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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曾經是那樣的驕傲美麗,最後卻蓬頭垢麵,每天在毒品中沉醉麻木。那樣的她,不再是緝毒組織引以為傲的精英,而是一個邋遢的,無可救藥的癮君子。


    終於有一天,她重新整理了她的妝容,打扮漂亮,畫上了最好的妝,穿上了最美的衣服。


    或許,她是想迴到過去,想能重新生活,但是她從鏡子中看到的她,臉色青白如鬼,頭發枯黃如草,眼圈似熊貓,身體和被風幹的竹竿一樣,皮膚皺褶枯幹。


    這是她嗎?


    這就是曾經美麗,肌膚和花瓣一樣,被男人追求的她嗎?


    這就是連曾經的他,也會被她吸引,愛上她的人嗎?


    怎麽可能?


    那一刻,她真的絕望了,聽到他要過來的消息,她才肯這樣打扮自己,穿上第一次和他相遇的衣服,隻是想遠遠的,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上他一眼,一眼就好!


    哪怕是他看不到,或者懶得看她一眼,隻要她能在遠處,看上他一眼就好。


    深愛的男人,最終還是她傷害了他,背叛了他!


    他那樣對待她,她一點都怨他,他的報複已經很溫柔,很溫柔。他沒有虐待她,也沒有把她扔到那個地方,每天被無數人淩辱虐待,毒打。


    他隻是用了她背叛他後,那些人曾經對待過他的辦法對待她,而且手段要溫和的多。


    當知道他逃走後,她竟然鬆了一口氣,真的鬆了一口氣,那一刻,她的心是輕鬆的。她希望他能逃走,卻又感覺到失落,因為從此以後,他們是真正的敵人,她再也不可能看到他了!


    但是,她還是看到了他。


    落在玄踏星手裏的時候,她竟然又鬆了一口氣,她欠他的,終於可以還給他了。


    她一直都知道,玄踏星對她手下留情了的,隻用了當初對待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毒品和時間,但是她卻無法躲過,染上了毒癮。她甘心情願跪在他的腳下,情願每天都可以跪在他的腳下,因為這樣就可以看到他,天天陪在他的身邊。


    甘心做毒品的奴隸,不,是他的奴隸,隻要可以留在他的身邊,她寧願用奴隸的身份,卑微地仰望他。


    或許,她一直都該知道,有一天,他終究會對她厭倦,她隻是沒有想到,會是那樣的快。


    絕望無助,從離開玄踏星那一天起,她就徹底絕望了,對生活,對生命,再也沒有一絲的希望,迷迷糊糊地活著,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


    直到,昨天她聽說他會過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徹底絕望了,放棄了。


    這樣的她,不配去看他,甚至不該被他看到。她這樣醜陋,這樣的墮落肮髒,甚至連跪在他腳下的資格也沒有!


    拿起注射器,她最後一次給自己注射毒品,結束了她毫無希望的生命,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她不知道,他到了她的住處,看了她最後一眼,看到她穿著他們初見的那件衣服,隻是她不再美麗,甚至有些暗淡無光和蒼老。


    玄踏星在她麵前站立了很久,終於轉身離去,他其實一直都沒有忘記她,在暗中默默地關注她,多少次,他默默在隱秘的地方,看著她,看著她沉淪在毒品中,麻醉她自己。


    後來,玄踏星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他想徹底遺忘,但是終究遺忘不了。直到,看到她死去,他想真的可以放下了。


    直到今天在姬天凝的麵前提起這件事,他才明白,這件事其實已經銘刻在他的心底,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星,我的老朋友,你好嗎?”


    “黎昕,我很好,從未有過的好。”


    “星,聽說九爺在你家裏做客,是這樣吧?你知道,我很想拜訪九爺,和他舉杯暢飲,作為你的老朋友,你不會拒絕我的提議吧?”


    “哈哈,你的提議,總是令我難以拒絕,卻不知道,你有什麽禮物給我們的九爺帶過來?我保證,你可以看到從未在別人麵前露過真麵目,很乖的九爺。”


    姬天凝聽到,黎昕在手機裏麵發出清朗的笑聲:“星,我們之間都是老交情,還談這些,哪一次我沒有讓你滿意嗎?”


    黎昕的音調忽然曖昧起來,姬天凝聽到玄踏星也笑了起來,他們有資格笑,他們俘虜了辰遠曜那個驕傲的男人,他們多年都想抓到的老對手。


    是她,一手把辰遠曜交給了玄踏星。


    “你來接我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


    “好,你什麽時候過來,在什麽地方接你?”


    姬天凝聽到玄踏星和黎昕定好了見麵的地點和時間,似乎黎昕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玄踏星親自過去一趟,她側耳聆聽,把時間和地點記在心中。


    或許,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看著電腦,仍然在專心地研究她的資料,可以戒掉天使之翼毒品藥物的資料。


    “求你給我,求你,求你……”


    辰遠曜痛苦地趴伏在床榻上,連聲哀求,把臉埋在枕頭裏麵。毒癮再一次發作,每次毒癮發作的時候,玄踏星都會過來看著他掙紮哀求。


    那個撒旦男人,沉默地坐在他床對麵的沙發上,一言不發,一縷縷煙霧從他手中升騰而起,唇邊吐出。嗅到那種煙草的味道,辰遠曜感覺到更難受,無法控製想要毒品。


    “星爺,求你給我吧,你要我怎麽樣,我就怎麽樣,求你。”


    “辰遠曜,想求我,表現出一點誠意來。”


    “你,你要……要我怎麽樣?”


    沉默,房間中的氣氛壓抑而沉重,唯有辰遠曜沉重急促的聲音在房間中迴蕩。


    “噗通……”


    辰遠曜翻身從床上滾到地上,身體時而顫抖,時而痙攣,時而暴躁揮拳重重在地上捶打,他在地上爬行,爬到玄踏星的腳下,低著頭把臉埋在地上,盯著玄踏星的腳尖。


    “求星爺給我,我求你。”


    玄踏星伸出手,一把揪住辰遠曜的頭發,用力把辰遠曜的頭抬起,臉對著他。


    眼淚和鼻涕,止不住地從辰遠曜英俊的臉上流淌下來,原本俊朗的臉,扭曲著,擠眉弄眼,做出不同的鬼臉。時而,他又忽然憤怒焦躁起來,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辰遠曜,你覺得什麽程度的哀求,可以讓我饒了你?”


    “星爺,您說,您說要我怎麽樣?”


    “跪下來求我,以後你需要毒品的時候,我就立即給你!”


    辰遠曜沒有一絲猶豫,立即從地上弓起身體,跪在玄踏星的麵前:“我跪下求您了星爺,求您了星爺,給我,求您給我……”


    “哈哈哈……”


    玄踏星忽然大笑起來,盯著跪在他麵前的辰遠曜:“九爺,這樣跪在你的敵人麵前,你痛恨的敵人麵前,你不覺得恥辱嗎?”


    “星爺,求您,我跪下求您,給我,給我!”


    辰遠曜痛苦地捂住臉,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身體不停地顫抖,扭動。


    “給他!”


    有人拿出注射器,辰遠曜哆嗦著,跪在地上急忙伸出手臂,看著注射器裏麵的液體,進入他的血管中,身體隨著注射器中液體的注入,驀然輕鬆起來,癱軟地坐在地上。


    玄踏星起身,轉身離去,走到門口說了一聲:“以後他需要就給他,不用再為難他了。”


    “是,老板。”


    聽到玄踏星的話,辰遠曜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低下頭盯著地麵。


    他忽然抬起頭,看著玄踏星的背影,想說什麽,終於沒有說出來。站了起來,他迴到床上躺了下來,陷入虛幻的快樂滿足中。


    玄踏星沒有迴頭再去看辰遠曜,從辰遠曜肯跪在他麵前的那一刻,他想已經必要再去多看這個人一眼。


    他終究把辰遠曜踩在腳下,讓他不得不自願跪在他腳下苦苦向他哀求,他明白,這比殺了辰遠曜更令辰遠曜痛苦不堪。


    精神上的折磨,遠遠勝於對辰遠曜肉體的折磨,那樣驕傲的男人,也會有這樣的一天,肯跪在他腳下,他原本以為,辰遠曜寧死也不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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