麽可能留下疤痕,放心吧?”


    “爹,這是真的麽?”聞人可可點點頭,但還是向聞人浩初問道。


    聞人浩初心如刀割,忍住眼淚,強憋出笑容道:“恩,當然是真的。”


    聞人可可臉上露出了笑容,柳眉彎彎。


    印天行看了看張瀚霖,眼神接觸的一刹那,印天行心神一顫,因為他從張瀚霖的眼神中看到了愧疚以及後悔。


    他已經猜到了什麽,雙拳緊握著。


    “老爺,夫人,藥熬好了。”


    門衛傳來道聲音,虞憐急忙開了門將侍女手中的湯藥接了過來。


    危韻寧是準備喂聞人可可吃藥的,但是印天行開口道:“伯母,讓我來吧。”


    危韻寧知曉了聞人可可臉上將會留下疤痕,而此事皆因印天行而起,本來就糟糕的心情因為印天行這一句話,愈發加重了。


    冷冷地看了印天行一眼,淡漠地道:“不用,我家可可受不起。”


    “娘!”聞人可可急忙輕扯了危韻寧一下。“這件事不能怪印公子,要怪就怪鬼岩幫的那夥人。”


    危韻寧不說話了,她如何不清楚鬼岩幫,女兒的臉是被鬼岩幫少幫主樂鄲劃破,他們聞人家族就是一個末流家族,鬼岩幫可是東嵊城一流幫派,以聞人家族的微薄勢力如何與鬼岩幫抗衡。


    有恨無處發,有怒無處泄,印天行便成了她怪罪的對象。


    聞人浩初緊緊握緊了拳頭,女兒被人拿劍劃破了臉,自己卻無法為其報仇,作為一族之主,他必須要為整個聞人家族考慮。


    危韻寧平複了一下心思,而後將盛滿藥的碗遞給了印天行,不過卻還是沒給印天行好臉色。


    印天行沉默著接過碗,而後一勺、一勺地喂聞人可可吃藥


    “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來看你。”印天行喂完了藥,而後對聞人可可柔聲道。


    “恩。”


    聞人可可甜甜一笑,輕嗯一聲。


    “瀚霖,走吧。”印天行轉頭和張瀚霖說道。


    危韻寧在房間裏陪著聞人可可,而聞人浩初與虞治以及虞憐將張瀚霖與印天行送了出來。


    直至送到府外,印天行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路低著頭,臉色陰沉的可怕。


    站在聞人府外,幾人皆是感覺到了印天行的身上的古怪。


    “印公子,你沒事吧?”


    虞憐看著印天行,輕聲問道。


    “啊!”


    印天行抬頭,虞憐一聲驚唿,她看見印天行那雙眸子布滿了血絲,陰冷無比,不含絲毫感情。


    聞人浩初與虞治也是一震,兩人感覺到印天行身上有一股可怕戾氣在不斷升騰。


    他,起了殺意!


    聞人浩初與虞治皆是心中一驚,虞治似是知曉了印天行的想法,急忙道:“印公子,切不可衝動行事,鬼岩幫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瀚霖,走吧。”


    印天行和張瀚霖說了一聲,轉身就走。


    張瀚霖向虞治三人告辭,而後緊跟著離開了。


    “爹,聞人伯父,印公子該不會真的去鬼岩幫找樂鄲算賬了吧。”虞憐低語。


    “這...”聞人浩初有些不敢置信。


    虞治輕歎一口氣,道:“恐怕是真的,我感覺到了印天行身上那股倔強的執拗以及凜冽的殺意,東嵊城又要震動了。”


    夜已深,月色晦暗,烏雲籠罩東嵊城。


    一路上,兩人沉默著,直至到了張府大門前。


    “我去找白叔叔,你去找印伯伯。”


    張瀚霖沒有廢話,他清楚印天行要幹什麽。


    印天行看了張瀚霖一眼,扯出一抹笑容,說道:“謝了。”


    張瀚霖拍了拍印天行的肩膀道:“事不宜遲,我這就趕往白府。”


    隨後張瀚霖便是前往白府,印天行進了白府,直接來到了演武廳,印青雲此時正在演武廳修煉,感受到印天行的氣息,於是緩緩收功。


    “天行啊,今天的約會怎麽樣啊?”印青雲略微有著皺紋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笑容,這一生無妻無子,收了印天行為徒之後,一身心血皆是傾在其身上。


    看著印天行終於開竅了,雖然和女孩子約會隻是開始,但是自己抱徒孫的心願也有了盼頭啊。


    “噗通!”


    印天行來到印青雲身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印青雲麵前,頭重重地磕在了地麵上。


    “師傅!”


    那是一聲從未有過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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