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輕笑,亦道「補湯已經送到了,陛下喝了臣妾也安了心。臣妾也告退了,不擾陛下處理政務。」


    衛瞻和皇後一前一後離開,出了大殿,衛瞻並沒有立刻走,而是立在原地,等著後麵的皇後走過來。


    「皇兒是在等母後」


    衛瞻道「幫我娶她。」


    皇後唇角噙著笑,將不知何時落在衛瞻肩頭的一片枯葉拾起,慢悠悠地問「理由」


    衛瞻緩緩道「對您來說,我娶這樣一個身份低下的女人應當是莫大利處的吧」


    皇後似笑非笑地望著比自己高了許多的長子,似乎琢磨了一會兒,她點點頭「也不是不可以。」


    「多謝母後成全。」衛瞻頷首,然後直接轉身,大步離開,並不想逗留和她多說。


    他知道這個女人能辦到,從小到大,在他的記憶裏就沒有什麽事情是這個女人辦不到的。


    皇後望著衛瞻的身影走遠,輕歎了一聲。


    迴到棲鳳宮,她懶洋洋坐在彩鳳繡凳上,一邊拆著護甲,一邊說「去將那份名錄暗中送給周自儀。」


    翠風蹲在她麵前給她捶腿,聞言驚了一下,詫異問「娘娘打算出手了」


    「畢竟母子一場,這孩子都求到我這兒了,哪能不順手幫一把」皇後悠悠笑著,「身份不夠,那就往上提。沒有兄父,不是還有個周家。也幸好還有這麽個周自儀。就看周自儀敢不敢站出來檢舉了。」


    翠風說道「那份名單涉及甚廣,雖說周大人剛正不阿,恐怕也沒有勇氣拿著那些罪證上表。那幾乎是與半個朝廷為敵,隻要周大人站出來,能不能扳倒那些臣子先不說,他的性命恐難保。」


    「那咱們就試試看,他是否真如他所說願以一腔熱血獻江河。」皇後慢悠悠地摘下發間步搖,「這世上說大話的人那麽多,真正看清生死義無反顧的賢士沒幾個。也不知道這個周自儀算不算上一個。他若敢站出來,就算死了,倒也流芳百世了。」


    是夜,周自儀迴家途中遇到一夥黑衣人,黑衣人悄無聲息將他擒至人跡罕至的角落,然後將一個盒子塞給他,然後消失不見。


    周自儀疑惑地打開盒子,裏麵裝著七八個厚厚的小冊子和一些書信。


    衛瞻從恭賢殿迴到東宮,霍瀾音側坐在床沿睡著了,她一雙腿懸在床下,鞋子也未脫。


    衛瞻在床邊坐下的刹那,霍瀾音眼睫顫了顫,醒了過來。


    「你迴來了。」她慢吞吞坐起來,帶著幾分困倦。


    「今日去祈福累到了」衛瞻問。


    霍瀾音點點頭。


    衛瞻探手至霍瀾音的腋下,去解她的衣帶。


    「我要迴」


    「閉嘴。」


    霍瀾音半眯著眼,望著近在咫尺的衛瞻,困倦地低下頭,將下巴搭在衛瞻的肩上,嗡聲說「殿下,我頭疼。」


    衛瞻皺眉,他將掌心覆在霍瀾音的頭頂,霍瀾音蹙起眉。衛瞻便將霍瀾音的長發拆了,這才發現她頭頂腫起一塊。


    「在馬車裏撞到的太醫沒給看」衛瞻的語氣中已帶了怒意。


    霍瀾音搖搖頭,嗡聲說「我忘了和太醫說。」


    「這事也能忘」衛瞻瞪了霍瀾音一眼,作勢想要喊人進來再召太醫。


    霍瀾音及時捂住了衛瞻的嘴。


    「小事,腫了一點點而已,都沒有流血。用不著請太醫的。睡一覺,明天就會好了的。」霍瀾音的聲音很輕,像隔了一層霧似的,「流血那要多疼呢」


    衛瞻眯起眼睛,琢磨了一下。而後有些煩躁地捏著霍瀾音的下巴,抬起她的臉。他乜著霍瀾音,語氣不善「我早就說過,你既然是我認定的女人,我必然要得到。不管你願也不好不願也好,身上已經有了我衛瞻的烙印。既是我的女人,保護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要再提那件事情,連想都不要去想」


    衛瞻忽然很煩躁。


    他不希望她跟他迴京隻是因為他救她的那一次,哪怕她寫滿小冊子他的優點也不能讓她對他的本身動心


    「我送你迴家。」衛瞻冷著臉起身。


    霍瀾音拉著他的袖子,等衛瞻低下頭看她,她蹙著眉說「夜裏冷,不想走。」


    「霍瀾音,你想做什麽」


    霍瀾音十分誠懇地說「我想做什麽早就說得很清楚。從先前寧死也要逃走,到後來努力讓自己去喜歡殿」


    衛瞻打斷她的話,嗤笑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所以還沒努力出結果」


    四目相對。


    霍瀾音十分冷靜,她鬆開攥著衛瞻袖子的手,淡淡道「若是殿下不稀罕那就算了。我走就是了。」


    霍瀾音起身,直接往外走。


    衛瞻一窒,像有什麽在胸口堵著。他用力拉住霍瀾音的手腕,將她用力拉迴來,摁倒在床榻上。


    他死死盯著霍瀾音的眼睛,再一次想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算了,一了百了。


    可是他不舍得啊。


    「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衛瞻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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