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撩起上衣,露出心窩、上腹和腰側三塊拳頭大小的淤血。


    距離他挨揍已經超過兩個小時,淤血處仍呈現出深紫色。可見阿無雖沒有下死手,卻也出手不輕。


    “骨頭有沒有斷?”


    “沒……”


    “內髒呢?有不舒服嗎?”


    時暮想了想才答道:“現在沒……”


    “嗯。”


    虞微光淡淡應了一聲,望著時暮精赤的上半身微微出神。


    她們初見的時候,時暮就很瘦。後來他被關在小黑屋用刑的那段日子,被她折磨得遍體鱗傷不說,經常一餓就是好幾天,一度瘦得不成人形。


    自從給了時暮新衣服,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關注過他的身體。現在看著,這段時間他被養壯了不少,肌肉輪廓愈發明顯了。


    不過,虞微光關注的點,並非緊實的筋肉,而是略顯斑駁的膚色。


    時暮的自愈能力極強,然而傷口愈合後新生的肌膚,會與周圍皮膚存在些許色差。


    超凡者的視力很好,仔細望去,虞微光還能分辨出兩個月前,自己在時暮身上釘入釘子的位置。


    而她對時暮實施的報複手段,殘忍程度在他過去經曆的各種酷刑中,還排不上號。


    “為什麽不還手?”


    虞微光沒有下令,時暮便保持撩起上衣的動作。他的神情有些怯怯的,像隻知道自己惹了主人生氣,卻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的懵懂狗子。


    “害你哭……該罰……”


    虞微光歎了口氣。


    合著時暮是以為阿無在體罰他,所以認打認罰?


    她一臉嚴肅地聲明:“我沒哭,你看錯了。”


    “哭了……”


    她再次強調:“沒哭!”


    偷瞄了一眼虞微光兇巴巴的眼神,時暮低頭沉默。


    虞微光輕哼一聲。


    算他識相!


    “走吧,以後你不用住這了。”


    她率先往門外走,時暮卻沒有動。


    “等……”


    說著,他急急忙忙跑進小房間,又拿著什麽東西跑出來。


    是虞微光送他的向日葵夜燈和白兔玩偶。


    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很愛惜這兩樣東西,幹幹淨淨跟全新的一樣。


    虞微光什麽都沒說,轉身開門走出地下室。


    她領著時暮走上他從未踏足過的二樓,徑直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前。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這裏。”


    在虞微光示意下,時暮打開門,一臉新奇地踏入寬敞明亮的房間。


    他走到床邊,鄭重地將夜燈和玩偶端端正正擺在床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或許是因為過去的心理陰影,認識時暮以來,虞微光從未見過他在床上睡覺。即便刑房旁邊的小房間有床,他也隻會蜷縮在牆角入睡。


    看樣子,他似乎也不打算睡這張舒適的大床。


    虞微光不是心理醫生,不打算對時暮進行心理開導。已經給他安排了房間,願意睡哪是他自己的事。


    “二樓除了你自己的房間,不可以去其他地方,也不能上三樓。餓了可以去一樓廚房拿東西吃。需要什麽東西,直接跟我說。”


    時暮用力點點頭。許是因為房間光線明亮,他的眼中有了光。


    受到精神鏈接的共鳴影響,虞微光的心情也有些小雀躍。


    離開房間時,恰好遇見剛上二樓的路景星。


    一見到虞微光,紮著小揪揪的明朗少年眼前一亮,歡快地小跑著奔向她。


    “微光!”


    虞微光嫣然一笑:“星星,我正好找你有事。”


    ……


    “微光,這是我和阿無哥一起搭建的。”


    溫暖的家後山,路景星站在圈養白馬的圍欄外,興致勃勃地作介紹。


    這一帶是大片綠油油的草地,用柵欄圍了一塊邊長30米的區域,足夠苗苗溜達了。邊角處還有一棵大樹可以遮陰。


    虞微光摸了摸高度到自己下巴的圍欄:“可以再加高二十公分。”


    路景星不解:“圍欄有一米五高了,苗苗跳不出來的。”


    虞微光轉向圍欄裏側裝作若無其事偷聽的白馬:“苗苗,表演一下那個。”


    白馬斜眼偷瞄她,一副“苗苗不知道哦”的表情,像是在問:哪個?


    虞微光笑容可掬:“你今早是怎麽溜出來偷吃向日葵的。”


    少年的桃花眼瞪得溜圓:“啊?!苗苗你又闖禍了?你答應過我會聽話的……”


    虞微光笑眯眯催促:“快點。”


    苗苗後退了幾米,助跑幾步後腿一蹬,輕輕鬆鬆跨過了將近一人高的欄杆。


    隨即很自覺地再次跨欄迴了馬圈。


    路景星一臉受傷,低頭愧疚地拉了拉虞微光的手指:


    “對不起微光,是我沒管好苗苗。它偷吃了多少花?你罰我吧,怎麽罰都行,我可以去種地……”


    虞微光不由失笑:“罰你做什麽?誰犯錯誰受罰。星星覺得,要怎樣才能讓它記住教訓?”


    少年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道:“禁足十天可以嗎?”


    虞微光轉頭問白馬:“禁足十天,能記住嗎?”


    苗苗連點馬頭,像是生怕她反悔。


    “下不為例。”


    說著,虞微光轉向靜靜跟在一旁的時暮:“平時你多看著它點,它越獄一次打折一條馬腿。”


    不能讓時暮天天待在家裏什麽都不幹。多數家務都有智能機器人和智能家電代勞,這是她能想到的最適合時暮的工作了。


    反正他的精神體長得跟德牧一模一樣,牧匹馬想必不在話下。


    等將來引進了其他禽類畜類,打算把日常巡視牧場的工作也一並交給他。


    時暮乖乖應下:“好……”


    路景星一聽“打折馬腿”,表情顯得有些緊張,但也不好意思再為苗苗求情。


    處理完苗苗和時暮的問題,虞微光牽住少年的手,柔聲問:“星星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跟我說。”


    這幾天她連阿無都沒顧上,難免也冷落了路景星。


    雖然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少年越來越大膽。但虞微光陪其他人時,他從不刻意爭寵刷存在感,隻會安安靜靜等待,等著虞微光想起自己。


    路景星俊顏微紅,忽然低下頭,精準覆上那兩片誘人的紅唇,伸出舌尖輕舔了舔她柔軟的唇瓣,小聲喃喃:“現在就需要微光……”


    虞微光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扭頭看了看正羞答答偷看的白馬,又看了看目光炯炯的圍觀狗子時暮。


    她臉皮是厚,但也沒有把旁人當成y一環的嗜好。


    “你先去玩吧。”


    打發了時暮,虞微光牽著路景星走到一片花叢間,把少年直接咚在草地上,親得他麵若桃花氣喘籲籲才罷休。


    等少年心滿意足地迴頭去找苗苗,時暮出現在不遠處。


    有精神鏈接,虞微光自然知道他沒走遠。


    招了招手,一眨眼時暮就跑到她麵前待命。


    時暮隻比阿無矮一個腦袋尖,身高在185公分以上。或許因為他之前不是跪就是坐在地上,即便跟在她身後出門,他也總想把自己縮小似的低頭弓背,虞微光極少會像現在這樣仰視他。


    這小子,長得還怪好看的……


    從時暮身上,她由衷感受到了表情管理的重要性。精神狀態好起來後,他整個人連麵相都變了。


    虞微光忍不住雙手掐住時暮的臉,像揉麵團一樣把他揉成各種鬼臉。


    嗯,確實不會神憎鬼厭了。


    不過,頭發是不是太長了點?都有點遮眼睛了。


    時暮後麵的頭發快能紮起來。配合他如今的氣質,很有種荒野狼孩的既視感。


    該給他理個發了。


    阿無會理發,但即便知道他不會做出用刀割斷時暮喉管這種事,虞微光也不忍心讓阿無為時暮服務。


    要不自己試試?


    說幹就幹,虞微光從隨身空間拿出一把剪刀。


    “時暮,坐。”


    幾分鍾後,虞微光收起剪刀,認真打量自己的傑作。


    呃……比狗啃還是要好不少。


    免費理發,還要什麽自行車?反正他的顏值扛住了新發型不就行了!


    頭發剪短後,時暮一改之前略顯頹喪的氣質,整個人顯得爽利多了。


    他的前半生夠致鬱了,憂鬱美男子什麽的不是她的菜,年輕人還是陽光點好哇。


    虞微光越看越滿意,一臉若無其事道:“時暮,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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