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生是一個五六十歲的中年人,個子不高有些瘦弱,他扶了扶眼眶問:


    “你父母叫什麽你知道嗎?


    我撓了撓腋窩說:


    “我不知道。


    戴眼鏡的醫生又說: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我想了想說:“醫院啊!


    戴眼鏡的醫生麵無表情的繼續問:


    “知道自己是什麽病嗎?


    我盯著他說:


    “我沒病。


    戴眼鏡的醫生不厭其煩的問:


    “你沒病,那你來醫院幹什麽呢?


    我說:“那警察把我送來的,你以為我想進這地方,臭烘烘的。


    戴眼鏡的醫生繼續問:


    “你沒病,警察為什麽要把你送來呢?


    我低頭想了想,猛的一抬頭,用一種沉重甚至冷冰冰的口氣說:


    “因為我能看見陰魂!


    那醫生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麽說,他臉上的肌肉一緊,兩眼放光的盯著我,開始翻開文件本,在上麵記錄。


    他額頭緊縮,川字紋立深深凹進皮膚,短暫的記錄後抬起頭說:


    “說說,你看到陰魂都是張什樣子的,在哪地方看到的?


    我低頭吐了一口唾液說:


    “那東西就在你的身後。


    我此話一出,戴眼鏡的醫生,和他身旁的另外幾個醫生,一時間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戴主任用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氣笑著說:“嗬嗬,那你說說,那陰魂張的上麵樣子,是不是披頭散發,嘴裏長著長長的獠牙。


    我聽的出,戴主任在間接的諷刺我。


    我盯著撇了一眼戴主任。又盯著那戴眼鏡的醫生說:“


    我看見的那東西,穿著白色病服的女人,身高170左右。卷短發染的紅色頭發,右眼下側有顆黑痣。病號服的編號是:3258.她穿的是一雙印花背景老步鞋,手上戴著一副青玉手鐲。


    我此話一出,戴主任手裏的注射器啪的一下從手裏掉落,他圓滾滾的眼球直直的盯著我,臉色刷的一下變的煞白。


    戴主任怪異的舉動,讓所有人一時間,竟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他。


    問我話的醫生扭頭瞅著戴主任,見戴主任表情怪異。小聲的提醒說的:“戴主任,,,戴主任,,,你怎麽了?


    戴主任表情異常的瞪的我,那醫生喊了他兩聲,他也沒有迴過神。


    所有人震驚的盯著戴主任。


    一個男醫生用手捅了捅戴主任的胳膊,戴主任仿佛從巨大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似的。表情異常的脫口而出:


    “你是怎麽看見她的?


    我笑著說指著問我話的醫生說:“他就站在這這位醫生身後,我看的一清二楚。


    戴主任本能往後腿了幾步,仔細瞅著我說的那個位置。


    那問我話的醫生。有些不自在的盯著戴主人,那表情有些生氣。


    戴主任額頭上的青筋瞬間鼓了起來,他用一副異常的聲音吼:


    “不可能,你怎麽知道滿桂芝的事。


    戴主任此話一出,就連問我的醫生也嚇了一跳。


    那醫生急忙說:“他說的是滿桂芝嗎?


    戴主任眼神恐懼的點了點。


    問我話的醫生閉上眼沉思說:“這個滿桂芝,不就是那個把自己丈夫敲死,又把兩個活活燒死的精神病患者嗎?


    不對啊,我記的那不是2001年的事嗎?


    當時這個滿桂芝被刑警隊送來,沒幾天就死了。


    我記得當時是你戴主人填寫的死亡記錄吧?死因好像是心肌梗死。


    我記的滿桂芝那事,當時因為犯病時。用鎬頭把自己丈夫的腦子都敲泄了,又把兩歲的孩子塞進鐵桶活活的燒死。


    當事社會反響特別惡劣。精神鑒定是我和前幾年剛退休的吳主人我做的,滿桂芝被鑒定為一級暴力人格分裂。進我們醫院後,不到兩天就死了。


    當時高院長怕這事傳出去對咱們醫院影響不好,就把這事給壓了下來。戴主任寒著臉,臉部肌肉機械的抖動了幾下說:


    “伍主任你記的沒錯,當時滿桂芝的死因是心肌梗死,夜裏死在四號寢室裏,屍體是早上7點鍾是馬藍先發現的。


    因為當時4號寢室住的還有一些其他病人,我和馬藍就把她抬到現在這個房間,當時屍體就在這個房間內停放了一天。


    夜裏被殯儀館的車拉走的,我清晰的記的,那天夜裏雨下的特別大,殯儀館剛開始的時候,不願意來人。


    無奈高院長給民政局的馬局長打的電話,由馬局長又給殯儀館的劉館長打電話,殯儀館才來的人。


    我記的當時滿桂芝屍體被秘密拉走時,處了我和馬藍在現場,沒有別人,這小子怎麽知道滿桂英當時穿的就是我們醫院的病號服。


    而且當天夜裏滿桂英的屍體一到殯儀館就火化了,這怎麽可能?


    戴主人話一落音,問我話的醫生,迅速合上文件本,臉色蒼白急衝衝的出了寢室。


    隨後那些醫生象躲瘟神似的開始陸陸續續出了房間。


    戴主任撿起地上的注射器也跟著出了寢室。


    我知道這個寢室是360度無死角監控,我故弄玄虛的走到,問我話的那個醫生坐的那個位置象和別人說話似的說:


    “你可以離開了。


    我那用手在半空中比劃比劃,故意讓監控記錄我怪異的舉動,又在那站著磨蹭了幾分鍾,走到我的床鋪上,若無其事的躺下。


    中午到飯點的時候,小王站在門口喊我吃飯,我帶明明出寢室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馬藍,,小馬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就連做飯的老頭見我都跟躲瘟神似的。那情景仿佛我有傳染病,他們躲我躲的老遠。


    其實心照不宣的裝著若無其事,我心裏樂開了花。心想,老子隻不過用了一個小小的馬戲。就把你們這些人嚇成這樣,你們還真信。


    我記得戴主任在我進來的時候,對林所長說,他們這醫院專治各種暴力狂,我隻不過耍了個心眼,就把你們嚇成這樣,我也是醉了。


    其實這個小計謀很簡單,我在監獄的時候。就一直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精神病人觸犯刑法可以免刑事處罰。


    當初我師父為了救我,想讓我走精神鑒定這一步險棋,他曾經讓一些做過這方麵鑒定的犯人交我怎麽專法律的空子,雖然那些人沒有一個成功的。但是讓我了解了很多,精神鑒定的套路,我是在總結他們的失敗後,利用自己想的東西加以實施。


    那是在監獄裏情況緊急,我曾試圖走這條路,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卻因為程胖子爆了一個驚天大料意外出獄。


    那時候,這個念頭雖然沒用上,但是我一直沒忘記。


    從我進比殯儀館上班第一天起。我就開始留心殯儀館對陽北三院所有的遺體的死亡存檔記錄。


    我曾經細細翻閱過殯儀館對三院入殮遺體的所有的檔案,隻要是陽北三院的火化記錄我都會一一留意在腦海裏。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利用自己得天獨厚的工作環境去收集資料,其實也是在為給留條後路,畢竟行刑室的場景象烙印似的留在我心裏揮之不去。


    我說我不還害怕,那隻不過是我嘴硬而已。


    我沒有想到我偷偷記錄的東西,會這麽快用上,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還應該有一場專家會診,如果過了這一關。我有精神病史就會寫進我的檔案成為事實。


    想到這我有些輕鬆的伸了伸懶腰,我望著碗裏的幹炒大白菜。和白米飯,突然有了進食的*。


    我剛吃一口,全部吐了出來,那白菜連一點鹹味都沒有。


    我剛想發火罵那燒飯的老頭,突然想起我昨天夜裏想明白的事,那就是我必須打磨身上的菱角,捏捏自己的脾氣和性格。


    這次進三院不正是,借這次機會鍛煉自己,忍受別人不能忍受的東西,控製自己的情緒學著做到心如止水。


    衝動和盲目的自信讓付出的代價太沉重,如果繼續這樣任由爆炸的性格發展下去,我豈不是原地踏步一點沒變。


    十八歲那年我傷害了自己一家人,進監獄後,我給自己找許多理由說是自己小不懂事,衝動。


    監獄的幾年打磨裏我又學會什麽了。


    我總是習慣給自己找很多理由,歸根結底還不是自己不願服輸的性格在作祟。


    這次陳妮娜的死,不就是我自以為是和盲目的自信的必然結果!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想到陳妮娜,一股悲傷的情緒如水中漣漪從我心裏竄了上來,我搖著牙齦,一邊流著淚一邊咽著半生不熟的米飯,陷入的深深的自責之中。


    明明冷不丁的問:“爸爸,你怎麽哭了。


    明明的話瞬間把我拉迴現實。


    每當明明喊我爸爸的時候,我心裏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撩撥著我那脆弱得心,因為陳妮娜腹中有我未出生的孩子。


    那可憐的孩子連睜開看這個世界一眼都沒有,就匆匆離開了這個世界。明明每次喊我爸爸,我的心都會酸酸的隱隱作痛。


    我苦笑擦了擦淚水說:


    “爸爸,想你媽媽了。


    明明平靜的臉上,突然變的猙獰起來吼:


    “你為什麽想那個壞女人,為什麽?


    我一愣,明明顯然象受到很大刺激似的,變的異常暴躁。


    我有些迷惑的望著他,明明眼神中充滿憤怒。


    我小心翼翼的誘導明明問:“你為什麽那麽恨媽媽呢?無論我用什麽方式,是引誘還是逼問,隻要明明一聽到母親這兩個字,就會發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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