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老大媽,早就洗完衣服了,她一直在好奇的聽我發牢騷。


    這老大媽,我以前見過他。


    她應該也是來照顧病人的,早上我來的時候,醫生查房,這大媽就站在李俊的門口,當時她正和一群老婦女交頭接耳的咬舌頭。


    她住的病房,就在李俊單間的東側,那病房是一間大通號,裏麵住了十幾個人,是那種集體病房,房費便宜但是特別吵鬧。


    從老大媽的言語裏,我聽的出,她應該算是一個口嘴賥道的閑人,這種人我見多了。


    以前我經常去老公安家屬院,等邢睿的時候,經常能見到一些無聊之人,對我指指點點的。什麽張家長,李家短的,仿佛唯恐天下不亂,好充當她們的談資。


    我之所以和那老大媽說這多,其實無非是讓她,給我充當一個眼線。


    因為早上李俊的反應,太tmd不正常了,這小子這麽愛麵子的人。


    竟然毫無下限的,當著那麽多人臉都不要了。


    而且那醫生說的,很清楚,李俊身體上的穴位有反應,以他三十年的臨床經驗,李俊大小便**是個特例。


    從概率上看,李俊的表現顯然不科學。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般長期住院的病人,當聽到自己有可能病情惡化,一定心裏壓力極大,反觀李俊,我在他臉上看不出一點的絕望,視乎對自己大小便**拉床上,很得意。


    而且眼神見我總是怪怪的,視乎我每打一個電話。總tmd豎起耳朵偷聽我說什麽?


    這一切不符合常理表現,綜合在一起,李俊有可能,是在用一種最齷齪的方式,逼走我。


    他想把我搞的精神疲憊。但是李俊顯然碰見對手,我tmd適應能力極強,而且在監獄生活的那兩年,讓我過早的學會了隱忍,而且我性格有是一個特別較真的人。


    所有既然我看明白了,我也說出口。


    因為就連醫生都搞不清楚的問題。我顯然更無法搞清楚,畢竟我對醫院一竅不通。


    我雖然心裏懷疑,但是卻沒有證據去證實我的猜測。


    所以我就換一個角度,去證實這件事。


    那就是利用,李俊周圍的病友。曲線救國。


    夏季是吃水果的季節,平時我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去水果批發市場買水果。


    西瓜不值錢,一斤幾毛,就提著水果,給那個教我洗床單的老大媽送些一些,人之於之間很奇妙,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來二去,我和周圍病房的人竟熟絡了起來。


    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在中醫院的一個月後。我驚奇的發現,我竟然也能和一群老婦女打成一片。


    我以前總是挺反感,愛看別人笑話人,但是自從和那些人熟悉後,其實她們很善良也很熱心。


    從她們的話裏,果然不出我所料。李俊確實是在變相的惡心我。


    因為她們總是開玩笑的說:


    “是不是李俊那小子,特怕你啊?一見你來照顧他。就嚇的大小便**,你不來。也沒有見李俊把屎拉床上。


    你一來,李俊就拉床上。


    我隻能笑著悶不做聲,其實我心裏清楚,李俊這小子和我杠上來,他用這種最原始,也最無恥的方式逼我離開。


    但是我一點都不記恨他,不知為什麽,我卻覺的他其實可憐。


    如果一個愛麵子的人,為了一逼一個人離開,放下所有的尊嚴和麵子,那麽李俊心裏承受的痛苦,和折磨要比我多的多。


    我無非是每天辛苦些,洗洗惡臭的被單子和睡衣。


    但是畢竟屎不在屁股上,我感覺不到那種黏糊糊的感覺。


    李俊傷害我的同時,也在傷害他自己,之因為這小子,不相信我是真的放下所有的仇恨和去幫助他。


    我此時已經對李俊磨的沒有任何脾氣了。


    李俊害怕事情敗露,一直在我麵前裝。


    有時候男人的一句誓言,真的讓人義無返顧的,去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那一個月內,中醫院把他們自己的十八般兵器全部都用上了。


    什麽,藥浴,離子導電療法,艾灸,神經震動儀器,全部給李俊過了個全套。


    光那一個月的治療費就花了將近一萬三。


    護士三天兩頭的來催費,每次來那女護士,拿著賬目清單來病房。


    李俊總是表情複雜的望著,樓下的涼亭發呆。


    漸漸入秋,天氣開始轉冷,陽北山城是那種,今天還是光著膀子出門熱的半死,明天就可能穿著棉襖,仿佛過冬的城市。


    反複一日的給洗被單,清理他身上的便便,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等我把被單,睡衣搭在陽台後,照例推著李俊出去,扶著他練習走路。在長期鍛煉下,李俊開始從一步,慢慢的能自己走路了。


    但是他走路的姿勢,跟個機器人似的,身體協調性很差,每走一步,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艱苦的考驗。


    我一直在他前麵,引導著他不扶任何東西自己行走。


    每一次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鼓勵他。


    我象一個父親在教兒子走路似的,那樣耐心。


    我站在李俊麵前,伸開雙手,他會想我兒子似的,望著我,伸開手去追我,我慢慢的往後退,他象一個學習走路的嬰孩似的,追著我。


    當他徹底的可以自己不扶任何東西,行走的時候,他哭的象一個孩子。


    當他興奮的抱著我,不鬆手的那一瞬間,


    我從李俊的眼中同樣也看的出,李俊臉的敵意,也慢慢開始轉變。


    李俊可以自行行走的,那段時間裏,他象瘋了似的,每天嚷著讓我帶他出去逛,他也開始從對我的冷漠,變的開始有意無意的和我,找話說。


    他通常會聊一些,他小時候的事。


    說他的父母,每次說到他小時的事,他眼睛特別亮,特別的開心。


    或許我真的用自己的毅力,感動了李俊。


    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視乎開始慢慢的走進李俊的心裏。


    在殯儀館三天值一個班,每次去上班,沒時間去醫院。


    我聽其他病房的老太媽說,李俊這小子跟丟了魂似的,一個人悶在病房裏發呆,有時候,一天都不出病房。


    李俊這小子,總晚上給我打電話,問我明天早上幾點過來。


    他說他想吃,什麽地方早餐什麽?


    還說,自己一天沒吃飯,醫院的飯,他真心吃不下去。


    還問我?今天又入殮了幾具遺體,說自己感覺腿部開始有力量了。


    其實我知道,他是故意找我聊天。


    畢竟人與人長時間的相處,都會有感情。


    後來慢慢的我,也開始和李俊敞開心扉,我開始聊一些我家庭,那沒心沒肺的小泉,說它偷我的襪子,咬我的鞋子,還和他說富貴,富強的一些故事。


    他說我從小偷看,隔壁女孩洗澡,被人家追到家裏的事。


    他再電話裏一直爽朗的笑。我們兩個跟基友似的在電話裏,有時候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


    在經曆了將近四個月後,李俊再也沒有把大便拉床上了。


    通過和李俊我相處,我感悟頗多,我真的沒有想到,曾經我恨之入骨李俊,卻在我們敞開心扉下會成為好朋友。


    李俊出院後,我依然每天到他家去找他,帶他出去玩。


    我無法理解,同作為八零後的李俊,竟然沒有玩過街機。


    九七拳王,街頭霸王,黃帽,三國誌,對他來說,仿佛就是最新奇的玩意。


    當我帶他去玩街機都是時候,已經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遊戲機室,取而代之的確實商場動漫城。


    我們兩個為了掙遊戲手柄,一和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用街機遊戲對壘一下午。


    你個小孩太tmd厲害了,也許是我手生,被那小男孩在遊戲裏,把我打毀了,到最後還是李俊,威脅那孩子,如果你再不下機,就打110報警。還別說,李俊這一手挺管用的。


    有時候,在大街上李俊,遇見自己的曾經的同事,總是低著頭裝看不見。


    每次見到李俊這個鳥子,我總是故意,掛了他的臉皮,大聲喊他同事。


    我喜歡看李俊臉紅的跟猴屁股,不好意的樣子。


    後來慢慢的,李俊開始主動和他們打招唿,心結解開後。


    我們兩個開始形影不離,視乎邢睿成了我們之間最大的電燈泡。


    那段時間,我們真的很開心,我們兩個像好基友似的,在網吧裏打cs,沙漠2,邢睿總是坐在我們,身邊看。


    cs沙漠地圖,一玩就是一天,玩doat,魔獸世界,屬於我們這個年齡階段的遊戲。


    有時候我們會在大街上對,美女評頭論足,這個女的身材不錯,就是臉太長了,或者是這個女子臉張的不錯,就是胸太小,屁股不夠翹。


    畢竟我們年紀差不多。


    有時候我會被李俊氣的七竅生煙,他說他昨天做了一夢,見了一個水塘裏,鯉魚亂跳。


    問我這個夢是個好兆頭。我這邊還沒有說話?


    他就嚷著去釣魚,我花了幾百元買了兩個魚竿,和釣魚的全套裝備,就連與魚簍子都帶著上,嗎的,這孫子到源河下鉤,沒有半個小時,就沒心勁了,在迴去的路上,我把他罵了個半死。(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殯儀館的臨時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魄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魄敗並收藏殯儀館的臨時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