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蜜心知進國子監學習的機會普通人求也求不到, 但凡不是虎娃那種一點兒不能讀的,尋常人進那裏頭走一遭出來都能大不同,這個免試入學的名額硯台和宣寶不稀罕, 落到進寶頭上卻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她高興, 高興之餘又有一點擔憂,恐怕這種通關係進去的會遭人嫌棄。


    衛成寬慰了她:“國子監是官學的最高等級, 那裏麵和夫人以為的不盡相同。好才學的有, 受家族蔭庇免試進去的也多, 學問高的高低的低。真有能耐的自然不會喜歡通關係進去的,卻到不了欺壓的程度,頂多眼中沒你。至於說拿著免試名額進去的部分草包,一天天混日子的有, 敢鬧事的不多, 官學規矩大,壞規矩會被逐出去。”


    說這話就是告訴她, 閑著沒事誰也不會跑去欺負後進生, 在那種地方被所有人盯著的是榜首, 像硯台這種不安分的進去才會被針對。


    對進寶來說,真到那天進了國子監,頂多忍受一些孤獨, 他在那兒不容易交到朋友是真的。不過誰去學堂都不是為了交朋友, 能讀出個名堂才算對得起人。


    薑蜜歎口氣:“是宣寶罰跪那迴嚇著我了, 我當國子監同尚書房一般無二。”


    衛成握著她手, 笑道:“那怎麽能一樣?進尚書房是陪皇子讀書, 說是同窗,實際身份有高低。國子監就跟府學縣學是差不多的意思,進去那裏麵同窗之間是平等的。”


    薑蜜想起早些年大伯娘來信請她幫忙拿主意,大概是想求條明路。她同相公商量之後迴複說考上秀才之後推薦他去地方上有名的學館……


    進寶命更好些,托生在趙氏腹中,成了狗子的兒,沒滿歲已經監生預定了。


    國子監那地方比府學要好得多,並且難進許多倍。


    在十九年冬天最後一封迴信裏,薑蜜仔細說起這事,她甚至寫到前因,前因便是衛彥馬上滿十二,衛成覺得差不多,可以進國子監打磨一番了。之前想都沒想起名額的事,如今想起來,就順勢便宜了進寶。


    衛成能同乾元帝相處得好,君臣之間個性上有相似之處。


    相似在哪兒?


    你別看他規矩上總是挑不出錯,對不大瞧得上的親戚也會照拂,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誰是實心實意待人,誰奉承討好,誰連奉承討好都懶得……他在心裏有區分。平時不表露,遇到有好事情的時候,就會最先想到真正待自家好的,狗子他娘雖然不好,他不錯的,這兄弟雖然沒本事幫蜜娘什麽,往來之間心意到了。


    心意是最要緊的,能讓人在想到對方的時候覺得熨帖。


    像這迴他手裏有個可操作的名額,最先想到的就不是大哥二哥,而是妻弟。


    狗子不知道他在姐夫這裏評價挺高,他收了早年的吊兒郎當,老老實實在城裏學徒弟。到年前,他打了酒買了好菜去謝師傅,吃過酒就打算收拾收拾迴鄉下老家過年,正琢磨該帶點什麽東西給爹娘以及媳婦兒趙氏,就有人送了封信給他。


    狗子認字的,也會寫,隻是寫得不好看。


    他看到信封上那個字,瞧出是阿姐的筆跡,就小心收起來,等迴屋裏四下無人在拆開來看,他看信時就坐在木板床邊,才看了一半,臀下打滑直接溜到地上,摔疼了屁股蛋。


    他顧不得伸手去揉,就著坐在地上的姿勢把信看完了。


    娘啊,親娘啊!


    這迴發了!這迴真的發了!


    狗子撐著床板站起來,先仔細將書信疊好,揣在懷裏,而後才想起來拍拍屁股,把剛沾上那層灰拍掉之後,他再也不想在縣裏耽擱,拿著錢去買了些瓜子花生糖塊又打了壺酒,滿心火熱搭上迴鄉的牛車。


    狗子進前山村的時候天都要黑了,他遠遠就看見自家煙囪裏冒著白煙,想著家裏這會兒該在做飯。他給趕牛車的拿了幾個銅板做辛苦錢,提著東西快步走迴家去。薑父在屋簷下蹲著,在抽煙,他最先看見狗子,看見還楞了一下:“不是說年末那兩天才會迴來?咋的提早了?”


    “我心裏惦記。”


    “你師傅說啥沒有?”


    “讓好生過個年,出十五再迴去上工。”


    錢桂花在灶屋忙活,依稀聽見外麵有人說話,就在圍腰上擦了擦手,從灶前繞出來走到門口:“當家的你跟誰說話?……兒子迴來了?”


    狗子嘿嘿笑:“我饞肉,娘加個肉唄,正好打了酒迴來,待會兒我跟爹喝他兩碗。”


    有段時間沒見狗子,錢桂花也稀罕,她趕緊取了條醃肉,準備蒸出來切兩大碗。又讓兒媳婦趙氏出去看看,說狗子迴來了。


    這晚,薑家堂屋裏氣氛好,趙氏喂過進寶之後把他哄睡了放小床上,蓋好被被,自己才迴桌邊坐下。看家裏人坐齊了,狗子一邊吃一邊說事。


    “迴來之前我收到京城來信,阿姐寫的。”


    本來都吃上了,聽到這話,三人相繼停了筷子。薑父問的,問信上寫了什麽?


    狗子又笑出來:“是好事情。”


    “還賣什麽關子?直說吧。”


    “你們聽沒聽過國子監?”


    “……”“那是啥?”


    “總知道縣學府學?”


    說到這個,三人齊齊點頭,縣學就是秀才讀書的地方,府學還要高個級別,隻收一等秀才。當年衛成就是在宿州府學讀的,也因為出了個他,現如今宿州府學的門檻可高了。


    “咋扯到這個?”


    “府學是我們周邊最高級別的官學,國子監比府學還要高個級別,是全國最好的學堂,那裏麵教書的都是進士。那地方很多人沒聽過,要想進去,或者由地方上貢,或者靠祖上蔭庇,某些出身的人還能通過考試進去。不管哪種都難如登天,本來跟咱沒啥關係,我姐夫不是三品官?他手裏有個免試入學的名額,我那兩個外甥本事大用不上,姐夫就去活動了一下,把他那名額送給我們進寶了,說過些年歲數差不多就可以上京城讀書去。”


    幸好剛才放了碗筷,否則手一抖全要打了。


    薑家幾人像是在聽天書,聽完傻眼半天,迴過神來唿吸一緊:“真的?”


    話是趙氏問的,看她滿是不敢相信狗子迴說:“我還能特地趕迴家來說這種笑話?當然是真的!不過我姐在信上說了,說這麽安排姐夫他壓力也大,畢竟衛家那邊也有讀書人,按說咋都輪不到我們……姐讓我們暫時不要對外宣揚,宣揚開了又是麻煩。”


    “她還交代了三件事:第一讓我好生做事情給進寶存點錢;第二讓咱好好教他,學出個好模樣,京城那邊規矩大德行差了哪怕進了國子監也能被轟出去;第三讓進寶打好基礎再去,大外甥十二歲進的,讓進寶也比著這個歲數,不要字沒認全就過去,那邊的先生不教認字。”


    錢桂花比兒媳婦趙氏反應還慢,這才迴過神,她笑得跟吃了蜜似的:“女婿真不錯啊!有好事都想著我們!”


    狗子吃一口肉,說:“不是想著我們,是看我姐麵上照拂她娘家,姐夫他對我姐是真好,像這麽好的找不出第二個。”


    “蜜娘就是好福氣!早先還有不少人說衛三發達了遲早讓她下堂,你看看,人家在京城當大官連房妾室都沒納過。我們家有這麽個姑娘也是祖上積德,進寶可得讀出個名堂,不能跟你當初似的。”


    錢桂花一邊說還掃了狗子一眼,看他不停往嘴裏塞肉,就拍拍他:“讓你好好幹,把進寶上京城讀書的花銷掙迴來。”


    “……娘你是有了孫子忘了兒啊。”


    說笑歸說笑,狗子又叮囑了一遍,讓家裏幾個哪怕再高興也不要往外說,一方麵家裏得了好處不能給人家添亂,另一方麵鬧開了沒準會有變數,進寶還是個奶娃子,離他進國子監讀書都還有很多年。


    錢桂花心裏高興,本來都想抽空和娘家人吹噓一二,聽說傳開之後可能會有變化,她就一個激靈。


    對哦,讓衛家人知道了不鬧?


    鬧起來那名額要是保不住呢?


    不能說,這事得爛在肚子裏絕不能往外說。


    薑父剛才聽著沒插嘴,這會兒感慨了句:“人真是不能短視,衛大衛二跟衛三分家的時候可想過今日?要沒分,他們是一家人,這名額咋說都輪不到我們。分了家,也就是關係近一點的親戚。”


    錢桂花感覺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她縮了縮脖子,心想胳膊是擰不過大腿,平明百姓咋能拿捏得住當官的?


    “那麽好的學堂,進寶可一定要好好讀,以後也考舉人考進士當大官。”


    “人還小,早著呢。”薑父看向狗子,“等過完年,你去個信好生答謝蜜娘,這個名額就算衛彥衛煊用不著,那也稀罕,能給到咱們不容易。”


    “爹我知道。”


    趙氏也說:“可惜不能當麵謝謝姑姐,我們成親的時候就得了姑姐一全套的首飾,頭年又拿了百多兩銀子,這個名額就更貴重……這麽多的恩情怎麽還得起呢?”


    “做姐姐的幫你們沒指望你還……”


    趙氏抿唇:“等進寶大一點,咱得好生跟他說說,他以後上了京城有機會孝敬他姑。”


    想著當初議親的時候,趙氏心裏有些迷茫的,家裏人都說薑家不差,薑狗子雖然像這樣,再差他有個當大官太太的姐,做姐姐的不為兄弟打算?趙氏性子軟和,從來都很聽父母的話,看他們都那麽說就沒什麽抵觸的嫁過來了。要說她心裏其實有一點點失落,姑娘家到十幾歲都會想想以後嫁什麽人,生幾個娃,過啥日子。她也想過,唯獨沒料到會嫁到這家。


    等她嫁過來,日子過著倒還不賴,看男人出息雖然不大,至少人好,也體貼她。


    如今男人上進了,兒子的將來也有了盼頭,趙氏實心實意覺得自己嫁著個好人,她心裏踏實極了。


    年初二狗子陪趙氏迴了趟桃花村,才一過去狗子就讓丈人絆住了,趙氏跟到灶上去幫她娘搭把手,一邊做飯一邊說話。她娘問了不少,問薑家人怎麽樣?待她好嗎?外孫子人呢咋沒抱迴來看看?……又說起薑狗子那個人在京城做大官太太的姐,問他們一年到頭有沒有往來?關係咋樣?


    趙氏想起國子監免試名額心裏就甜,笑道:“娘別擔心,我都挺好。進寶還小,我婆婆怕抱他出來著涼,過段時間天暖和起來我再抱她迴來一趟,給您好生看看。”


    “我有空去前山村看你也行,你說說衛夫人。”


    “大姑姐跟我婆婆關係一般,跟相公好,雖說是同父異母的姐弟,他們比一個娘生的不差什麽……她一年總有兩封信來,對家裏的情況很關心,也替我們考慮了很多。”


    名額的事不方便直接說出來,趙氏尋著機會還是說了許多好話,到她嘴上薑蜜就沒有一處壞的,心胸寬廣,看得長遠。


    像這種人,你還覺得她不好,那不是她出了問題,是你不對。


    趙氏她娘聽懂了,叮囑女兒多跟京城那邊的學:“當初薑家看上你就是看上你勤快懂事賢惠,說很像出嫁之前的衛夫人。娘隻盼你不光性子像那位,頂好連命也像她。”


    趙氏覺得她這個命恐怕像不了大姑姐,倒是有機會像大姑姐的婆婆——衛家老太太吳氏。


    她現在不指望男人幹出大事,就盼著進寶以後不要糟蹋了去國子監求學的名額。聽說就連官宦人家要進去都不容易,對尋常人家稱得上十分珍貴。


    薑家這邊感覺受了天大的恩惠,輕易報答不了的那種。這迴就連錢桂花都認真反省起來,覺得自己原先是過分了。


    她輕易不願意跟人低頭的,這迴實實在在低了頭,年後送迴去京城的書信裏麵,有幾句是錢桂花口述讓狗子寫下來的,就是給薑蜜賠不是的話,說當初對她不起。


    薑蜜看到的時候京城已經很暖和,她是在一個午後曬著太陽看的信,看完撐著左腮在院裏的石桌前倚了好一會兒。


    早年的事她現在很少想起,哪怕想起來也不覺得苦,對老家鄉下還有些懷念來著。


    那年上京隻是舍不得兒子,沒有舍不得老家的村子和村裏的父老鄉親。


    現在她三十出頭了,膝下長子都要滿十二,這才明白思鄉的滋味。


    這滋味年輕人是品嚐不到的,像十年前,離鄉的時候裝的是科舉盼的是飛黃騰達。過上好日子之後才覺得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如今看來就那麽迴事,她現在不會去想相公升二品甚至一品之後如何,反而會想想這輩子還有機會迴鄉嗎?什麽時候才能迴去一趟?心裏還挺想迴去看看的。


    春天的太陽曬著太舒服了,才讓她在院子裏就走起神來,正胡思亂想著,福妞來了。


    “娘!”“娘在做什麽?”


    薑蜜意識迴籠,她轉頭朝女兒看去:“怎麽過來了?”


    “是我先問您的。”


    “我在曬太陽,”看她將手帕撲在旁邊石凳上,跟著坐下來,薑蜜笑問,“找我有事?”


    “陪您曬曬太陽。”


    曬太陽是假,她是有兩天沒見著大哥硯台,想他了,想問硯台什麽時候迴來。


    國子監那邊環境封閉,監生不是每天從家裏出發上下學,而是住那裏頭,吃喝拉撒睡都在那裏頭,每旬才放一天。硯台順利考上之後,薑蜜替他收拾了一番,把人送出門去了。


    第一迴旬假,他迴府來委屈極了,問怎麽著?


    硯台說國子監和他想的不一樣。


    薑蜜看著兒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點心,問他是怎麽個不一樣法。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兒子更悲憤了:“爹說國子監是天底下最好的學堂,我感覺跟遊先生教的差不多,家裏還清靜,那邊人多,事兒逼也多。不去那邊真不知道京城裏竟然有那麽多人嫉妒我,過去第一天就有人拉著我論詩論文,還有假模假樣跟我討教的……”


    硯台撇撇嘴,說是討教,其實就是拿著刁鑽的題目為難他來,想看他結結巴巴答不上,想讓他在眾人麵前丟醜。


    為啥呢?


    還不是因為他小小年紀就在皇上那邊掛了名,名氣太大,給許多人造成了童年的陰影。


    硯台才不會讓他們如願,他堅強的護住了自己的口碑,以他十二歲的程度同那些二十左右的是不好比,在新來的裏麵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還是覺得麻煩,那些東西我跟著遊先生學也是一樣。”


    “聽你爹說遊先生有其他安排,不會一直在咱們家,你別自私。”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覺得國子監也沒想的那麽好……”


    薑蜜早就知道在國子監教書的都是進士,既然是進士,能比遊先生強多少?送硯台去國子監不是因為那頭教得很好,是想讓他去跟別人相處,去獨立生活看看。男兒家十多歲了還悶在家裏不見得是好事情,出去雖然會有麻煩,也少不了收獲,在那邊待兩年會成長的。


    “我們硯台每十天才迴來一次,迴來就隻是抱怨?沒有高興的事說給娘聽?”


    高興的事啊。


    “我在國子監那邊看到很多狀元榜眼探花的墨寶,還有他們高中之後親筆題字送來的匾額,掛得滿滿的,好大一片。聽說三年一屆的科舉,進士出身的很多都是國子監培養出來。他們金榜題名之後就會迴到國子監來答謝恩師,送字送匾。”


    硯台看著心癢癢,當時就想過幾年等自己中了,也要寫一個掛上給後來的瞻仰。他不光這麽計劃著,甚至連掛哪兒都想好了,硯台已經在剩下不多的空位裏麵選了個亮堂的地方,現在什麽都有了,隻差兩樣——


    首先把字練好。


    其次中個狀元。


    他私下把這個了不起的計劃說給薑蜜聽了,薑蜜並沒有為他保守秘密,當晚就轉述給衛成,衛成聽完輕笑了一聲:“這就是他想考狀元的初衷?真夠有出息的。”


    薑蜜眸中也漾出笑意:“兒子還小,想法難免單純。”


    就這樣,硯台開始了在國子監的學習生涯,一開始他心裏是有些落差,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和別人一起學習感覺也不錯,力壓旁人獲得先生褒獎會給他許多成就感,看別人變著法刁難他卻總是無法成功那滋味別提多爽。


    讀書本身還沒那麽有趣,與人鬥真的其樂無窮。


    國子監裏針對他的不少。


    他很享受同窗恨得咬牙切齒但又拿他沒辦法的感覺,配著那感覺飯都能多吃幾口。


    每旬迴了家,吃著娘親特地為他準備的湯羹,說著國子監裏那些事,幸福感就滿滿當當的。


    薑蜜聽著想笑,問他:“就不怕人氣急了跟你動手?你怎麽還敢刺激別人?”


    “沒人敢動手,那邊規矩大講究多,做了不君子的事會被逐出去。上門找碴還技不如人,該羞愧的是他們,覺得丟人不也是自找的?”


    薑蜜搖搖頭:“你這性子……”


    還沒說完呢,硯台自個兒把後半句說出來了:“……也不知道像了誰?”“這話娘說了沒十迴也有八迴。”


    硯台休假,衛成同樣休假在家,他剛才一直沒開口,聽母子兩個說,聽到這兒才斜了衛彥一眼:“我看你是得意過頭,覺得先生教的就那樣,對你一點兒難度沒有,同窗比你差遠了?感覺自己特別出色隨便就能考個狀元迴來?”


    硯台沒答,看表情還挺認可這話。


    看他這麽得意,衛成進書房去拿了兩冊書:“把這個看了,多換幾個角度寫幾篇心得感悟給我。”


    “這是幹嘛?為什麽看這個?”


    “不是你嫌功課太簡單時間太多?以後我額外給你布置任務,拿著書就好好讀,多讀幾遍,寫點像樣的東西來,別隨便糊弄來敷衍我。”


    這是新的挑戰?


    硯台有點興奮起來。


    衛成端著茶水慢慢喝,過一會兒想起來說:“有件事我忘了說,皇後生的七皇子記得嗎?十八年中秋出生的,現在一歲半有多,那才是真的文曲星下凡,這就會背很多詩了。你一歲半的時候在做什麽?我想想看,那會兒才到京城,除了吃啥都不會吧?”


    啥玩意兒?


    一歲半會背很多詩?


    那是唐詩三百首成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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