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王飛翔這話,我痛苦閉上眼,輕咬著下唇,語氣沉重的說:


    “其實那女孩死的消息,我第二天就知道了。


    我緩緩睜開眼,望著老蔡和王飛翔,那兩張震驚的臉,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從老蔡和王飛翔的表情不難看的出,他們似乎對我的說的話頗為意外。老蔡低頭沉思片刻,猛的一抬頭口氣堅決的問:


    “這事你知道?


    我一副淒涼的口氣說:


    “昨天早上,我在殯儀館碰見我姑父林威,他當時準備把那女孩屍檢推進解剖室進行屍檢。


    但是那女孩母親後來去了,當時我就走了,我原以為那女孩已經被林威屍檢過了,但是沒有想到,那女孩母親會阻止屍檢。


    我說的這些顯然不是,王飛翔和老蔡關心的。


    王飛翔輕輕揪了一根胡須,盯著我的臉,小心翼翼的問:


    “那在如意旅館的事,你和林威說了嗎?


    我搖了搖頭反問:“王叔,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傻子嗎?


    這種事我咋開口?


    王飛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那是,那是,我侄子嘴一項很嚴實。


    望著王飛翔那章尷尬的臉,我說出了心裏顧慮問:


    “王叔,蔡叔,你我心裏跟明鏡似的,那女孩一定不是正常死亡。


    她明明被關在如意旅館的後院裏,被那個叫剛哥的手下,那麽多的人看管著。那後院的地理位置,我們清楚的知道,一旦進入如意旅館的後區,她插翅難飛。


    而且如意旅館。被幾道門鎖著,就算是換成我,練過幾年的散打。麵對這種複雜的地理環境,也出不去。


    而如意旅館。在陽西車站的北側緊挨著四湖路大道。


    那女孩就算真的出了意外,被凍死。她也不可能,繞了大半個陽北城,跑到陽東區,三普源橋墩下凍死。


    說這女孩是正常的死亡的,你們相信嗎?


    我此話顯然是說給狗頭,郭浩,富貴聽的。


    他們三個的表情。似乎比老蔡,和王飛翔更為震驚。


    他們三個低頭沉默了,那種表情是一種震撼心靈的畏懼,他們那張臉,比哭還難看。


    我不知道,狗頭和郭浩,富貴他們三個,為什麽會是一副害怕的表情。難道,他們知道我能通靈,而且更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異的存在,害怕那女孩報複他們嗎?


    我整個人被一種深深的罪惡感所牽絆。


    等我問完,似乎我和王飛翔老蔡之間的談話。陷入了僵局。


    隨後王飛翔和老蔡麵麵相窺的望著對方。


    王飛翔沉默許久,一副平靜的口氣說:


    “今天下午我和老蔡,仔細檢查了,那女孩的遺體,那女孩身上確實沒有外傷。


    她的麵部表情很寧靜,而且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冰冰,我和你蔡叔,在殯儀館幹了一輩子。


    見過無數的遺體,各種死因的都有。


    我敢斷言。這女孩絕對不是被人殺害的。


    她是典型的凍死的,這一切似乎很可能是巧合。


    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們畢竟不在現場,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那隻是一種懷疑。冰冰,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巧合的事太多了。


    王飛翔的話顯然無法說服我,他說話的意思,是再試圖說服我,打消我的疑慮,讓我把那天晚上的事,徹底的埋在心裏。


    我不屑的望著王飛翔說:


    “王叔,你是不是想說服我,承認那女孩確實是凍死的,她的死和別人沒有關係?


    王飛翔眼神有些逃離,他的表情我一看就知道是心虛。


    但是王飛翔短暫的沉默後,口氣依然強硬的說:


    “冰冰,我知道我這麽說,你一定不信,但是林威作為陽北市局的法醫,他今天下午在會議室裏說的每句話,都有會議記錄。


    林威可是當著民政局的領導,和市局的領導,也是這麽說的。


    說初步斷定是凍死的,屬於正常死亡,隻要直係親屬不同意屍檢,可以不予屍檢或者立案。


    我望著王飛翔和老蔡那張尷尬的臉問:


    “你們想想讓我怎麽做?


    王飛翔眼睛一亮說:


    “事已至此,打掉牙往肚子裏咽,這事神不知鬼不覺,裝著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如意旅館的事,爛在肚子裏一輩子。


    這事,林威和市局的領導也很麻頭皮,死者家屬不同意入殮,他們隻能按程序走,將遺體入殮。


    我和老蔡商量過了,準備從我們的班費了裏麵,拿出一部分錢,讓那女孩風光的上路。


    我長吸了一口氣,用力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問:


    “王叔,蔡叔,這樣做,你們良心上安生嗎?


    老蔡苦笑著搖了搖頭說:


    “不安生又有什麽辦法,冰冰剛才王飛翔說,那女孩是凍死的,我老蔡敢拿我在殯儀館,幹了三十年的經驗擔保,那女孩確實是凍死的。


    我世態炎涼的閉上眼,沉默了。


    我絕對相信老蔡和王飛翔說的話,畢竟他們在殯儀館幹了一輩子,雖然沒林威專業,但是什麽樣死因的遺體,他們一見就能看出來,不敢說絕對,也會猜個*不離十。


    但是我心裏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那女孩的死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我心裏有太多的疑問?


    我對自己當初沒有救那女孩,深深的自責。


    但是我卻不能表露出來,畢竟王飛翔,和老蔡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如果把我們所知,知道事抖出來,刑警隊的一定會逐一調查核實。


    這事就會如燎原之火,老蔡和王叔的臉也就丟盡了。


    殯儀館的人一定看不起老蔡,和王飛翔。


    但是如果這事不搞清楚。我心裏顯然過不去那一關。


    畢竟當時那女孩向我們求救,而我們呢?卻冷漠的拒絕了。


    和邢睿吃飯的時候,我試探性的問過這事。不管我怎麽把自己說的那麽無辜,顯然無法說服邢睿。


    在邢睿眼裏。那種男人就是tmd膽小怕事,不配做男人。


    短暫的沉默後,我一副商量的口氣說:


    “王叔,蔡叔,我有一個想法,你看,我們能不能暫時不將女屍入殮,找一具陳年女屍入殮。騙過死者的家屬。


    再找到林威,讓林威利用技術手段屍檢搞清楚,那女孩真實死因。


    如果真是凍死的,我們良心最起碼可以安生些。


    但是如果真是被人陷害謀殺的,殺害那女孩的真兇,必需要付出代價,畢竟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王飛翔一聽我這麽說,他那火爆的脾氣,蹭的竄了上來吼:


    “冰冰,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還是信不過。我和老蔡是吧?


    你腦子tmd想的都是什麽?是漿糊嗎?


    想那一出,就是哪一出。


    我們雖然沒有救那女孩,但是那女孩是我們殺的嗎?


    這事一旦抖出來。我和老蔡的老臉往那隔。


    你這小子,就不能為我和老蔡想想。你tmd是不是,太隨性子了?


    老蔡一見王飛翔越說越激動,按住王飛翔的肩膀,在一旁勸我說:


    “冰冰,你王叔就這脾氣,這事我們隻能裝著視而不見,根本不可能向你說的那樣,偷梁換柱。


    第一。如果找一具陳年屍體代替那女孩入殮,如果死者的家屬迴去把遺體入土。逢年過節上墳,一旦知道黃土之下的人。不是自己家的人,這違背倫理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幾個也能承擔起的,這事以前在殯儀館燒錯遺體,也發生過。


    不僅賠錢挨打是小事,而且還要辭退,我和王飛翔在咱殯儀館幹了一輩子,一旦出了事,一輩子也就完了。


    在說,林威雖然和你是親戚,但是違反程序的事,他能拿著自己的前途和飯碗子,陪你趟這趟渾水嗎?


    市局的領導,說的很清楚,尊重死者家屬的意願。


    明天一早將遺體火化。


    冰冰,你是殯儀館的臨時工,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我和王飛翔,還有你父親,包括劉館長,可都要替你背這個黑鍋。


    家屬組團一旦大鬧,無良媒體再斷章取義,煽風點火。


    民政局一定會把我和王飛翔開除平民憤。


    你想想,到那時候,我和王飛翔咋辦。


    這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你王叔過了年就結婚了,打了一輩子光棍,好不容易修成正果。


    難道你想讓他和我一樣嗎?


    韓冰你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做事不所顧忌。


    但是你總不能,不替我們想想吧?


    冰冰雖然這話我說的不好聽,但是良藥苦口利於病,今天我就賣著這張老臉我求你了?看在,我和王叔的老臉上,把這事埋在心裏吧!


    老蔡說完,撲通往地上一跪。


    老蔡這一跪不當緊,所有人急忙就拉他。


    顯然病房裏的氣氛,隨著老蔡的一跪,一邊倒的傾向老蔡和王飛翔。


    狗頭,和富貴,郭浩也開始勸我。


    那一刻,我望著老蔡那張梯田一樣的臉,我真是無法反駁。


    老蔡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麽。


    王飛翔見我被老蔡說動了心,一副苦口婆心的口氣說:


    “冰冰,你知道我的脾氣,別往心裏去,說心裏話,我和老蔡幹的這旮旯事,已經夠丟人的。


    你就看在,我和老蔡這張老臉上,把真相咽進肚子裏吧!


    我痛苦的閉上眼,擺手示意王飛翔和老蔡走,那一刻在感情和真相麵前,我選擇了感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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