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心伊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在最後關頭要救她。


    人的求生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不管在什麽時候,麵臨危險,那是一種本能,是一種對生命的渴望。


    萬心伊短暫的驚愕後,用一種信任的目光凝聚在我臉上。


    我雙手捧著她的額頭,堅定的說:


    “相信我?我會幫你逃出去。


    一行熱淚順著她的眼眶滑了出來。


    她慢慢抬起腳尖,吻在我的唇上。


    那灼燒的淚水,很燙像岩漿一樣。


    隨後我鬆開萬心伊,毅然轉身走到門口,對著守在門外的吳廣義他們喊:


    “讓所以人盡快撤離,她身上有高爆炸彈。


    如果引爆會把整個醫院夷為平地。


    吳廣義原本,見人質安全出來後的臉上,還掛著一絲洋溢甚至輕鬆的笑臉,隨後臉上猛然間一變,心急火燎的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吼:


    “你說什麽?我麵色沉重的吼:


    “炸彈就在她身上,她料定你們會利用阻擊手射殺她,她那身上綁的炸彈是雙保險,兩根內引線,隻要有輕微的撞擊,立馬引爆。


    我這話一方麵是說給萬心伊,聽讓她心裏有所準備。


    其二就是告訴走廊裏的那些警察,生命誠可貴,別為了邀功,輕舉妄動,畢竟她身上有炸彈可不是鬧著玩的?


    吳廣義一聽我說這話,打了一冷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氣急敗壞的把手裏的煙頭摔在地上,瞪著他身邊的一個中年人爆了粗口:


    “嗎的,幸虧剛才沒有聽你的,如果強攻就出大事了。


    韓冰,你先穩住她。


    我立刻上報。


    吳廣義說完,也不廢話,掏出手機從人群裏擠出出去。


    十幾分鍾後。三樓所有的警察便衣,所有人開始陸陸續續撤離。


    吳廣義對我是絕對的信任的,畢竟當初我是曹局長手上的一根內線。幫助曹局長破了震驚全國的,4.1槍殺大案。


    但是時隔幾年。吳廣義做夢卻沒有想到,我雖然和邢睿結婚幾年了,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利用他對我的信任,擺了他們一刀。


    而我這把刀。注定人當殺人,佛擋殺佛。


    然而就在我準備進房間的時候,邢睿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把我拉倒一邊,盯著我的眼珠問:


    “韓冰,你這是想把她放走啊!我告訴你,你可以騙他們,你騙不了我?


    萬心伊隻不過是一亡命之徒,她從那地方搞的高爆炸彈。


    我盯著邢睿說: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難道你忘了,在甜水島雨龍手下的那批悍匪用的武器嗎?


    我不想和你浪費口舌。你不信,可以現在去審訊萬爺?


    他人不是在你手上的嗎?隨時可以驗證.我說的話?


    我之所以這樣說,因為我清楚,我告知吳廣義他們,萬心伊身上有炸彈。


    對他們幹公安的來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以無。


    就我這些話,他們一定會審訊萬爺。


    萬爺一輩子老奸巨猾,凡事一句話剛出口,他就能想到後半截。


    我之所以敢這麽說。其實就是在變相的告知萬爺,逆水行舟不進者退,反正事已經出來了,要搞就搞大。隻有搞大,陽北市的那些警察才不敢輕舉妄動。


    萬爺隻要抱著葫蘆不開瓢,警察就不敢動萬心伊。


    但是我這步棋,是步險棋,一旦被公安識破了,萬心伊就玩完了。


    所以萬爺的話。在此刻是最為關鍵。


    邢睿之所以把我拉倒一邊問,其實也是在套我的話。


    正在我和邢睿一針頂一線的相互對吵時,吳國忠局長,親自趕了過來。


    隨後吳廣義把我喊到會議室。


    吳國忠黑著臉,坐在會議室裏,一言不發望著牆壁上的醫生值班表。


    見我進來後問:“你確定她身上有東西?


    吳局這局話是一語雙關,我明白,對於這麽一個比狐狸還精明的老刑偵,如果我此時一口咬定有,他一定會懷疑。


    為了迷惑吳局長,我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說:


    “具體我也不清楚?


    我此話一出,吳廣義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說:“什麽?你不清楚?那你剛才當著這麽多人麵,喊她身上有高爆炸彈?


    我解釋說:“我又不是武器專家,又沒有見過那玩意,我掏心窩子的和她說了那麽多話,她才主動放了那兩個人質。


    其實我感覺她一點都不在意那兩個人質,她的目的很簡單,放了她父親,要不然大家同歸於盡。


    用她的原話說:“反正我殺了人,要償命,一個也是死,多死一個人就有墊背的,就賺了。


    吳廣義怒吼:“扯淡,她是什麽人?死到臨頭了,還敢提要求。


    這種人,死不足惜。我就不信了,我們幹警察的還能怕她威脅?


    吳廣義說完,盯著吳局長說:“老板,我建議,把萬心伊放出醫院,誘引到偏僻的地方,射殺她!


    吳廣義說完。


    吳局,揉了揉太陽穴說:“射殺她?重要嗎?


    我們現在要搞清楚,萬心伊是不是在唬我們。


    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有可能是唱的一出空城計。


    吳局張說這話的時候,餘光一直瞄著我。


    他見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又說,老萬那邊的審訊怎麽樣?


    坐在吳廣義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說:“李支隊正在和萬金龍談。


    那人話剛落音,吳局站起身說:“還是我去吧!老萬是個老泥鰍,見縫就鑽,滑的流油!老李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吧!韓冰,你先去穩住萬心伊!不管真的假的,先把醫院的病人和無關人員,遣散。


    射殺萬心伊絕對不能!畢竟我們不清楚,這個炸彈威力有多大。


    如果真出了意外,我這個局長,和參加這次任務的所有人,都跑不掉了。


    什麽是警察,保護人民群眾的安全,比打擊罪犯更重要,這個責任我們擔不起。


    吳廣義你立刻製定一個詳細的,伏擊圈,封閉兩條主幹道,務必要把嫌疑人趕出縣城。


    縣區之內絕對不能強攻,一旦出了事我拿你是問?


    吳局長說完,站起身出了會議室!


    隨後我在吳廣義的縱容下,迴了萬心伊所在醫生值班室。


    那漫長的等待,猶如一個巨大黑洞,已經掏空的我心。


    我此時心急如焚,我害怕一旦萬爺說錯一句話,這事就算前功盡棄了。我和萬心伊彼此都清楚,門外一定有人豎著耳朵,在偷聽我們的談話,我們彼此一句廢話也不說,深情的望著對方。


    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話,想告訴對方。


    但是此時此景卻不能說。


    因為我有一個巨大陰謀正在實施,這牽扯到萬心伊的生與死。


    人生貴在演戲,有人演戲為了賺錢,為了出名,而我此時演戲,卻是為了救我心愛的女人。


    從代表正義的警察眼皮底下,把持槍挾持人質的殺人犯瞞天過海的救走,這是不是非常的諷刺而滑稽?


    我明知道我所付出的行動,陰暗,見不的光,但是我必須要這麽做,因為我清楚,一旦萬心伊死在我的手裏,我將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


    接下來,我把所有在腦子設想的步驟,一邊一邊的在腦海徹徹底底的過了一邊。


    隨後我把目光定格在辦工作桌上,那本翻開了一般,厚厚的醫書和門後的洗臉盆的毛巾上。


    我對萬心伊做了一手勢,示意她過來,我附在她耳邊小聲說:


    “你還記得當初,你懷小寶的時候,走路的姿勢和形態嗎?


    把當時的狀態,仔仔細細的在腦海裏,再一迴憶一次,隻要出了這個門,那我們就是真正的踏上刀山火海,一步走錯,全屏皆輸。


    萬心伊迷惑的望著我說:“記得啊?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指著桌子上,那本厚厚的醫藥書,和毛巾說:


    “把那兩件東西,墊在肚子上和背後,一會下樓出醫院的時候裝著你懷小寶走路的樣子,記住,不要刻意表現出肚子上有東西。


    隨意些,你越隨意他們就越懷疑越不敢動手,但是肚子上的衣服要撐起來,顯示出裏麵有東西,隻要我們上了車,出了縣城,我們就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就是要考驗我們的應變能力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會同意安排車,讓我們離開縣城,在偏僻的地方打我們伏擊,至於下一步怎麽辦,我們能不能逃出去,那就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心伊,你記住,不管我們麵臨什麽,我和你共生死。


    如果你真的遇見什麽不測,你放心我不會苟活。


    陽北市局的那一套,我幾年前就已經領教我過,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邁出前進一步就是海闊天空,一旦往後退一步則是萬丈深淵。


    萬爺在他們手上,主動權在我們手上,一定要把萬爺弄出來,和我一起走,要不然萬爺這一輩子就要永遠的在監獄裏共度餘生。


    你們父女倆此生就會無緣再見麵,所以這一步路,我們必須成功。


    玩攻心計,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我們賭的就是膽量和魄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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