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誰一天當中被多次挑刺,也不會心情好。霍瀾音忽然覺得很煩。她想起在鳳壽宴之前,衛瞻對她說過的話「如果有誰讓你受了委屈,你又一時應對不了。那就記下來,等你有了本事再自己弄死他們。」


    行吧,她現在還動不了這些人。


    原本霍瀾音還想著來日方長,可如今覺得這群人沒完沒了,實在是惱人得很。看來她要讓自己早一點有本事,開始計劃給她們些教訓。不過暫時來說,弄死還不至於。


    霍瀾音原本還猶豫是要直接迴家還是去東宮一趟,衛瞻沒有提前說過,可以他的性子,若是又計較起來,忽然發脾氣呢不過被崔欣媛這一攪,霍瀾音不願意在這兒等了,那些人的目光讓她覺得心煩。


    「走吧。迴家。」霍瀾音帶著山河,坐上迴家的馬車。


    不遠處,長安郡主早就坐在了馬車裏,但是她的馬車沒有走,停在一旁。她挑開車窗前的簾子,朝外望去,親眼看著霍瀾音上了馬車。


    長安郡主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竟然膽敢讓她在霍平疆麵前出醜,那她非要給霍瀾音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她這個郡主的厲害。


    她的目光追隨著霍瀾音的木車,期待著。


    霍瀾音剛上馬車沒多久,就覺出來馬車的不對勁。她連趕車都不會,可是能夠感覺得出來這馬車不如早上進宮時更穩當。


    下一刻,馬車忽然劇烈顛簸了一下,霍瀾音身子跟著晃動,頭撞到了車壁,疼得她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邊的山河尖叫了一聲,頓時慌了神。


    外麵也有人在尖叫。


    霍瀾音趕忙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抓著車壁的棱柱往前挪,一腳踹開了車門,至少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然後她便看見她乘坐的馬車前麵的馬和後麵的車廂分開來,車夫落在地上,車廂下麵的四個車轅也不知道遺失了幾個,整個車廂朝一側傾斜著,以一種很快的速度朝一側滑滾。


    長安郡主笑了,笑得很開心。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霍瀾音從車廂裏滾出來的狼狽樣子,最好摔斷了胳膊腿兒,嘖。


    然而下一刻,長安郡主臉上的笑僵在那裏。


    她眼睜睜看著霍平疆不知道從哪裏出來,騎著他的汗血馬朝霍瀾音飛出去的車廂飛奔而去,秋風吹起霍平疆身上的披風,帶著一股肅殺的味道。


    霍瀾音握緊棱柱,對慌了神的山河說「不要慌,抓著我的手,我們跳下去」


    「我我」山河想說她不敢。可是她望著霍瀾音冷靜的目光,縱使隨著車廂的搖晃,她身子晃得厲害心裏怕得厲害,卻也在一瞬間冷靜了些。她使勁兒點頭,像抓住一抹希望似的抓住霍瀾音的手。


    下一刻,車廂的傾翻忽然停了下來。


    霍瀾音驚訝地迴頭。


    霍平疆單手拉住沉重的車廂,向她伸出另一隻手,道「小姑娘,似乎不太小心啊。」


    霍瀾音悄悄鬆了口氣,將手遞給霍平疆。她的手心碰到霍平疆掌上厚厚的繭,一種莫名的踏實安心感覺從手心傳來。


    長安郡主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霍平疆將霍瀾音從傾倒的車廂裏牽出來。


    他牽她的手


    他牽她的手


    長安郡主氣憤地從馬車裏鑽出來,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霍瀾音。這個女人果然勾引了她的霍將軍


    長安郡主的眼睛瞬間紅了,她多希望置於險境的那個人是她自己那樣的話,她的霍將軍就可以像一個英雄一樣來救她,來牽她的手


    長安郡主心思飛快流轉。她已是恨死了霍瀾音,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參見大殿下」


    長安迴頭,看見衛瞻腳步匆匆,急切地迎上霍瀾音。


    長安郡主心頭跳了跳。既然霍瀾音這個狐媚坯子兩邊勾搭,她一定要拆穿她的麵目,讓大殿下知道她的水性楊花,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衛瞻腳步匆匆趕到霍瀾音麵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問「可傷到了」


    「幸好得霍將軍相救,沒什麽的。」霍瀾音心有餘悸地說。


    衛瞻瞥了一眼傾翻在地的馬車,又迴頭環視了一圈還沒有散盡的人群。他收迴目光,冷著臉牽起霍瀾音的手,道「先去東宮。」


    「屬下失職,殿下恕罪」侍衛們腳步整齊劃一地趕來,跪地領罪。


    「徹查。」


    「是」


    霍瀾音被衛瞻牽著剛往前邁出一步,疼得蹙起眉,她這才發覺腳踝剛剛不知道磕到了哪裏。


    衛瞻感覺到了,他停下腳步,幹脆直接將霍瀾音抱了起來。身子懸空的那一瞬間,霍瀾音有些不知所措。她總覺得當眾如此,有些不甚雅觀。她下意識地望了霍平疆一眼,霍平疆偏著頭,正在和身邊的一個侍從說話。不知道為什麽,霍瀾音特別不希望自己留給霍平疆的印象不好。


    霍平疆忽然迴過頭來,剛好對上霍瀾音的目光,霍瀾音不由怔了怔,迅速反應過來「剛剛多謝霍將軍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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