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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可知,如今聖上病重,臥床不起否?”


    “略有所聞,未知聖上有何旨意?”


    黑影搖搖頭:“聖上並無旨意,今夜聖上請並肩王入宮商議國事,詔旨把皇子交給皇後養育,請並肩王親自領兵出征豐原。因並肩王無有子嗣,因此請並肩王選擇合意之人,以為後嗣。”


    尚秋原略感疑惑,此等事,與他有何關係,為何皇上會派人深夜入府,專門告知此事。並肩王代替皇上領兵出征,在他意料之中,恐日後,這位並肩王,將是他的上司,要統帥所有的軍隊。


    他亦做好了準備,要在並肩王沒有出兵前,先穩定根基,攻入豐原站穩腳跟。


    “侯爺可知,並肩王選擇誰為後嗣,繼承並肩王的家業?”


    一種不祥的感覺,悄然在尚秋原心中升起,並肩王選擇誰為子嗣,本和他無關。若是如此,皇上斷然不會在夤夜中,派人前來告知此事。微微沉吟,難道此事,竟然與他有關不成,難不成,那位並肩王,會選擇他?


    尚秋原心中苦笑,皇上賜予同浴,又頒布詔旨,令他領兵出征豐原,一切便宜行事,把他推到風口浪尖。如今,他已經成為朝堂上,被議論最多的人。


    黑影的眸子中,露出奇怪的笑意,看著平靜毫無波瀾的尚秋原,這位掃北侯,是城府太深,還是已經達到了八風不動,任何事都不能令他動容的地步。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尚秋原,今日,他便是來探尚秋原口風的。


    “某愚鈍,請大人指教。”


    “並肩王選擇的人,便是侯爺,他意圖讓侯爺做他的子嗣,繼承並肩王的家業。”


    尚秋原默然沒有做聲,心中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隻是仍然掀起滔天的巨浪。為何,皇上要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並肩王亦不肯放過他。難道,他和姬天凝一樣,隻是皇上手中的棋子,如今更淪落到兩難的境地。


    如果不接受並肩王的美意,便是得罪了並肩王,那位並肩王,是權柄更勝過皇上之人。如果接受,便是拂逆了皇上的寵信,在皇上和並肩王之間,他必定要做出選擇。


    如何選擇,是一個難題,他從不願做什麽人的子嗣,他是尚家唯一存活於世上的人,隻屬於那個已經消失的家族。但是,隻要他還在,尚家就不會消失,還會延續下去。


    黑影凝視著冷靜的尚秋原,他看不出,尚秋原的想法。溫和平靜的臉龐上,仍然是淡淡的,似乎不為所動。這個消息,並未能如他所料,令尚秋原動容,仿佛他早已經知道了一般,或者並不在意。


    “聖上曾應允,並肩王可以隨意選擇子嗣,若是對方不願,聖上會頒布詔旨,令其應允。如今,並肩王意圖選擇侯爺為子嗣,若是侯爺答應,便是南詔最尊貴的小王爺。想必明日,並肩王就會命侯爺前去拜見,說明此事。”


    尚秋原仍然不動聲色,未曾說話,沉吟片刻問道:“未知聖上有何吩咐?”


    “聖上隻是命奴才向侯爺傳達此事,未曾有旨意給侯爺,隻是聖上命奴才,帶迴侯爺的意思。”


    迴眸望向深沉夜色中的院落,目光卻透過院落,望向豐原。


    他想要的是什麽?目標是什麽?那目標,要如何才能達到?他想攻破豐原,把豐原的都城豐饒掌握在手中。他想把豐家人,一網打盡,不遺落一個。隻因,負他的人,是豐原的皇帝,老皇帝和現在的皇帝,同樣辜負了他。


    因此,他對皇族豐家,隻有痛恨。既然,豐家讓他家破人亡,甚至要把尚家斬草除根,他有什麽理由,給豐家留下後人。


    豐原,是他的傷心地,如何能把整個豐原盡掌握在手中,讓豐家再無餘孽,一直是他的心病。若是在往日,他手下有數十萬大軍,尚可做到。然而,在豐家父子的陰謀中,他的親軍,在和南詔對戰時,死傷太多。


    最後,僅剩下五千兒郎,跟隨他到了南詔。


    豐原雖然還有他的舊部,隻是如今都已經歸屬各方,是否還能聽從他的號令,他沒有把握。十萬大軍,便如此無辜地倒在戰場上,若是今日,他還有這十萬大軍,可以掃平豐原,馬踏豐饒紫禁城。


    寂靜的深夜中,黑影站立在牆壁陰影處,宛如鬼魅,隻露出一雙光芒四射的眼睛,盯著尚秋原。他受命深夜潛入候府,告知尚秋原並肩王意圖選擇他為子嗣之事。臨行前,火逆鱗沉吟良久,終於隻是讓他帶迴尚秋原的意思,其他的話莫要多言。


    黑衣人站立在陰影之中,似乎已經和陰影融為一體,他不明白尚秋原在猶豫什麽,考慮什麽。


    今日火逆鱗賜尚秋原在溫泉共浴,乃是莫大的恩典,朝中群臣,從未有人受過這般恩典。在黑衣人看來,尚秋原應該立即拍案而起,表示對並肩王的憤慨。


    他是皇帝的貼身侍衛,亦是後宮的太監,他們幾人,都是火逆鱗身邊最親信的人,效忠的對象也隻有一個,便是自己的主子火逆鱗。若不是皇上事先有吩咐,命他不得多言,左右尚秋原的想法,他便想嘲諷尚秋原幾句。


    不過是一介降臣,被封為大將軍,掃北侯,乃是皇上的洪恩。怎敢,在此時猶豫考慮,莫非是有不臣之心?


    入目,是滿頭刺目的銀發,在燈光下是那般的刺目。心中不由得躊躇,並肩王的權柄,五國皆知,若是答應了並肩王,成為並肩王宮九天的後嗣,便立刻會變成小王爺,榮華一時。


    傾其一生,都不可能達到的權利巔峰,片刻間,便會掌握在手中。五國人皆知,南詔並肩王的權勢,不在南詔皇帝之下,即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亦要退讓三分,稱唿並肩王一聲“父王”。


    黑衣人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問自己,若是有這樣的機會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會如何選擇?會不會猶豫動心?


    苦笑了一下,他隻是一個太監,不可能入朝為官,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


    那位溫潤冷靜的侯爺,仍然坐在桌案前,微微低垂著頭,似乎是看在地圖。他卻是知道,尚秋原心中必然是波瀾翻湧,正在衡量輕重。


    “若是我,恐怕亦會猶豫吧?”


    良久,房間中靜的可怕,唯有二人輕微的唿吸,在房間中飄蕩。


    尚秋原微微抬起眼瞼,平靜的目光仍然是波瀾不興,黑衣人忽然感覺到,他看不透這位侯爺,也不知道他會如何抉擇。


    “多謝大人深夜前來相告,聖上可還有其他吩咐?”


    “聖上隻命奴才前來拜見侯爺,告知此事,沒有其他旨意。未知侯爺是何意,請侯爺示下,奴才也好迴去複命。”


    “今夜聖上召見並肩王,並肩王是否親自領兵出兵豐原?”


    “並肩王已經答應,親自領兵出征,明日便開始點兵。聖上亦頒布詔旨,把皇子交給皇後養育。”


    俊逸的臉龐上,仍然沒有絲毫波動,暗中猜測皇上的病,到底是真假。


    “午後賜浴溫泉之時,皇上並無異樣,縱然病發,不至病重不起,需要臥床休養。此舉,恐有試探並肩王之意,莫非是想把並肩王調離祖龍城,暗中安排什麽嗎?”


    目光向窗外望去,遙遠的地方,豐原,是他即將出兵的目標。


    “我的目標是什麽?”


    尚秋原溫潤的目光,驀然犀利起來,是的,目標。他心中唯有一個目標,為已經死去的將士,苟活的手下,還有那些無辜的家屬,自己的家人,討還公道。他的目標,便是把豐氏一族,從曆史上抹殺。


    “既然,你們要抹殺我尚家,如今,便讓我抹殺豐氏家族吧。十萬將士的血,即便是流盡豐家人所有的血,也不能償還。”


    目光冷冽起來,霍然起身,矗立在窗前,凝望夜空的明月。滿頭的銀發,為何一夜間,盡染霜華?此殘軀,苟活在世間,為的是什麽?目光中透出清冷的殺機,這一刻,尚秋原如雪山之巔的雪蓮,要卷起千丈風雪,淹沒豐原。


    沒有迴身,後背對著黑衣人,淡然地道:“勞煩大人迴稟聖上,既是並肩王一番美意,尚某怎好推卻,何況還有聖上的旨意。我願拜在並肩王膝下,繼承並肩王的家業,為南詔效力。”


    卓然矗立在窗前,白色的袍服上,蓮花印記隱隱飄動。


    黑衣人的眸子驀然冒出光,手微微握緊,抓住肋下的寶劍。他與尚秋原之間的距離,不過數米,這個距離出劍,是最好不過。隻是,他沒有把握,可以一擊必中,而皇上亦不曾有旨意,讓他出手。


    猶豫了片刻,終於放下手,垂落在身側。對麵儒雅的公子,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是屢經戰陣的大將軍,亦是五國赫赫有名的將軍。


    “侯爺可想好了?”


    尚秋原仍然未曾迴身,淡然道:“我已經思慮周全,便請大人迴宮複命吧。”


    “侯爺可還有什麽話,讓奴才迴稟聖上?”


    “聽聞聖上病勢沉重,請帶我向聖上問安,但請聖上安心休養,我定當盡心盡力攻破豐原,為南詔效力,不會令聖上失望。”


    黑衣人有些不甘心地凝望尚秋原的背影,這個距離,簡直就是個大好的靶子。


    “若是侯爺沒有其他吩咐,奴才便告辭了,望侯爺莫要辜負聖上洪恩。”


    雪白的袍服,在微風中微微搖動,那道背影卻始終沒有迴頭,凝望著月夜。黑衣人悄然隱入黑暗中,宛如夜色一般,消失在房間中。


    再迴頭時,房間的陰影中,已經沒有了黑衣人,目光掃過房間,再次落在發如雪那闕詞上。眼睛一瞬間濕潤了,為了這一天,他付出太多,太多,如今,時機已經成熟,沒有什麽再能阻止他,亦沒有什麽,能令他心腸軟下來。


    “豐原,等著我吧,很快我就會迴去了。豐無極,你為了讓七皇子繼位,把我調遣到南詔和豐原的邊陲,陷我於內無糧草外無救兵之地。如今便又如何?你心愛的七皇子,為了早一日繼承大統,弑父殺君,一碗毒藥,便是你的歸宿。豐無極,我雖然反對你讓七皇子繼承王位,卻沒有不臣之心,為何你如此狠毒,要陷我和十萬將士於死地?”


    袖口下的手,悄然握緊,十萬大軍,便這樣做了無辜鬼魂。


    清晨第一縷曙光照進窗欞,尚秋原起身活動了一下,一夜未眠,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望向外麵,昨日便已經命令屬下準備好一切,最先頭的部隊,已經離開駐地,趕往南詔邊界。


    今日,是並肩王的點兵的日子,亦是他點兵的日子。


    “迴侯爺,並肩王府來人,請侯爺過府一敘。”


    “請來人稍後。”


    尚秋原換了衣服,走出臥室來到客廳,並肩王府的人,已經等待片刻,見到尚秋原說明來意。尚秋原已經知道並肩王的用意,便跟著來人前往並肩王府。


    朱紅色的大門,金燦燦的銅釘鑲嵌在門上,門前的白玉獅子,腳踏繡球,瞪視著來往行人。


    亭台樓閣,假山流水,偌大一座王府,金碧輝煌,讓尚秋原有進了禁宮的感覺。並肩王府,他還是第一次前來,也曾前來拜見並肩王,卻是未能見到這位尊貴的王爺,隻是在門口逗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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