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江小柔和另兩個小姑娘在拚多多那邊忙活了幾個月,又是換品類、又是立人設、又是換主播的竟都沒弄起來,誰知道抖音這邊竟成了。


    夜裏十點多下播時,江小柔和她的團隊裏嗨翻了!


    「姐,明天啥也不用幹了,全員去發貨吧,明天這不得累死?」


    「累死也值了。」


    「姐,這庫存得趕緊上一波,你得趕緊訂貨吧!」


    「我看啊,以後這直播間要是天天這麽火的話,不幾天品牌商就來了。」


    「對,你看那評論區有問你是用什麽牌子的眉筆,用的是什麽粉底液,竟還有人看上了你身上的小開衫,問你要連結呢!」


    「見你頭髮那麽好,還有問你是用什麽牌子的洗髮水呢!」


    「我覺得咱之前方向都錯了,明顯的抖音上的受眾更年輕化,勵誌型的漂亮女人天生就自帶流量,我們要是能形成固有的粉絲文化就好了。」


    「我們可得好好抓住這一波熱度和流量,說不定很快就火起來了。」


    「姐,你今天很棒,語速語調都很好,娓娓道來,沒有詆毀沒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雲淡風輕的狀態特別好。」


    「你說我們要是粉絲過百萬,那得多拽啊!」


    ……


    自這場直播後,江小柔也慢慢地摸索出一些自己的風格,她從來不會拿著牌子喊「123 上連結」,也不會虛假地說「家人們,這是最後十單了,拚手速拚網速的時候到了」,更不會浮誇地描繪自己的經歷好在直播間賣慘獲取大家的同情。


    真誠,真誠本身就通往成功的捷徑。


    她開始在直播間裏分享穿搭心得,分享養育孩子過程中的點點滴滴,分享當下流行的爵士舞的步法,也毫不避諱地講自己的二十多歲時錯誤的擇偶觀,當她說到她這輩子其實很遺憾,從未好好地談過一場戀愛,從未體驗過文學作品裏描繪出來的那種見到喜歡的人時那種心動、羞赧忸怩的少女心,因為她小時候的家庭條件不好,總是想著要通過婚姻的槓桿來完成階層的跨越,所以她年輕時是被豬油蒙了心,被功利遮住了眼睛,那個階段她的眼裏隻有家庭條件好的男人,她為此付出了特別沉重的代價。


    她在講擇偶觀的這一場時落了淚,高遠恰巧刷到了。


    他在半夜跑過來,就在她握著他特意送來的奶茶暖手時,他紳士地脫掉外麵的風衣罩在她的身上。


    「現在,有沒有戀愛的感覺?」高遠打著哈哈問道。


    「你真是要笑死我,大老遠的跑過來送杯熱奶茶,天涼還脫了外套給我穿,你這是準備按書本談戀愛?」江小柔覺得他好搞笑。


    「你管我什麽方法呢,你現在是不是開心了,和一個男生相處愉悅也是戀愛的一種。」


    「迴吧,迴吧,不跟你貧了。」江小柔扯下身上的衣服塞到高遠手裏。


    「護送女朋友迴家也是戀愛的必經之路。」


    「不用,我自己能開車,你把我送迴去,到時我再把你送迴去?沒完沒了。」


    「你看,你看,你要做大女人,事事親歷親為,哪裏會有談戀愛的感覺,談戀愛你得小女人,得這樣,哇,有蟲我好怕,然後往我身上靠,哇,我減肥我不吃肉,然後你把肉餵我嘴裏,哇,我腿疼我開不了車,你送我迴去,一來二去的,這不戀愛就談成了。」高遠一邊說一邊誇張的比劃,又接著說:「哪像你,屋子裏鑽進來個老鼠,你竟然都敢下腳去踩,叫著最大的聲,下著最狠的腳,江小柔,你踩老鼠的那次,可算是震驚到了我了。」


    的確,江小柔這一刻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來了,和高遠在一起是輕鬆愉悅的,但她還是提醒了他:「不要直接叫我名字,喊姐,那句話怎麽說的,哦,對,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


    「江小柔,江小柔,小柔,小柔,江小柔……」高遠邊開車,不停地直唿江小柔的名字。


    這個時候高遠本來是應該在飛機上的,他要夜裏飛廣州,然後明天和媽媽一起飛日本到大阪。


    江小柔看著車窗外的閃爍的燈光,不禁在想,一個男人因為你在直播間裏隨意表達的一句遺憾,他寧可錯過飛機,穿越半個城市就是要跑來逗你開心,怕你孤單和你聊聊天,這不是心動這是什麽?


    「你坐過火車的慢車沒?」江小柔問他。


    「沒有,我一坐火車時好像就有了高鐵。」


    「沒事,人生重在體驗,好好體驗一把,高鐵是中國速度,火車是人間煙火的相逢!」


    高遠飛舞著手興奮地在火車站廣場前與她告別,她又交待他:「上車就找列車員補個臥鋪票,不要熬夜,一定要睡到廣州啊!」


    他比了個 ok 的手勢,擺擺手示意江小柔快點走,別到時又被電子眼拍到了罰款兩百,待車子走了,江小柔從後視鏡裏清楚地看到他對著她的車子來了一個飛吻。


    江小柔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快樂是真快樂的,盛大的快樂之後無盡的落寞也是真的。


    送走了高遠,她去了自己新買的房子那兒,這是她人生意義上的第一套房子,城市的邊緣地帶,119 平,三房,107 萬全款買的,裝修用了愛空間,標準化裝修,48 天的工期。她開門進去時發現牆麵的乳膠漆已經粉塗完成了,硬裝基本上就結束了,按流程接下來就是該木作進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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