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這時,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扶蘇看見十八弟說完還要跑上前去,連忙拉住他,雖然自己敢反對父皇的政見,但不代表他傻。


    這時候出頭,顯然會成為父皇的出氣筒。


    作為關愛弟弟的好大哥,扶蘇理所當然的阻止弟弟的作死行為。


    胡亥卻不領情,父皇一向喜愛他,隻要他撒撒嬌,父皇會滿足他很多的請求。他才不像扶蘇那般膽怯。


    看吧,他將是眾公子中最勇武的,父皇一定會誇他。


    胡亥趁扶蘇一時沒注意,甩開扶蘇拉著他的手,跑到嬴政麵前。


    抬起笑臉看著嬴政。“父皇,您叫孩兒來有什麽吩咐嗎?”


    說罷,等了一會兒,見嬴政沒有迴答,竟大著膽子去拉嬴政的袖子。


    知道一切事情的的人都屏住唿吸,知道胡亥這是正撞槍口上,討不到半點好,就是不知陛下如何處置。


    “砰,啪!”


    “啊!!!”


    這時,眾人眼睜睜看著陛下一腳把胡亥踹飛,砸在一旁的柱子上,又摔倒地上。


    胡亥痛得在地上哀嚎。在寂靜的屋裏更是清晰得不行。


    諸位公子、公主不由瑟縮一下,生怕嬴政下一個處置的是自己。看胡亥那副樣子,就知道嬴政不是做做樣子。


    嬴政此時怒火中燒,恨不得一腳把這敗家子踹死,但他還有些理智,大秦的公子不能死在他的手上,動腳時收了幾分力。


    我大秦奮六世之餘烈,才一統天下,就被此子短短三年敗光,他心痛啊!他一生的心血就這麽沒了。


    越想越氣,又朝著胡亥走去,要再補一腳。


    “父皇,不可啊!十八弟已知錯了。”


    扶蘇見狀不對,急忙跑到嬴政腳邊跪下,身體不偏不倚的擋住了胡亥。


    嬴政沉著臉,靜靜看著扶蘇。


    “讓開。”


    扶蘇挺直身子,堅定的衝嬴政搖了搖頭。


    “好朕成全你。”嬴政抬腳把扶蘇踹倒。


    “你不是孝順嗎?”


    “不是接到詔書,不辨真假就遵從父命自盡嗎?”


    “這害大秦二世而亡的兇手,你倒是護得緊呐。”


    嬴政一聲聲的質問,腳下也不停。


    扶蘇被問懵了,狼狽的受著嬴政的處罰,一句話也不反駁。


    嬴政對胡亥已經是敗家子、留不得的態度。畢竟他不會讓他的大秦有這麽危險的因素存在。


    而扶蘇這個一直的他看中的大兒子,嬴政對他是情感複雜。


    真的怒其不爭,平時頂撞自己的莽撞勁怎麽不見了,就這麽自盡而亡,拋棄了大秦。但又會為他聽從父命,不質疑的態度而感動。


    其餘人聽到這些,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這些是自己能聽的嗎?


    過了一會兒,嬴政火氣發泄出去,平靜下來,迴到位置坐下。公子們連忙上去扶起扶蘇,胡亥卻沒人去扶。


    他們剛剛可是聽到了,胡亥害得大秦二世而亡,如此行為,他們可不會憐憫。


    公子高作為代表詢問,怎麽就提到二世而亡:“父皇,是出何事?”眼神已經瞥到跪著的中車府令和丞相,想來不簡單。


    嬴政一個眼神過去,就有人給公子、公主們講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眾人驚駭,連扶蘇看胡亥的眼神都透著不可思議。


    胡亥掙紮著爬到嬴政前跪著,口中喊著冤枉。


    “父皇,是誰冤枉兒臣?兒臣一點心思都沒有,兒臣冤枉啊!”


    胡亥連哭帶喊,希望能激起嬴政的憐愛之心。


    “閉嘴。”現在嬴政隻覺得他吵鬧。


    諸位公子、公主更是雙眼通紅,恨不得把胡亥活活撕了。


    扶蘇現在很迷茫,此時身上的傷好像更疼了。


    “來人,趙高夷三族。”嬴政瞥了瞥他們。


    馬上就有人進來把趙高拖了出去,此時趙高已經認命。


    “胡亥。”


    “父皇,放過我吧,兒臣從今往後一定安分守己。”胡亥涕泗橫流,就差發毒誓,隻求嬴政能網開一麵放過他。


    此時,公子將閭等人都冷眼旁觀,自己喊冤的時候,十八弟不也沒有放過他們嗎?他們可不會為他求情。


    現在求了情,萬一以後真得勢,又把他們殺了,那才真是有冤沒處說。


    扶蘇想張嘴,也被公子高拉了拉衣角,提醒他不要勸,。扶蘇低下眉眼,終是不再說什麽。


    “十八公子胡亥,賜死。”


    嬴政聲音有些飄忽,語氣卻很堅定。怎麽樣的父子情,也不能威脅他的大秦。誰也說不準,留下胡亥,會不會再重蹈覆轍。


    “父皇在給兒臣一次機會,父皇,父……”胡亥被帶走。


    李斯知道接下來輪到自己了,


    李斯啊!李斯!你怎會如此糊塗。


    “李斯……”嬴政沉思,大秦可用的人還是太少了,“罰奉一年,好好教導手下的人……到時,便同朕一起去吧。”


    嬴政歎息,李斯還有用。


    “多謝陛下。”李斯真切道謝,跪拜嬴政。


    他也知道自己還有用處,也慶幸自己的地位暫時無可替代。不過陛下已經暗示培養接自己班的人,到時自己……


    也罷,能活著就行。趙高和胡亥公子可沒有自己這待遇。


    “扶蘇留下,其他人退下。”


    眾人:“唯。”


    他們也要迴去好好想想,這天要變了。


    “父皇。”扶蘇忍痛向前行禮。


    “痛嗎?”


    “嗯……”


    “什麽?”嬴政繼續問。


    扶蘇:“痛。父皇很痛。”


    “朕還以為你不會痛呢。還想為胡亥求情。”


    扶蘇低頭不說話,嬴政就這麽看著他,剛剛他可是看見扶蘇那欲言又止的樣子。


    “父皇此舉恐引來非議。”一會兒扶蘇見嬴政沒有說話,試探道。


    嬴政:“你以為朕會懼怕非議。”


    扶蘇抿了抿唇:“父……”


    “帶著你的非議,給朕滾出去。”


    “唯。”扶蘇咽下接著要說的話緩步離開,行走間還傳出他低微得幾乎聽不到的唿痛聲。


    嬴政背著手就這樣靜靜看著扶蘇一瘸一拐的走遠。


    他想不明白,自己從前很是乖巧的兒子怎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未達到他要求的君王該有的樣子,他又怎麽放心把大秦交與他。


    其他幾個孩子,還比不上扶蘇,更不要論繼位。


    若不是沒有滿意的繼承人,他又怎麽如此急切的求取長生不老藥,自己能做的還是太少太少。


    大秦建立之初,隱藏諸多的問題。扶蘇啊!鎮不住那些人。


    父親和祖父壽命皆不長,他也預見自己不會長壽,沒想也就僅僅四十九年。


    他又還能為大秦撐幾年?


    嬴政長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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