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北市看守所,坐落在甜水島的西側,一個叫大牙山的郊區。


    那地方我知道,以前被行政拘留的時候,拘留所的隔壁就是看守所,當然治安拘留和刑事拘留不同。


    拘留所和看守所隻有一牆之隔,被拘留的那些日子裏,我經常夜間聽見隔壁看守高牆內,有人哭。


    每次夜裏有人哭的時候,我就忍不住開那些男人,沒出息,有種幹壞事卻沒有本事承擔。


    如今時隔一年,我突然有種故地從遊的感覺,畢竟吳國忠和我說的有話在先,我反倒一點擔心都沒有。


    幾年前,曹局長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違規操作,再沒有經過看守所羈押,利用私人關係,把我直接送進陽北市一監,保住了我的小命。


    我曾經在這件事上,問過曹興民,我問他說:


    “曹叔,你和我非親非故的,為什麽要這樣幫我呢?難道你怕連自己的鐵飯碗都丟了。


    我清晰的記得曹局長,吧嗒了一口煙,食指彈了彈煙灰,笑著說:“


    我相信我的直覺,更相信司法公正,如果我因為你丟了飯碗,大不了帶著你曹阿姨,迴家種地去。


    想想現在還真有些後怕,如果曹局長沒有杠住壓力,把我送進看守所,而不是監獄,可能我現在已經化成了灰。


    望著看守的外牆的電網,我視乎又想起了,曾經在監獄裏的生活日子。


    當初,在監獄裏,我的夢想是有一天出獄,我一定會做一個好人,好好珍惜自由的寶貴。


    但是現在呢?人有時候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每個時間段,卻有一個想法。如果沒有遇見陳妮娜,我和邢睿會不會結婚了呢?


    現在想這些還有用嗎?屁用沒有。人一步走錯,步步錯。


    當警車經過甜水島的時候。望著那四麵環水的小島,我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迴憶,就是那個恐怖的夜晚。


    我抱著渾身是血的陳妮娜,在漆黑的夜晚盲命的奔跑,最終陳妮娜死在我的懷裏。


    一聲貨船經過,湖麵上的一群飛鳥應聲而起。


    安靜的湖麵上頓時熱鬧起來,一位老者駕駛著竹筏在湖麵上,撒網。一個十幾歲的男孩,頑皮的蹲在魚簍旁撿魚。


    血淋淋的心,瞬間被這寧靜的一切撫平。


    警車進入看守所大院,哨崗裏,一位精神抖擻的武警,背著半自動步槍的啟動電門。


    一個警察把警官證遞進哨崗。


    那武警登記,便放行,經過第一道門玻璃門後,我就帶到一見透明的玻璃大廳裏。看守所的民警讓送我警察把手銬,腳鐐打開後。便由他們接管,隨後我被帶進第二道門。


    一位坐電腦桌的年輕警察,我的信息輸入電腦後。仔細查看刑事拘留的手續,見符合羈押條件。


    便打開第三道門,我被兩個警察帶進一間屋子裏,脫光衣服檢查身體外表,有無外傷。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頭,把第一人民醫院的體檢報告仔細看一遍,又遞給綜合評估報告問:


    “有沒有患過傳染病,比如乙肝,肺結核的?


    我說:“沒有。


    那老頭又問:“有什麽精神病疾病?


    我猶豫了一下說:“沒有。


    隨後那老頭用金屬探測棒。對我全身又掃描了一遍。


    確保我沒有任何問題後,從另一側的房間裏。給我找了一件黃馬夾,讓我穿上。


    指著牆上的入看規章製度說:“把牆上的入所規章製度大聲讀一遍。


    我盯著牆上那密密麻麻的字。愣了半天說:


    “我不認識字。


    看老頭眉頭一鼓,說:


    “你不認識字?


    隨後那老頭,那氣唿唿的把規章製度讀給我聽。


    說真心話,那老頭用陽北方言讀,平舌音和翹舌音分不清楚,我差一點沒有忍住笑出了。


    等那警察忙完手續後,我就被帶出房間,一個坐在電腦桌上的年輕警官抬頭瞅了我眼,對旁邊的一個中年警察說:


    “王哥,新來的這小子,把他分放在四號監室吧?四號人少,好管理。那個中年男人仔細打量我一番,猶豫一下說:


    “放三號監室。


    那年輕人一愣說,三號人滿了呀?明天有幾個人出監,要不先讓他在四號呆天。明天在換。


    那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說:


    “我說去三號就去三號,多一個人能死?


    那年輕人碰了一個釘子,沒敢吱聲。


    隨後那年輕人打了一個電話,通知監區,來前廳。


    幾分鍾後,進來兩個警察,便帶著我進了看守所後區。


    經過大廣場,走了大約百十米,把我帶到一個類似於筒子樓的間,大房間門口。


    其中一個警察問:“規章製度都學了吧?


    我點了點頭。


    那警察又說:“學習了就行,既來之者安之,進去後看看牆上的作息時間,別惹事聽見沒?


    我又點了點頭。


    隨後那人把大鐵門打開,本來站門口,都能聽見吵鬧的聲音,在看門的那一瞬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進號後,裏麵人滿為患,長條形房間,住了不下於三十個人。


    隨後那警察麵無表情的瞅了一眼號內:


    “在號裏不準打架,不準大聲喧嘩,注意保持室內衛生,不準亂吐痰,聽見沒?


    我再一次點了點頭。


    隨後那警察便把門鎖上離開了。


    說真心話,如果在監獄,如果我不說話一直點頭。


    監獄裏的管教,早就調教我了,我隻不過簡單的試了試,這裏麵警察的底線,沒有想到,這裏麵比監獄裏鬆多了。


    那警察一走。五六個人圍上來,我原以為他們又用監獄的那一套,準備給我來個下馬威?


    我側身站位。盯著那幾個人,但是從他們的臉上。我一點都看不出,他們準備揍我,而他們一個二個,笑眯眯的和我套近乎問:


    “兄弟犯什麽事進來的?


    我麵無表情的說:


    “我不知道?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笑了說:“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這是過渡號,你不用緊張。沒有宣判誰不知道誰下一步咋走。


    進來的都是兄弟,沒有人欺負人。


    那人此話一出,我算是聽出來。原來在過渡號裏,沒有號頭,這看守所不是監獄,都是來一批,分號一批離開一批。


    一旦開庭,要麽判實刑刑期段的就留在看守所服刑。


    要麽取保,要麽判緩刑直接出看守所。


    隨後那些人一直和我套近乎,問的我最多的就是,犯什麽事。


    我騙他們說是故意傷害。


    那些人見我性格有些冷,說話比較衝。也沒有問我別的。


    這些人,一個二個的都是猴精,什麽性格的人。他們搭眼就一看,就知道什麽性格,索性也沒有再煩我。


    我畢竟,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了,我是那種警惕性很高的人,一般不和我不認識的人說什麽廢話。


    我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口,我想如果富貴麵對這個環境,他一定不出十分鍾便能和這些人打成一片。


    但是顯然我做不到,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我是那種外表冷漠,內心狂熱的人。


    顯然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我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人,其實在號裏就是無聊。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號裏聊天,每進來一個新人,他們就會找樂子,聊別人的事來打發時間。


    我知道在凡是進號的,最看不起的就是小偷,和欺負女人進來的。


    他們聊的最多的就是女人,也許是男人的一個通病,而且他們聊的太別的露骨。


    不過有些男人張的我真不敢恭維,愣是吹自己在外麵,有多少多少女人,那感覺跟他自己是皇帝似的,但凡隻要是漂亮的女人,都往他身上貼。


    還有一個更離譜,那人張的尖嘴猴腮的,說的一頭勁,吹自己曾經和陽北市的大小姐,萬心伊開過房間。


    說萬心伊身上連一個黑痣都沒有,全身跟玉做的,一捏一股子水。


    聽到他們吹牛,我就想笑。


    萬心伊的腹部,有一條眼鏡王的紋身,而且左胸上部還有一個豆花大的黑痣,就因為這顆黑痣,萬心伊從來不穿深v的衣服。


    我瞅了那人一眼,那人最起碼有三十歲,坐在廁所的門口的床鋪上,他身邊圍了一圈人,看他睡的床位,就知道應該是最近兩天剛進來。


    我見那人越說越離譜,走過去問:


    “萬心伊有紋身嗎?


    那人抬頭望著我說:“沒有。


    我大笑著說:


    “你吹牛逼都不打草稿,萬心伊後背紋的是希臘神話,帶大翅膀的惡魔天使,我tmd在聽說,萬心伊的一句廢話,你丫的,抽你信不信。


    那人見我不像是看玩笑,寒著臉沒敢接話。


    隨後那群人,震驚的望著我,我從他們的眼神了,看到一種捉摸不透的東西。


    我說完,便往號裏的最深處走。經過一群,我在最裏側的一號鋪,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抱著頭,卷著身子背對這我們睡覺。


    一個電流直衝進大腦,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頭。


    那種感覺,仿佛如果的嗓子口再大些,我一定會把心髒給吐出來。


    我長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自己平靜。


    我問旁邊的人說:


    “那人是誰,房間裏這麽吵,他還能睡的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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