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y大,你就是我學長了。」見文樂知沒迴答,小表弟又跟了一句。


    言下之意就算你和程家沒關係,我也能去找你。


    文樂知當然明白對方什麽意思,還沒開口,就聽見程泊寒插話進來:「你當然可以去找樂知玩。」然後又轉頭看向文樂知,說,「但如果他實在惹你煩,你也可以不用搭理他。學長又不隻有你一個。」


    程泊寒頭一次當著平輩開玩笑,大家也都很配合地笑。


    「笑什麽?」程泊寒俯身過來,悄聲問文樂知。


    文樂知略躲了躲,但抗拒的意味不明顯,嘴裏說:「你現在有點家裏哥哥的樣子了。」


    程泊寒嘖了一聲,說:「是嗎?」


    小表弟聽到了,話沒過腦子就說出來:「是啊泊寒哥,你總是很嚴肅,隻有對上樂知哥的時候才溫柔一點。」


    程泊寒抬起頭,看了一眼小表弟,臉上依然笑著,但誰都知道他說出來的那句話不是玩笑話:


    「再也沒有比樂知更可愛的人了,他值得被溫柔相待。」


    第49章 最不想要的就是你懂事


    程泊寒說完這句話,現場靜了幾秒鍾。小表弟尷尬地撓撓頭,不知道程泊寒還能打出這麽直的球。


    其他人彼此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知道通達集團的另一位主人暫時不會更換了。


    文樂知倒是沒多吃驚,他最近已經被程泊寒接二連三打出的直球弄免疫了。不過被當麵這樣「追求」,正常人多少還是有點社死的。


    過了一會兒,程泊寒被幾個長輩叫走了,現場隻剩下小表弟和文樂知。


    「泊寒哥這個人,一身直男病,沒有直男命。」小表弟舉著一塊小蛋糕,遞給文樂知一塊,自己也拿著一塊,挖了一大口吃進嘴裏,邊吃邊給程泊寒下了一個十分貼切的評價。


    文樂知簡直要笑出聲。程家這麽多人,隻有這個小表弟把程泊寒看得明明白白。


    晚飯很快就開始了,因為是家宴,又是春節,大家都很隨意,也熱鬧。程秉燭精神看起來不錯,這次他在家過了年就不用再迴療養院了,所以整個人都很輕鬆。


    客廳裏一共擺了六桌,主桌在最前麵,家宴也是要按資排輩講規矩的,但程秉燭直接讓文樂知坐在了自己左手邊,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老爺子想怎麽就怎樣,沒人敢說個不字,連程泊寒都要坐在文樂知下首,不也麵色如常。


    和程秉燭坐在主桌的都是長輩,孫子輩的在最邊緣兩桌。文樂知剛一坐下,就看見最外麵那桌的小表弟沖他揮手。


    一頓飯下來,文樂知坐在外公身邊,讓吃啥吃啥,長輩問的話也都一句不落地應著,看人的時候黑眼珠澄澈明亮,一錯不錯和人對視著,偶爾露出個靦腆的笑,乖巧懂事的樣子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吃到後半段,程秉燭看文樂知拿著湯匙在湯盅裏輕輕攪動,就是不往嘴裏送,便知道他吃飽了。


    「吃飽了就去玩吧,別陪我們這群老頭子幹坐著了。」


    程秉燭拍一拍文樂知肩膀,完全用一種對待小孩子的語氣。文樂知趕緊放下湯匙,背挺直了些,剛想說沒事,就聽見一旁的程泊寒插話道:「好的外公,我帶樂知去院子裏走走。」


    說罷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離開。文樂知隻好匆匆忙忙也站起來,跟長輩們告辭一聲,跟著程泊寒走了。


    文樂知吃得有點撐,抱著小肚子在程泊寒後麵走,想著何時告辭離開比較合適。


    程泊寒知道他在想什麽,隻字不提要送他迴家的事,說院子裏扶郎開了,要帶文樂知去看。於是兩個人又轉到扶郎園裏。這裏很安靜,連個人影都沒有,隻有馥鬱的香氣撲鼻。


    「樂知長大了。「程泊寒摘了一朵紅色扶郎,輕輕別到文樂知的白色襯衣口袋上。


    素白上染一點緋紅,積雪上盛開著玫瑰。


    玫瑰長在程泊寒每一條經絡和血脈裏,拔不掉,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根莖紮得有多深。


    文樂知很不贊同這句話,他不高興地撇撇嘴,問程泊寒:「怎麽說?」


    程泊寒答:「應酬自如。」


    白襯衣是為了今天的場合特意穿的。文樂知屬於明眸皓齒那一掛,再加上氣質和外形都偏書生氣,整個人就顯得很幼齒,跟個高中生似的。所以他今天特意穿了襯衣,想要壓一壓年齡感。可他選的這件是oversize版,穿在身上像是偷穿了程泊寒的,再搭配一條黑色九分褲,反而讓他的幼齒感更重。


    「我都24歲了。」文樂知更不高興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不喜歡應酬,不代表不會應酬。


    「你以前可是站十分鍾就要跑。」程泊寒想起結婚那時候,文樂知在台上站了沒一會兒,就開始額角冒汗。


    「那時候當然啊,」文樂知磕巴了一下,「……壓力好大。」


    「對,那時候主要是我做的不好。」程泊寒眼睫落了落,將指腹間一片花瓣用力撚了撚。


    「還有,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麽打直球。」文樂知總算找到機會說這件事,「既然你知道自己做的不好,那就改吧,以後別動不動就說那些讓人社死的話了。」


    程泊寒愣了一下:「哪些話?」


    「……就那些啊,」文樂知自己複述一遍那是不可能的,隻好含含糊糊地說,「在我家裏,在這裏,說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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