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呀!”


    大雨已停,竟然豔陽高照。


    曹軍劃著小船,一邊射箭,一邊從坍塌的城牆豁口衝了進來。


    “放箭!放箭!”呂布大聲命令道。


    兩軍對射,還是呂布軍占據地利,稍占優勢。


    “殺!”


    正在兩軍對峙之時,側翼的魏續、宋憲兩人突然大喝一聲,帶著近百親衛,殺向呂布軍。


    後方的呂玲綺看到情況有變,帶人衝了上去,與魏續、宋憲竟然一時難分高下。


    “無恥賊子!”


    呂布騎著赤兔馬,飛馳而來,一戟劈向宋憲,宋憲舉刀,勉強抵擋了一下。


    隻是呂布自前方離開,曹軍又壓了上來,呂布軍隻能後退。


    呂布大喝一聲,複身再戰曹軍,方天畫戟如狂風般揮舞,瞬間將周圍的曹軍斬殺殆盡。


    隻是,曹軍越來越多,呂布軍漸漸陷入被動。呂布毫不畏懼,拍馬衝向敵軍,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地,呂玲綺亦來助戰。


    然而,就在呂布奮勇殺敵之際,一陣喊殺聲從背後傳來。原來,魏續和宋憲趁呂布不注意,率軍偷襲了呂布的後方軍陣。


    呂布心中一驚,急忙調轉馬頭,趕了過來,再戰魏續、宋憲。


    原本魏續、宋憲二人在呂布麵前不堪一擊,隻是城內積水,又多泥濘,行動受限,加上曹軍進攻,呂布竟然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灘遭蝦戲。


    “州牧速退,我來斷後!”


    隻見曹性拍馬馳來,左右開弓射箭,所帶的一隊士兵抵住了曹軍。


    “爹爹速退!”呂玲綺也說道。


    看到女兒,呂布內心一軟,說道:


    “好!”


    “曹性,撤吧!”


    曹操領著眾人往州牧府撤去。此時下邳多處城破,曹軍自多處攻進下邳,喊殺聲四處傳來,一時城內亂成一團。


    “曹州牧,這邊來。”


    “糜先生,不是前往冀州求援嗎?怎麽會在此?”


    “州牧快走,夫人已到城南,隨後再一一稟報。”


    其實下邳城的一切,糜芳、糜陽全都清楚,糜陽前番的求援廖化之議,也是二人商議的結果——提前給呂布一個念頭,否則廖化大軍前來,豈不是太過突兀?


    呂布來到城南,隻見一塊兒高地上,呂布家眷正焦急的東張西望。


    “嬋兒!”


    “夫君!”


    眾人相見,自是一番激動。


    此刻呂布軍也不斷匯聚而來,曹軍亦是跟隨前來。


    此時,


    一邊是洶湧的洪水,


    一邊是如潮的曹軍,


    呂布軍這邊則是丟盔棄甲的敗兵。


    “快看河裏!”


    正在這危急時刻,後方不知誰喊了一句。


    “啊……怎的如此多的大船?!”


    呂布亦是看到了自泗水下遊逐漸靠近的大船。


    “州牧不必驚慌,這便是我請來的冀州援軍!”


    曹軍亦發現了大片戰船,正不知如何處置,隻聽一聲大喊:


    “放箭!”


    霎時,箭如飛蝗,曹軍立時紛紛墜下小船。呂布見狀,喜出望外,立刻率領殘部上船。大船迅速駛離岸邊,避開了曹軍的攻擊。


    隨後,戰船又沿著水道,四處出擊,曹軍小船載人尚可,與廖化水軍作戰哪是對手,死傷慘重。


    船上的呂布軍士兵士氣大振,他們重整旗鼓,準備與曹軍展開新一輪的戰鬥。


    站在船頭的呂布遙望著水中的下邳城,心中感慨萬千。


    他知道,這場戰爭他已經徹底失敗,但是遠沒有結束。但他堅信,隻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報此大仇。


    隨著大船的遠去,曹軍隻能望船興歎。他們無奈地看著呂布逃脫,心中暗自懊惱。


    而呂布,站在戰船上,思緒萬千,迴想自己戎馬半生,如今隻落得這千餘人的殘兵,好在家眷都在,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廖化,你是一個什麽人?又為什麽來下邳救我?”


    呂布實在想不通。


    “報,廖州牧來訪。”


    呂布扭頭一看,一艘大船自後方駛來,一麵“廖”字帥旗迎風招展。


    “哈哈哈,奉先,略備薄宴,上來喝一杯如何?”廖化笑道。


    呂布看來,廖化正站在船頭對著自己笑,身旁一高大如鐵塔般壯漢,自然是典韋;另一與廖化身高年齡相仿的瘦弱青年,卻不清楚是誰;還有幾名武將立於身後。


    “多謝廖州牧,正好借此答謝廖州牧相救之恩!”


    上得大船,欲覺平穩,呂布身後僅僅跟隨曹性一員戰將。


    眾人落座,廖化自是上首,身後典韋侍立;下麵分別是郭嘉、程普、曲勇、馬忠、糜芳、糜陽等人。


    廖化分別給予介紹,又請呂布介紹曹性。


    “此番感謝廖州牧施以援手,免於被曹賊擒獲。”呂布起身施禮。


    “不知屬下陳宮、張遼等人如何?”


    “張遼自彭城突圍,僅剩八百餘人,在下邳城外遊弋,此番大雨亦被困於大水,終被擒獲,不知後來如何;陳公台亦是在城破之時,被曹操擒獲,聽聞後來甘願一死。至於宋憲、魏續二人已經投降曹操;其餘皆是杳無音信。”廖化道。


    “唉!”呂布一聲歎息,頗為落寞。


    “是我對不起他們,隨我漂泊半生,仍舊沒有給他們一個好歸宿!”


    “奉先不必氣餒,實在是曹操太過歹毒,不顧徐州百姓死活!他日複來,必讓他血債血償。來,喝酒!”


    “啊!好酒!”


    看著酒杯不大,呂布一飲而盡,一股如火的辛辣自胃中擴散,瞬間流向四肢百骸。


    眾人紛紛敬酒,呂布心情逐漸好轉,從兵敗的陰霾中走出,竟然和郭嘉等人鬥起酒來,呂布酒量亦是很大,最後眾人盡歡而散。


    “州牧今日不該如此飲酒,若是廖化等有所圖謀,我等插翅難飛!”


    “哈哈哈,健兒(曹性的稱號),我


    等已經如此了,廖化還會圖謀我們什麽?”呂布道。


    “不過,廖化怎會奔波千裏,到下邳救援?而且恰好下邳大雨,河水變深?難道這些都是巧合?”


    “確實匪夷所思,我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說是巧合,卻是處處巧合!”


    “且不去想他,到得岸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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