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包括沈星河在內,所有人又都瞪大了眼睛。


    這劇情他娘反轉的也太快了,讓眾人一時間簡直有些迴不味來。


    不過好在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這一次,大家將信將疑,隻是心裏覺得怪異,但手上卻誰也沒做過多的動作。


    沈星河卻似乎明白了什麽,他一臉難以置信的咽了口唾沫,雙手平伸往下按了按,似乎是讓她冷靜下來。


    “你……是不是也聽到了什麽?”


    沈星河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問道。


    楊怡一愣,似乎也明白了什麽。她點了點頭,緊靠著許壯壯的身軀又放鬆了一些。


    “你也是?”


    楊怡問道,竟然沒有半點怨氣,乖巧的像隻溫順的綿羊。


    沈星河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也點了點頭。


    “也是……叫你迴家?”楊怡繼續問道。


    沈星河苦笑著,不得不又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是我幻聽了呢……看來還真不是。”說著,沈星河又滿臉詫異的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許壯壯和杜宇。


    “你倆就沒聽到什麽?”


    杜宇、許壯壯對視一眼,癟著嘴搖了搖頭。


    “奇怪了,莫非這話隻有特定的人聽得到?”沈星河暗自嘀咕了起來。


    “不是沒有可能……”


    程果一邊扶著沈星河,一邊思考著說:


    “說到底,聲波也隻是空氣與耳膜間的共振。


    如果古代瑪雅人的科技真的已經先進到了,能不借助空氣傳播,就能使他人的耳膜以固定頻率震動,那想要造成這種隻有特定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確實不算困難。”


    “靠,能做到的話,這當然不算困難……難得是他們怎麽做到的?在千裏之外就能控製人的耳膜?這技能可比千裏傳音還牛逼……您到真敢想。”


    許壯壯也扶起了楊怡,從她包裏翻出了兩個毛巾,給兩人分別遞了過去。


    “難不成是這倆人的耳膜構造與我們不同?”


    程果聽了許壯壯的話,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推測有些太過玄幻,小臉一紅不再多說。


    沈星河一邊拿毛巾胡亂抹著滿是泥水的臉,一邊說道:


    “原本就是扯淡的問題,有什麽不敢想的……對於這種問題,怎麽想都不算扯淡!”


    他一邊說一邊將擦的惡心巴拉的毛巾隨手又順手扔給了塗博士,繼續說道:


    “走吧,在這地方扯淡的事太他媽多了。要真一件一件去想,別說想到明天早上。就算是想到明年早上,也他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先離開這,到了安全的地方咱再慢慢計較吧。”


    說罷,他覺得胳膊上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不知是由於坐在地上濺進去了泥水的緣故,還是此處炎熱潮濕,傷口本就沒長利索。


    藥在楊怡包裏,沈星河想問她要,又因為剛才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於是咬了咬牙,打算到了下一處休息的地方再做打算。


    “……迴……家……吧!”


    突然間,那幽靈一般的聲音竟然又冷不防的在沈星河耳邊炸響!


    有了剛才的經曆,這次的沈星河鎮定了許多,但那聲音實在太過詭異,雖有了些心理準備,但他仍舊忍不住渾身猛地一哆嗦。


    楊怡也沒好到哪去,剛泛起一絲紅潤的臉上,驟然間又變得煞白。


    好在這次許壯壯就在她身邊,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讓她感覺似乎有所依靠。這才沒像上次一樣被嚇得直接崩潰。


    強行穩住心神,沈星河發現這次的聲音明顯與剛才不同,首先,音色更加深沉。


    如果說剛才叫他們的那隻“女鬼”聽起來像個久居深閨的怨婦。那麽這次的這隻,似乎已經快當奶奶了!


    那聲叫喊隨然讓人感覺有些虛無縹緲,但沈星河依舊可以確認出方向,那是從身後的小路上傳來的!


    身後?身後有什麽?


    突然那個落地姿勢極為古怪的人偶突然間浮現在沈星河的腦海之中,讓他感到一陣惡寒!


    剛才雖然眾人都對那玩意有所懷疑,但由於沈星河驟然間的瘋癲,讓大家根本無暇在做顧忌。


    而一直到剛才,過了那麽久,那具人偶竟然也真的像一具如假包換的木頭人一樣,靜靜的坐在那,似乎在看他們的表演,又好像真的人畜無害一般。


    “這聲音難道真的是這些玩意發出的嗎?”


    想到這裏,沈星河本能的轉過身,將狼煙手電的強光再度照向了那具人偶。


    而就在此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出現了,那具人偶,竟然像感覺到了強光一般,將原本高高揚起的頭偏轉向一邊,用一側的發絲遮擋住了徑直射向臉部的光線。


    沈星河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接連向後退了兩步。


    而一旁的杜宇也是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


    杜宇何等反應,他第一時間又將那把scar舉了起來,瞄向了那具詭異人偶的頭部,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又來?”


    許壯壯被不明所以,他並未看到人偶的異動,反倒被眾人的動作嚇了一跳。


    “我二位爺,您兩位這又唱哪出啊?”


    沈星河原本就沒想搭理他,但看著旁邊程果和塗博士似乎也毫不知情,為了讓大家有個準備,還是將人偶的異動告訴了眾人。


    許壯壯聽了眉頭微皺,想到剛才的恐慌,有些不耐煩。


    “哎,那玩意說到底不就是塊木頭嗎?我說你們這杯弓蛇影,風聲鶴唳的,是不是被嚇破了膽,太過緊張了?”


    許壯壯看半天沒人搭理他,又繼續說道:


    “要不這樣!小宇哥,要我說,要不您那就直接開槍突突了它得了。


    它要是個木頭,咱突突了也就突突了。它要真是個妖怪呢,早晚咱不也得突突,晚突突還不如早突突呢,您說是不?萬一一會有個變故,那說不定想突突都突突不死了,不更麻煩。”


    杜宇聽著許胖子囉囉嗦嗦的一大堆繞口令般的勸告,心裏無比煩悶。但不得不說,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有幾分道理。


    畢竟,再怎麽說,眼前這玩意,確實也不大可能是個大活人,真的扣了扳機,也扯不上什麽倫理道德。


    他看了一眼沈星河,沈星河似乎也覺得許壯壯說的有幾分道理,於是衝他點了點頭。


    杜宇看沈星河也同意,略做瞄準便扣動扳機。


    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那具人偶的頭,如同滿天雪花般帶著四散開來的碎屑,向後飛去。


    果然,別說鮮血噴濺的場景,這麽一槍上去,竟然連動一動的反應都沒有。


    看來正如同許壯壯所說,那玩意真的就隻是一具木製人偶而已。


    許壯壯一下來了勁,他一邊走上前拍打著我的肩膀,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道:


    “兄弟,多慮了多慮了~木頭終究就是木頭。他瑪雅人再是聰明,估計也還沒到能把一個木頭人複活成真人的地步。我看你們啊,還是太過年輕啦,膽子畢竟……”


    “不對。”


    這次,沒等這胖子囉裏吧嗦的說完,楊怡便打斷了他。


    許壯壯看沉默半晌的楊怡說了話,當即尷尬的咳嗽了幾聲,然後有些討好意味的問道:


    “不……不對什麽?哪裏不對啊?”


    “太安靜了!這片林子確實太安靜了!”


    “這……”許壯壯尷尬的苦笑著說道:


    “你剛剛可能太害怕了,沒注意聽。剛進這片林子時老爺子已經解釋了。這胭脂……哦,不對,是丹藥中,有著辟邪驅蟲的成分,所以外麵雨林裏的蟲子不願爬進來,所以才這麽安靜的。”


    可沒想到,此時,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塗博,竟然也站了出來,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確實說過這話。但我說的是驅蟲,不是驅鳥驅獸!”


    驅鳥驅獸?


    塗博這話一出口,許壯壯自己便似乎也意識到了他話中的意思。


    如此幽暗寂靜的叢林裏,剛才那樣一聲如同雷鳴般巨大的槍響,怎麽可能會連一隻飛禽走獸都沒有驚動呢?


    與之前在雨林中那驚天動地的動靜相比,這次槍響之前四周靜悄悄的,槍響之後,依舊靜的可怕。就像將一塊大大到能夠建造金字塔用的石頭扔進了尼羅河中,卻未蕩起半圈漣漪一樣。這難道不奇怪嗎?


    為什麽會這樣呢?


    答案似乎隻有一個,他最不願相信的一個。那就是這片林子裏,除了他們一行六人之外,恐怕真的再沒有半個活物了。


    “這還真她媽的有點邪乎了。”


    意識到這個答案,許壯壯也終於沒了調侃的興致,忍不住低聲暗罵道。


    “怎麽會這樣呢?”程果沉吟著,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眾人。


    楊怡嘴唇似乎有些發幹,他咽了口吐沫,聲音有些顫抖的迴答:


    “在野外,這種現象一般是是由於動物劃分領地的行為導致的……”


    “劃分領地?”許壯壯難以置信的說道:這特麽什麽動物劃分領地,能讓方圓十裏鳥獸無無存啊?”


    他看了看楊怡又有些蒼白的臉,於是趕忙又在後麵用東北大碴子味的方言補充到到:“難不成還能是數碼暴龍獸啊?”


    沈星河白了他一眼,對許壯壯這種無論在哪都沒個正形的個性有些無奈。


    楊怡的麵色倒是好了很多。她略帶感激的看了一眼許壯壯說道:


    “不會有這麽巨大的東西,這片林子雖大,但終究不如雨林般茂密,如果有大家夥在的話,一來不好隱藏。二來食物來源太少,也支撐不起他在這生活。我倒覺得,更有可能是個群落。”


    “群落?這鬼林子裏,他娘的除了樹就是這玩意,連個活物都沒有,哪來的什麽群落?”許壯壯指著眾人麵前那具腦袋都被打飛了的人偶說道。


    隨即大家便覺察出,這話裏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這偌大的林子裏麵,確實就隻有這兩樣東西,如果說群落,眼前這一棵棵動彈不得的闊葉樹總不可能威脅到各種動物,那還剩下什麽?


    “難不成這玩意……真他媽是個活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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