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一把拽著我的手說:“先說好,不管對方說話多難聽,你千萬不能在病房動手打人家?


    我嘿嘿笑著說:


    “爸,你放心啦!這事咱是占著理,如果我動手就理虧了,你兒子還不至於那麽傻。


    隨後我摟著我父親進了病房。


    一見病房,幾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我四姑夫的對麵的床上,他們一共四個人,一個二個吊兒郎當的,象審訊犯人似的,和我四姑父說話。我四姨夫,半躺在床上,頭上裹著白紗布,正在掛吊水。


    我媽正坐在他身邊抹眼淚。


    我媽一見我進來,急忙站起來問:“兒子,昨天值夜班,怎麽不在家休息?


    我笑著說:“我四姑夫被人打了,我能不來看看嗎?


    我四姑夫一見我來了,急著要坐起來。


    我走過去從內兜裏掏出一疊錢,那錢一疊有一萬塊,那是本事萬心伊十五萬裏的一部分,來的時候,我就想,我四姑家兩口子,都是紡織廠的下崗工人。


    我那小弟天生小兒麻痹症,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我四姑父也不會給人家跑出租車。這住院要花錢受罪不說,一家人也不容易,這錢就帶著了,先給他們用。


    我把錢遞給我四姑夫,笑著說:“老姑夫,我昨天值夜班,來的時候急,也沒有給你帶啥東西,這錢你拿著。


    我四姑夫先是一愣,拉著我的手說:“冰冰,你這是幹什麽?我家雖然窮,但是這錢我不能收。


    我笑著說:“四姑夫你閑少是嗎?你不要我現在就走。


    我四姑夫一聽我說這話,開始急了。眼角紅了,他咬著牙,硬是把眼淚憋了迴去。動情的說:“謝謝了。冰冰,這錢我真的不能收。


    我媽走過來拉著我四姑夫手。硬是把錢往他手裏塞說:


    “幸福,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那麽家外幹啥?當初我生冰冰難產的時候,你和翠整夜不離身看著我,如今冰冰大了,雖家沒個絆腳的事,這是孩子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四姑幸福。感動的眼裏汪汪的,抹了一把眼角說:“嫂子,謝您了。


    我扭頭打量那四個人。


    其中一個人男人,吃的肥頭大耳,留著一頭的毛寸短發,抱著雙肩,翹著二郎腿,象看戲似的盯著我。


    那人見我看他,不屑的掃了我一眼,把目光投在我四姑夫臉上說:


    “幸福。你也是紡織廠的老人了。


    我鋼炮是幹什麽的,你心裏清楚吧!


    我老子今天屈尊來說這話,給不給麵子你一句話。打你的是我一個兄弟,人還在派出所關著呢?是公了,還是私了,你給句痛快話。


    我姑父是老實人,在紡織廠幹了一輩子沒和別人紅過臉,也沒和我四姑吵過假。


    如今國有企業改革,單位倒閉,凡有些門路都各謀生路,我四姑下崗後一直在家待業。為了生計,我四姑夫被迫給人家跑出租車。勉強維持生計。


    我四姑父這麽一個老實巴交的人,能被人家打的鼻骨骨折。打人的不僅沒有一點悔意,而且還找了,在紡織廠老的老痞子,鋼炮來壓他。


    可見打我四姑父的人囂張至極。


    我四姑夫,整了整情緒說:


    “鋼哥,你既然出來說這個事,這個麵子我給你,我挨打這事就算了,但是我這醫藥費,總不能讓我自己墊吧?


    鋼炮一聽我四姑父說這話,大笑說:


    “嗬嗬,幸福,你是個明眼人,鼻骨骨折又不是什麽大事,迴頭掛點消炎藥就行了,沒必要把錢花在醫院裏,這樣吧!給你拿5000塊錢,這事就算了。


    我四姑夫剛要答應。


    我接過話說:


    “四姑父,你現在頭腦不清醒,這事不是報警了嗎?,交給警察處理吧!這5000塊錢打發要飯的,哎,你們幾個可以走了,病人要休息。


    鋼炮那張笑容滿麵的臉上,頓時僵出了,他瞪著我說:


    “你小子是幹什麽的?大人說話哪有你小孩的事?


    我笑著說:“那你有是幹什麽的?我們一家人在這,你算他跟蔥?


    鋼炮歪著腦袋,盯著我說:“我是幹什麽的,,嗬嗬,說出來嚇死你,老子在紡織廠,沒有人不認識我。


    你出去打聽打聽,我鋼炮是幹什麽的?


    我低頭這雙手合十問:“你比起,陽北市的萬金龍如何?


    鋼炮冷笑,點了根煙,豎起大拇指說:“萬爺是陽北市的大哥,沒可比性,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我又問:“那你比起建設街的胡猛又怎樣?


    鋼炮嘿嘿笑了幾聲說:


    “猛哥也是大哥級別的,也沒法比。你小子繼續把你聽說的大哥名字都報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是跟誰混的?


    我抬起頭說:“萬金龍事我師傅,胡猛是把拜把五哥,我跟我自己混,,,,,,。


    我話還沒說完,鋼炮指著我,迴頭對他身邊的那三個人說:


    “哈哈,,這小子說他是萬爺的徒弟,還和猛哥是拜把子兄弟,笑死我,這小子,談心不點燈,硬tmd吹牛逼。


    萬爺和猛哥都在陽北一監關著呢?你可勁的吹。哈哈,,,哈哈,,,小子你怎麽不吹了,繼續吹啊!哈哈,我看你還能把誰吹出來,你咋不說,萬心伊是你馬子呢?


    他身邊那三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我父親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克製。


    我拍了拍我父親按在我肩膀的手說:


    “這年頭吹牛逼又不犯法,警察又不敢抓,不服氣,老子跟釘子碰錘子,硬磕一下。


    鋼炮摸了摸腦門說:“吆喝,你小子口氣不小。時間,地點,你挑。,老子專治各種不服!他話一說完。他身邊那幾個男人,還可以起哄,笑的前俯後仰。


    我父母,和我四姑父,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鋼炮說完,指著我說:“你小子,別裝孫子,見天下午。六點,源河大壩,不見不散,是爺們,是孫子,晚上見分曉。


    我四姑夫急忙坐起來,一把拽住鋼炮的手說:


    “鋼哥,別生氣,有話咱好好說,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鋼炮眉心一皺。發狠的說:“幸福,這不是你的事了,是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說完甩開我四姑父的手。


    我父親一見。鋼炮放了狠話,急忙發煙,又是說客套話。


    我剛要說話,我父親瞪了我一眼。


    我心有不甘的低著頭,把火氣往肚子裏吞。如果不是估計我家人的麵子,我早就開罵了。


    正在這時,病房門刷的一下開了,狗頭,郭浩。房辰,武海。齊浪,提著果籃。牛奶,走了進來。


    狗頭一見門就說:“冰冰,你家出這事,你也不吱一聲,要不是富貴早上去公司,我們還不知道呢?


    我急忙站起身說:“來,就來了,咋還提東西!我說著就招唿他們往病房裏進。


    他們幾個進來後,郭浩掃了一眼那幾個人,他顯然認識鋼炮,但是郭浩顯然沒弄清楚怎麽迴事,見他們幾個笑的那麽開心,以為是自己人。


    郭浩把手裏提的牛奶,放在牆角,和鋼炮打招唿說:


    “呦,這不是老三嗎?你咋來了。


    鋼炮見郭浩先一愣,急忙站了起來說:


    “浩子,你這是?


    郭浩給鋼炮發了一根煙指著我說:


    “這不冰哥,親戚被人家打了。陽北真他娘的小,到醫院看病人還能碰見熟人!哈哈!聽說你這兩年混的不錯啊!你小子發財也不帶帶我,我好去給你提包啊!


    鋼炮笑著說:“浩子,看你說的,鬧騰幾個小錢,勉強唬嘴,浩子,你說的冰哥是誰?


    郭浩指著我說:“這不就是,我們地獄天使的老大,韓冰。


    鋼炮目瞪口呆的張著嘴望著我,竟不知道該怎麽迴話了


    我笑著打圓場說:


    “原來浩子是你朋友啊!嗬嗬!鋼哥和我姑夫的朋友,聽說我姑父在這住院,順道來看看他!


    郭浩笑著對我說:


    “扯jb蛋,你叫他鋼哥,他應該喊你冰哥,按陽北的老規矩,你和萬爺,猛哥是把兄弟,這輩分不能亂。


    我和鋼炮是平輩的,當初我和鋼炮出來混的時候,也是親的跟一個娘似的。


    鋼炮一聽郭浩說這話,臉都綠了,急忙站起身伸出手說:


    “你是韓冰?


    我冷笑著說:“我是韓冰,去年剛從陽北一監出獄,我真的是萬爺的徒弟,胡猛和我一個號,我們幾個拜把,我年齡最小,排行老六。


    鋼炮臉紅的跟火烤得似的,急忙說,我還有事,不好意思,先走。


    郭浩拉著他說:


    “你有jb事,這老兄弟見麵,不敘敘舊,中午我安排好好喝幾杯。


    我老大是不是,很年輕,正好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鋼炮寒著臉說:“浩子,我真幹急事,迴頭我請你!


    狗頭給齊浪,武海使了一個眼色。


    武海,和齊浪走到門口,把房門反鎖上。


    郭浩依然麵不改色的笑著拉著,鋼炮的胳膊說:“


    我聽說你小子這兩年不錯啊!在勞動路弄了一個汽車租賃公司,又在環四路整了一個量式ktv,錢沒少掙,這說話做事,還真把自己當大哥了?


    我們剛才在門外,就聽見你吼,說說什麽,晚上六點源河大壩,時間,地點,任我們挑嗎?把你能著急的老弟都帶著,晚上我們正式和你開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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