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之後呢,我是不是要再和謝辭結婚?」文樂知突然說。


    「你想怎麽樣都可以,隻要你開心,我不為難你, 你也不要為難自己。」文初靜短暫地拉迴理智。


    其實謝辭昨天就找了文初靜。文初靜看完了那些不容反駁的證據,麵上維持著冷靜,客氣地請了謝辭出去。謝辭沒說什麽,但他的意圖很明顯,彼此都心知肚明。文初靜不會被別人左右情緒,也不會在外人麵前表露態度。之後她獨自消化了很久,才在確保自己不會失控的前提下,隔了一天聯繫文樂知。


    她其實在打電話之前已經料到文樂知的態度,所以聽到弟弟說「我不想離婚」的話時,沒有把電話摔了。


    「我不想離婚。」文樂知又重複了一遍,「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是什麽意思,沒人比文初靜更明白。


    那些利益牽扯、利害得失,在文、程兩家聯姻之後,早就分不開了。但她還是下了決心,如果文樂知但凡有一點點不願意,她也不會再讓弟弟做犧牲。


    「你再考慮一下。」文初靜說。


    「不考慮了吧。」文樂知說。他的語氣還是一無既往軟乎乎的,但柔中卻帶了一點不可揉捏的硬骨頭。


    文初靜沉默了很久,繼而傳來不可置信又帶著瞭然的聲音。


    「你喜歡上他了?」


    拋開那些外在因素不談。文樂知想,每天早上醒來就會下意識想到一個人,發現有意思的事想要告訴他,會擔心他工作是否順利吃飯是否按時,會報備自己行程的同時也想知道對方的……


    如果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是吧。


    文樂知沒說話,文初靜以為聽不到答案了,卻在許久之後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幾不可聞的一聲「嗯」。


    第25章 記著你說過的話


    文樂知其實不是個情緒豐富的人,在某些方麵甚至遲鈍。如果半年前,麵對著謝辭這樣的對象,他還是「和誰結婚都行」的話,那現在反過頭來想一想,他覺得不是。如果不是程泊寒,如果要和別人結婚,大概是不行的。


    「我考慮好了,無論這段婚姻怎麽樣,就算當時我沒得選擇,但現在我想繼續試試。」文樂知說,「姐,就這樣吧。」


    得到並不意外的答案,文初靜在極度惱怒中迫使自己不得不轉換方向,掛掉電話之前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


    文樂知在山坡上坐了很久。他腦子裏很亂,手機切換到通話頁麵,盯著程泊寒的名字看了一會兒,始終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個電話撥出去。


    還有三天文樂知就結束學習迴元洲了。上次通話還是兩天前,程泊寒問了他詳細行程,讓秘書給他買了機票。


    那次他們開的視頻,程泊寒看起來不太輕鬆,時而很深地盯著文樂知,話也說得少。當時文樂知隻以為他太累了,還囑咐他好好休息。掛視頻前,程泊寒沒頭沒尾說了一句:「文樂知,除了和我在一起,你沒有別的可能。」


    文樂知愣了一下,不明白對方何出此言,但依然傻乎乎迴復了一句:「嗯,我知道啊。」


    程泊寒便笑了,像逗小孩一樣說他「真傻」,又說「記著你說過的話」。


    文樂知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文初靜知道了沒什麽,但是謝辭知道了,一定不會罷休。 謝辭是沒有文初靜那些顧慮的。


    但這段時間程泊寒始終沒有表露過什麽,文樂知便覺得自己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研討班結束了,先迴元洲再說。


    當天晚上,文樂知意料之中地接到謝辭的電話。文樂知直接掛斷了,迴了一條信息,說接電話不方便,有事發微信就好。謝辭便沒再鍥而不捨打來, 隻發了一句 「等你迴來我們談一談」。


    **


    返程當天,阿威神奇地出現在文樂知眼前。他這才知道阿威一直沒走,就住在附近一個村子裏,愣是沒被發現。


    文樂知也懶得說什麽了,看著阿威過得跟個野人一樣,難過又好笑。


    下了飛機已是深夜。程泊寒來接他,見到人沒怎麽克製,幾乎是將文樂知拖進自己懷裏。一個月沒見,文樂知還是之前的樣子,但程泊寒看起來有些疲憊。


    迴去路上,程泊寒連續接了兩個電話,文樂知從隻言片語中聽出通達出了問題。文樂知不懂這些,但不妨礙他擔心——之前的程泊寒在他眼裏無所不能,冷酷強大,現在的程泊寒已經變得有血有肉,會笑會痛。


    他連問了幾次,感覺不像是程泊寒說的「沒事」,便換了個方式問:「遇到棘手的問題了嗎?」


    「不算棘手,有點麻煩。」程泊寒將文樂知手指抓在掌心裏,一點一點揉他的指腹,盯著他的眼睛看,想把這一個月的虧缺都補上。


    通達確實遭遇了一些麻煩,內陸港項目牽製了程泊寒的部分精力,但進展順利,誰也沒料到反而是元洲港出了問題。元洲港因地緣優勢突出,這幾年已經成為東部重要幹散貨港口,也是通達集團的主線港口。但就是這樣一個成熟運營了十幾年的港口,在半個月前發往s國的貨物中被查出含有酒精成分的飲品,這在當地屬於禁運品。為此通達在s國的兩條航線受到波及,並被取消相關執照。


    程泊寒第一時間趕到s國調查事情原委。然而航線的突然調整、相關人員的失蹤,還有當地政府的含糊其辭,都讓調查陷入困境。程泊寒斡旋了多方關係,在當地待了一周後,帶著「僅是罰款」的最終結果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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